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总有种失落的感觉,整个城市也被渲染成了暗灰色,阴沉压抑!阴暗潮湿。它总是预示着要下雨,仿佛所有的悲剧都发生在雨天似的。天上的浓云在翻腾,早已按耐不住要释放的心情!李果果和郑少风都不喜欢阴天,这种感觉让人很孤独,很失落。好像全世界抛弃了自己一样,寂寞、无助,压的喘不过气,迷迷糊糊地站在自己无法掌控的位置,心虚、惶恐、怔悚……
“新郎官怎么还不来?吉时马上就要到了。”司仪在酒店门口愠色道,紧锁眉头左右徘徊,时不时看看叆叇的朝云,它们就好像陂陀的山路般蜿蜒曲折,看不见它们伸去的尽头。司仪神思恍惚起来,看着路人撑着雨伞匆匆走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走进了酒店。
“电话打通了吗?”少风的母亲邓月娥问着怒火中烧的丈夫郑仲雄。
“这个不孝子今天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郑仲雄脸部的肌肉抽搐着,在身旁的桌子上猛拍一掌,恼羞成怒道:“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爸妈,你们先不要生气,路上这个时候可能堵车,少风一定会在十点之前赶到的。”说话的是夏忆,她今天特别漂亮,和少风结婚的就是她。
几个月前,李果果和她一样漂亮,可几个月后,她即将站在少风的身边,成为他的新娘。她永远都做不了少风缺少的半颗心!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像她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你不要替他说话,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他!”郑仲雄气火攻心地咳嗽了几声,夏忆迅疾端起旁边的茶杯双手敬给他。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邓月娥在他的背后轻轻地拍着。郑仲雄满意地看着夏忆道:“你看,夏忆多孝敬长辈,不像李果果目无尊长,我看见她就想狠狠地掴她几记耳光。幸亏夏忆告诉我们实情,不然还不知道他们要欺瞒我们到什么时候?说来我就来气,他怎么会喜欢一个这样的女人?还和她串通起来欺瞒我们!要不是为了公司和家族的颜面,我巴不得……”
“好了,不要再说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等他们度蜜月回来你爱怎么谩骂就怎么谩骂,到时候可不要怪夏忆向着少风那个臭小子。”邓月娥喜上眉梢道。
“瞧你高兴的样子,即做了媒人又当了娘!”郑仲雄嗔恼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几缕暖阳。
少风早上告别李果果之后他就直接来了《早吧》喝酒,他每喝一杯酒仿佛就听见李果果在他耳畔低声细语,那是让他朝思暮想的声音,而现在,他要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结婚,虽然她有其他女人羡慕的容颜,但她的心就好像是用砒霜和鹤顶红提炼出来的一样。如今,李果果柔美的声音与他渐行渐远,想到这些,少风又斟了一杯酒,悱恻地一饮而尽。他整个身体开始抽动,他伤心欲绝地抱着头嚎嚎大哭起来,早吧里的每个角落此刻都回荡着他的哀泣于断肠。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此时都凝滞着他,心里都泛起淡淡的忧伤,眼前的这个男子为何如此的痛不欲生?少风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人常说一醉解千愁,但是少风此时更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不要再喝了,这样对身体不好!”少风愣了一下,盎然微笑,猛然站了起来,欣喜若狂地转过身看着他,脸上的微笑倏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了。
“原来是国泽呀,怪不得我会听错。”刺骨冰冷的声音从他的嘴里穿了出来,犹如冷风袭来,让人寒噤不已。
国泽和果果是一对龙飞胎,他们兄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很少有男人的皮肤有他这样白皙,他的五官既有女人的千姿百态又有男人的风情万种。他讲话的声音很好听,脆而响亮,和李果果的声音很像。他是k市第一医院的副院长,果果的事对他的打击也很大,也是打算进来喝几杯。万万没有意料到少风也在这里,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婚礼上喝交杯酒而不是在这里一个人苦苦地喝闷酒!
“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婚礼上喝交杯酒……”
“交杯酒!?他妈的狗屁!”少风洪亮的一声赫然惊吓了不少人,“哼~哼~哼~哈~哈~哈!我他妈都快逼疯了!”少风举起酒瓶“咕咚~咕咚”地喝着,似乎把自己灌不死决不罢休。国泽没有阻住他,这种感觉他能体会的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早吧里猝然很静谧,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痛苦的男人。
“放不下果果吗?”国泽冷不防地问了一句让少风痛彻心扉的话来。
少风放下酒杯,目不斜视地看着对面定坐的国泽,意味深长地说:“我这一生都放不下果果!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就算对不起全世界的人也要对的起她,我到死都会遵守我们的承诺,我是不会和夏忆结婚的,我的结婚证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李果果,别人的名字永远都写不到上面……”
“你这是何苦呢?郑家我们兄妹得罪不起,更不敢招惹,要怪就怪天意弄人,错误的时间遇见对的人!现在分离只会肝肠寸断,总比到时候落一个惨绝人寰生不如死的下场!”
“我们现在已经被他们折磨的惨绝人寰生不如死了,两个真心相爱的人为什么不可以白头偕老?天意弄人?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难道就可以幸福一生吗?我不想放弃也不愿意放弃,不管我的心有多累,身躯有多么的千疮百孔,我只想紧紧的抓住果果的手。我停止不了思念她的眼泪。”
“爱情让人有时候好像换了重感冒一样,躺在床上不能起来,也好像服了软筋错骨散……”
“我要去海边散散心,解解酒气。”少风切断他的话说。
“我送你去吧。”
“我还没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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