镜妖娆又被人救了,但她这次居然不知道是被谁救的自己,朦胧之中她似乎看见了什么,但当她从榻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不记得。
云小白还是像小狗一样蜷缩在角落里休整,它的身形变回了正常的大小,镜妖娆醒来时正看见宿陌尘背对着她,案上燃着熏香,他似乎在提笔写着什么。
“师父?”
镜妖娆一开口,白衣的仙人立即回过了身来,见着她的眉目清明气色粉润,宿陌尘暗自舒了口气。
“醒了。”
师父大人的神色依旧淡然,即便他的小徒儿差点丢了性命,宿陌尘的眸底永远沉着星云浩瀚之气,漠然沉寂,仿佛什么都惊动不了他。
“嗯。”
镜妖娆点头,只是她的脑中还有些胀痛,她记得自己正和九婴搏斗,怎么就回到了浮生殿?
“吃药。”
这镜妖娆来到天山后听师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每次历练完毕她都能无一例外地听到,师父仿佛也已经习惯了,每次她回来后都会备着丹药。
仿佛历练对她而言就是一身伤痛的代名词,她只需要负责受伤,而宿陌尘只需要负责备药,宿陌尘缓缓从白瓷瓶中倒出一颗丹药,药在掌心,递到镜妖娆的跟前。
“师父……这次我没有受伤……嘿嘿……”
镜妖娆的声音因为刚刚睡醒有些沙哑,但语气之中却透不出的得意,难得这次她身上一个口子都没,她才不要吃那些干苦的药丸药水。
“师父……没受伤就别浪费药了……”
镜妖娆正靠在榻上,一张小脸微微笑着,宿陌尘正站在榻边拿着瓷瓶望着她,宿陌尘这么看着她,她未免有些心虚。
她可不能总让自己的小舌头受罪,镜妖娆暗自月复诽,师父调配的虽然都是灵丹妙药,但是良药苦口,那味道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的。
“那这是什么?”
宿陌尘也不多说,只抬手指着小徒儿颈侧一道花一般的红印,镜妖娆的袍子已被换过,整个人都干净清爽,唯独颈侧那道红印。
“是……”
镜妖娆伸手模了模颈侧的小红花,有些郁闷,其实这次还好,她浑身上下除了微微有些烧灼的痕迹之外,连个划伤的道口都没有;只是不巧的是,宿陌尘正好看到了那唯一一点点的灼伤,伤了哪里不好,怎么偏偏伤了这里?!
“师父,我怎么回来的?”
云小白还在睡觉,镜妖娆只能乖乖吞了药,看看窗外已是夜色,显然,她这一觉睡得不短。
她们是一早去的断魂谷,仔细算来就算加上进洞窟的时间最多也就半天,如今看来都快要三更了,银色的月光格外敞亮。
“阮清秋送你来的,你晕在了谷里。”
“哦……”
镜妖娆恍然点头,她的脑子里怎么就是什么都没有,她总觉得自己应该见过什么,在脑子里搜索半天,却渣渣不见。
“对了……师父,师姐给我的符咒……好像是假的?”
镜妖娆微微皱眉,脑中突然记起了阮清秋离开前的那个微笑,虽说她不愿意相信那是阮清秋做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那个符咒是阮清秋做的,而最后那个符咒,真的半分也没有帮到她。
“师父……清秋师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件事情她本来不想告诉师父,只是她不明白为何阮清秋见她第一眼便会那么厌恶她,不论什么事,阮清秋似乎都要处处针对她,镜妖娆皱着眉头,小小的脸上满是愁伤。
“不是。”
宿陌尘没有想到,自己大大咧咧的小徒儿居然也会如此敏感,宿陌尘更是后悔,自己居然没有教她防身剑术,其实本没有谁要害谁这一说,镜妖娆的符咒会失效,纯属是个意外;今日小徒儿走后,傅音带了云游长老的信来找她,信上说魔界最近又异动,而且长老已经确定,闭关许久的魔神出关了。
“妖儿,你可知我们天山守着两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镜妖娆问的分明是阮清秋的事情,宿陌尘却答非所问,镜妖娆只奇怪师父为什么会这么问,天山有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说。
“回师父,妖儿不知。”
宿陌尘的神色一脸严肃,镜妖娆的神色却一脸茫然,宿陌尘倒是并不意外,这件事情,弟子之间知道的甚少。
“妖儿可知锁灵镜?”
他记得他曾经给过镜妖娆一本书,上面介绍了六界之中的各种神器,镜妖娆果然点头,表示有影响,宿陌尘骇首,开始给她讲述有关锁灵镜的事情。
原来当年仙界灭妖后,妖王死。宿陌尘将妖灵封印于湮湖下,却有妖界的护法与妖王的小女儿无法封印。
湮湖尚存的封印空间太小,护法与妖王女儿的妖力又太大,于是仙界便合力又取上天界的瑶池水铸镜,将护法与妖女封印其中。
符咒之所以会失效,实则是因为魔神出关了,前些日子长老们传来消息,魔神有意要拿回封印着妖灵的锁灵境,恢复妖界。
而断魂谷中的九婴,本就是上古时代开山祖师从魔界带回来的神兽,平日里虽受天山结界封印,但是那日魔神出关,魔力大增。
师父说,即便阮清秋真的不喜欢她也无妨,青峦的弟子只要做到自己最好的。
师父还说,魔界如今不稳定,她是时候要学习一些招式剑术了,万一哪日遇见意外,也可以保全自己。
于是镜妖娆便再也不去白川了,歇了一天后,宿陌尘来教她剑法,只是宿陌尘人是来了,却没有带来剑,镜妖娆绕着师父转了三圈,连根剑穗都没看到。
“师父,剑呢?”
白衣的小人儿巴巴问着,云小白也飘荡在宿陌尘的周围寻宝似的找着,却见白衣的宿陌尘负手而立,青丝纷飞没有半点剑影。
“要剑做什么?”
师父大人问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镜妖娆的双眼睁得硕大,镜妖娆不明白,师父不是说要学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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