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兄弟,你说吕渚他们会有多少人?”
钱老三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季石顿了一顿道:“他们有一个人还是三个人,我全不知道。”
“如果他们是三个人的话,咱们只有两个人啊。”钱老三语气里似乎又有些退缩的意思。
季石看了钱老三一眼,道:“你想闪了么?”
“唔,不,不,我不是想闪,我只是觉得——”说到这儿钱老三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将胸膛挺了一挺,道:“季兄弟,那个什么不多说了,反正我跟定你了。”
季石轻轻说一声:“老三啊,你管他三个人还是一个人呢,最重要的那一个不就是吕渚么?”
季石跟吕渚手下之一交过手,虽然对手比一般的军士要强上许多,但还不放在自己眼里,如今能够放在自己眼里的也只有吕渚而已。
钱老三听季石这么说,也有道理,于是他压低声音,笑道:“是啊,季兄弟你说得太对了。”
季石跟钱老三终于走进了后院的大门。
季石没有想到其他的办法,他只有一个办法!
所以当钱老三再次问他如何救大人的母亲时,季石只简单的回答:“直接救!”
没有什么趁其不备去偷救的途径,对于季石来说,吕渚始终是绕不开的一座大山,就算是搞一些偷偷模模的伎俩,真能够将陈宫母亲救出来,可是吕渚一旦发现追来,还不是要跟吕渚正面一战。
既然是这样,迟早都有一战,那还不如现在就来痛痛快快的战一场,季石只喜欢痛快解决,他绝对不喜欢拖拖拉拉的模样,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当了断就了断!
县衙的后院有一棵梧桐树,树干很高,枝叶也很茂盛。
季石一踏入后院的大门,目光立即就停留在了那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目光瞅向树颠。
钱老三见季石忽然停下自己的脚步,目光向树顶瞟去,他觉得奇怪,遂问道:“季兄弟,你看什么呢?”
心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有那一份闲心看关于树的风景么?
季石道:“我看树,因为我有看树的理由。”
“什么理由?”钱老三不解的问。
“因为树上有一个人。”季石淡淡的道。
“你是说吕渚他在树上?”钱老三闻言大惊,他的手立即去拉刀,刀已经出鞘,寒光一闪,只是那光芒只是在不断的抖动着,很显然的,钱老三听到吕渚的大名,哪怕还不是那一个被他自己捧上天的战神,天下第一的吕布,他已经心尖儿在打颤了。
季石道:“不是吕渚。”
“你怎么知道的?”钱老三目光十分警惕的看着树顶,反问:“你如何知道不是吕渚的?”他可是目光太弱,一个人也看不到。
钱老三心里实在不清楚季石他是如何看到有人的。
其实,季石也真跟七钱老三一样没看到人,那么他是在猜测么?不是,绝对不是的!
对于季石来说,无数过去的经验都告诉了他自己,猜测是不能有的,猜测在多数情况下都会有危险些性。
季石是凭了自己的第六感觉,敏锐的察觉树上有人。
这人在树上,当然是起着放哨的作用。
季石看着树上,他没有动,钱老三手里虽然拿了一把兀自颤抖着的刀,他也没动。
一切看季石的。
钱老三心里何尝不知道自己跟季石的实力差得有多远呢。
树上一人忽然笑了起来,就像是夜枭一样,钱老三被笑得身上的寒毛都快要竖了起来,他偷眼看了一下季石,季石他倒是镇定得很。
钱老三又收获了一下信心。
树上霍的跃下一人,那人看季石眼睛瞅的方向,虽然没说话,也知道被对方所发现了,于是也知道再藏着躲着的也没有意思。
藏着,只能是在那些目光不敏锐的人面前才有意思,如果遇着季石这种目光敏锐厉害的人,藏是没用的,跟没藏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人从树上跃下之后,季石跟钱老三眸子里都亮了一下,因为来人都认识。
就是那个被季石抓了送给孙捕头折磨了一通的家伙。
从那人自树上跃下的举动来看,虽然经过了季石一番折磨,还有孙捕头上的一些“好菜”,这人还能飞跃自如,身板也真是硬啊。
那人目光只在钱老三的脸上微微的扫了一下,立即投注在了季石的脸上,目光里透出一种狠意,忽然道:“你来了,你想作什么?”
