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在三楼,所以等萧慕紫到楼梯口时,就看见许许多多的学生都挤在了不算太宽阔的楼梯上,熙熙攘攘的。
她在楼梯口前站住了,轻蹙着眉,等待他们的离开。
她不想去和这么多人挤成一堆,更何况,她也不见得挤得进去,太拥挤了。
要不是行不通,她都想直接从走廊上往下跳了。没人能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那种迫不及待,渴望见到母亲的念头,是那么的一发不可收拾。
好不容易等到人群散去,她疾步往学校门口的方向而去。
门口那里站着几个值班的老师和一个门卫,还有许许多多学生背着书包走出校门,门外停放着一些摩托车,想必是家长来接孩子回去的,至于骑自行车的人会从另一边的大门离开学校。
她走出校门,望着周围人头攒动,来接孩子的有几个都是女的,她并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她的母亲,她走得急切所以忽略了放学时商羽醉的话:“我们带你去找你的妈妈。”她现在才想起来。
“小妹,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快过来!”目光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朝她喊道。
萧慕紫的眸光定了定,那个女人穿着深蓝色的牛仔裤和一件圆领衬衫,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所以这样的穿着刚刚合适。她的脸略黄,整个人又高又瘦,长长的头发简单地扎了起来,旁边停放着一辆女式摩托车。
这就是妈妈吗?
一抹极淡的笑意划过唇边,萧慕紫连忙急趋过去,站在萧妈妈面前,有些紧张地叫道:“妈……”
第一次喊妈,那种感觉极其陌生,但令她极其雀跃。
“上车吧!”萧妈妈坐上车子,朝她抬了抬下巴。
回家的路上,萧慕紫盯着萧妈妈的后背,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回到家的门口,这是庭院的不锈钢大门,这是一栋三层的楼房,在这个年代,大多房子都是一层或两层,三层楼的算是少见的了。
上了二楼,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萧慕紫坦诚地向萧妈妈陈述了自己失忆的事实。
她瞒得了别人,瞒不了自己的亲人。而且,她必须得告诉她,因为她是自己的母亲。
萧妈妈先是不信,后来信了,仔细地把萧慕紫整个人看了个遍,生怕她不仅是摔伤了手。
“真是作孽了,怎么会这样呢?”萧妈妈最后长叹了口气。
“妈,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别人看马戏一样来看我。”萧慕紫认真地说道。
萧妈妈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随后点了点头,把许多商羽醉俩人不曾说过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最后,萧妈妈站起身子,拍了拍萧慕紫的肩头,道:“我去厨房煮饭了。”
待萧妈妈离开了大厅,萧慕紫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消化着刚刚得到的信息。
她爸爸叫萧明语,妈妈叫时言卿,他们是一对极其奇怪的夫妻,相处模式怪异。
他们是分开房睡的,爸爸就睡在一楼,而妈妈和自己住在二楼。据说前些年家里算得上小康,但因为爸爸赌钱不知节制,把钱都输光了,后来夫妻俩就开始时常吵架了,直到感情完全破裂,但为了孩子,俩人并没有离婚,只是分了房。
爸爸没有出去工作,整个家庭是由妈妈一个人撑起来的。
这栋房子是新房子,旧房子就在不远处,因为它很破陋,光线不足,许多地方都已经损坏了,厨房和厕所的天花板每逢下雨天就会漏水。一家人特别讨厌这栋房子,所以就算后来积蓄不多,也东挪西挪,慢慢地建了一栋漂亮的新房子,一家人搬到这里还不足一个星期。
夫妻俩还有一个大女儿,现在就读于市一中的高三尖子班,是文科生,叫萧嘉蓝。姐姐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很懂事了,妈妈忙着工作疏于管教,爸爸又不懂教育孩子,所以她是被姐姐教育大的,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自己的姐姐。
姐姐对她的期望很高,尽管她学习成绩也很优秀,但她还是一直希望妹妹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蓝”,意指她。然而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顽劣了,就算怕她,还是偶尔会反抗一下,气得她有时会伤心得直掉眼泪。
至于管她叫“小妹”,是因为自己是家里最小的,还是三家人中最小的那个。
爸爸萧明语有两个哥哥,三家人的房子都紧靠着。
女乃女乃生了五个孩子,大伯萧明皓,大姑姑萧明玲,二伯萧明善,小儿子是爸爸,还有小姑姑萧明珑。
第三代是她这一辈的人。
大伯萧明皓和二伯萧明善都有四个儿女,因为农村人大多重男轻女,前三个都是女孩,直到生出了一个儿子。加上她和姐姐,第三代是十兄妹,她最小,姐姐倒数第二。
萧青画、萧青雯、萧青容和萧嘉麒都是大伯萧明皓的子女,前三个女孩已经出去工作了,小儿子正读大学。
萧白宁、萧白情、萧白茗和萧嘉麟是二伯萧明善的子女,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已经工作了,小女儿和小儿子也在读大学。
因为阴盛阳衰和人数众多的关系,他们喊萧青画为画大姐姐,萧白宁为宁大姐姐,其余的都是直接喊对方名字,不论年龄的大小。
至于他们的爷爷,早在姐姐萧嘉蓝出生的前一年就作古了,只剩下一张黑白照片挂着大伯的客厅里。
女乃女乃住在大伯家,但一直以来偏帮的都是二伯,最受她忽视的就是爸爸这一房人。妈妈因为只生了两个女孩,被她冷嘲热讽不知道多少次了。姐姐出生,她好歹去看过一次,而到了她,理不都理,所以她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和外婆亲,对女乃女乃有一种深深的敌视,即使这几年女乃女乃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终于把三家人一视同仁了。
萧慕紫想着想着,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争吵声,其中有母亲时言卿的声音,便起身穿了鞋子,跑到大厅外面的走廊上,看看楼下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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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复杂的人物关系,记都记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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