似乎一时猜不透季石的来意。
但是那人显然没有动手报仇的意思。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季石的对手。虽然心里恨得很,可是不敢动。
——非不想动也。
季石道:“我来救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大人的母亲。”
那人听了冷笑一下,看季石的目光似乎在看一个怪人一般。
那人沉默了半晌,突然又道:“你,你们就两个人?”
季石淡淡的答道:“是的,就两个人。”
那人知道季石所言不假,因为他之前在树上也看得很清楚,并没有大队人马前来。是的,他就是奉了吕渚的命令在树上,处于高处观察四周情形的。吕渚虽然拿了陈宫的母亲作人质,可是毕竟这儿陈宫才是最大的头儿,虽然陈宫跟曹操一番本来想要勾结的话被自己听到,有陈宫母亲作手里的一个筹码,不怕陈宫不老实听话,然而吕渚还是有另一种担心的,那就是,如果陈宫真是铁了心跟曹操走,他放手一搏,又怎么办呢?
吕渚自然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极小的,因为之前他也认真做了一番文章,调查过曹操可能逃跑路线上的好几个重要县郡的官员们,这因为吕渚讨得追曹操这一份差事,他也是看得极重的,他就是想抓了曹操,立大功,能够重返八大猛之列,只有重返八大猛之列,自己才能够跟吕布,这天下第一猛人在一起,交流武功,不,根本说不上交流,就是从吕布那儿尝学到一些皮毛,哪怕只是皮毛的武学,知识,对于吕渚来说,不都是受益无尽的么?
吕渚自己可是身有感触的,当初一入八大猛之列,他因为只是听说吕布很厉害而已,也没有亲自见过吕布他究竟会厉害到什么程度,所以他也不愿意去轻易服某个人,还甚至抱着一点看看吕布到底是不是一个货真价实高手的心态。
可是当他真看见吕布第一戟,那天下闻名的方天画戟第一戟刺出去时,他立时便明白了自己所有的轻视吕布的想法都是错误的,不但错误,而且极其错误。那一戟,自己真不知道要花时间练上多少年,才能够练到那样的一个地步,但也许无论自己再经过多少年的练习,也始终达不到吕布那样的境界了。因为吕渚他也是深深明白一个道理的,那就是一个人修习武学,不光是只凭勤学苦练就能够达到至高的水准的,许多时候,那些天赋不高的修武之人,最终会不得不承认光有美好的愿望与勤学苦修的心也并不一定能够保证自己会进入一流武者的境界,因为一个很简单的事情让他们会苦涩的明白,天赋是无论如何弥补不了的。所以他们没有那种于武学界,处于万人之上的机会了。
吕渚跟吕布学习,他的武功自是大进,所以从八大猛而被淘汰到了八大准,他觉得自己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就算是手下那些军士看他还是很尊敬的。但是他觉得也很现实,他们看八大猛跟看八大准的目光绝对不是一样的。
吕渚从被淘汰下来那一天就暗暗下定了决心,自己是绝对要重返八大猛的,越快越好!
毕竟自己也算是学得吕布一些武功,吕渚相信自己的实力重返八大猛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有这样的信心。但是具体做事立功劳还是把细些好。
所以他才会派一个人在这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观望察看。
那人对季石忽然冷笑起来,道:“季石,哼,你是季石。
“我就是季石。”
“你胆子很大,你们两个人就来了。”
“是的,两个人来,你不觉得已经够了么?”季石面无表情的道。
“好的,你很有气魄,但是你在吕将军面前,你会知道什么叫作胆大的危害!”
季石忽然想到自己后世所流行的那句话,不作不死,对方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意思。
只是古人无法用今人的话来表述意思而已。
那人又瞪了季石一眼,然后他已经感觉到了季石身上的杀气,他是不敢动季石,那就让自己的老大来动季石吧!
那人走了。
季石没动。
钱老三道:“季兄弟,咱们不要等他报告了吕渚,咱们现在就尾随了他杀吕渚一个冷不防,你以为如何?”
季石道:“没用的,你觉得来这一手有用么?”
“也是啊,好像没什么用。”
钱老三只是觉得偷袭可能会拉近双方的差距。
毕竟吕渚还是一只很大的老虎,他心里不断打着鼓。
季石道:“好了,吕渚应该知道咱们的来意了,走咱们去会会他!”
季石的目光里杀机乍现,虽然一掠面而过,但是钱老三看了也打了一个突。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比钱老三在中牟县过的任何一个夜晚都要特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