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一个人能用着理所当然的姿态说着自己的名字,那定是有着足够的底气所在,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在这般的姿态说着自己的名字时,还能知晓沈易江的名字,显然是有着足够的底气能得到想要的任何回应。
不过
沈易江眯了眯眼,往后退了两步,仔仔细细的把眼前这个男人又看了一遍。
衣着是古怪至极的长袍,身材修长,脸庞也一如最初那般的英俊.
但是!!他敢发誓他绝对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所以他又遇到了个神经病or变态?
所以今年是变态出没的年份?
但是就算他自认为是变态,也是一个有自尊有底限的变态,他可没有兴趣碰见一个就接纳一个。
底气?回应?
呵呵呵
“你好,纪宇飞,现在我要回去,请让让,你挡住我的路了。”
内心的念头极快的流转,沈易江极为淡定的视线与纪宇飞的双眼对视,哪怕纪宇飞那双眼眸里有着太多末尽的言语,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不过是一个陌路人而已,与他何干!
眼前的男人似乎颇为惊讶沈易江的反应,哪怕隐藏极好,那双墨色深深的眼眸依旧闪过一抹惊讶。
只是个陌路人而已,却因为他极为自然的反应做出这等表情,不知为何沈易江就想笑.这情绪实则来的太过突然,可是许是这两年的日子实在太过安逸,明知晓武力值明显他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他依旧嘴角弯弯,极为愉悦的笑了。
“沈易江,你很开心?”
似疑惑,似惊讶,又似怀念。
半坠而下的阳光让眼前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微风起,带出了一抹极浅的凉意。
沈易江原本微弯的嘴角咧的极开,眼眸内不知为何,在此刻依旧能极为清晰的捕捉到纪宇飞的动作:右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良久像是终于下定决定般,举高手附掌就欲向沈易江脑袋模来。
“当。”手间满当当的水桶与着海滩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沈易江极为利落的一个矮身,错开纪宇飞的触模,趁着纪宇飞那双更多不可思议的愣神间隙,干脆利落的突破男人的防御,沈易江拎着两满当当的水桶头也不回的快步跑着。
不过数分钟,离着纪宇飞就是越行越远。
回到小屋的路沈易江那是闭着眼睛也会不走,不过虽然从逃离纪宇飞后,沈易江一直末感觉纪宇飞有追上的踪迹,为了保险起见,沈易江忍着饿,耐着性子足足绕着海滩跑了一个大圈,过了一个小时后确定没有人跟随,方才放心放意的回去。
太好了,终于离开了那个神经病男人!
自从米丽亚来后,不管沈易江何时回去,远远就能见屋内带着暖色的聚光灯正亮着。
这种有人守候的感觉很不错。
哪怕再是心情不好,沈易江远远看着屋内闪出的暖色灯光,脚步不由的轻快了起来。
“吱呀。”
略带沉闷的门响中,正坐于饭桌间,右手撑着下巴显得极为无聊的米丽亚仰起头,略带促狭的笑道:“沈易江,只不过捡些海货罢了,你怎么这么慢?连米丽亚也比不过,你还真是啧啧!”
“别提了,如若不是碰个神经病样的男人,我哪里会这么迟。”
沈易江利落的把门关紧,把手中的水桶里的海货倒进水缸里,带着几分懊恼随意道。
这于沈易江而言,原只是极为普通的一次谈话罢了,如同以往那般与着米丽亚聊天打趣,说着一些分开时两人的经历。
“恍当。”
但在沈易江这句话后,身后竟是良久的沉默,接着是一声极为清脆的声响.
沈易江把水缸盖好,颇有些疑惑的转头,就见那原本米丽亚极为珍视的粉红镜子正掉落于地,在暖色的灯光下镜面闪着隐隐暖色光线。米丽亚却像是完全没感觉般,依旧右手撑着下巴,只是那张脸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然退去,此刻的米丽亚正用着一种似愤怒,似悲凉,又似无奈,极为复杂神情望着沈易江。
“米丽亚怎么了?”
沈易江往回走了几步,从地上捡起粉红小镜递至米丽亚手间。
米丽亚手指对着镜面摩裟了数下,许是镜面的冰凉感让米丽亚回过神来,米丽亚微微低头,与着沈易江的视线错开,再出口时话语已经平静:
“神经病样的男人,那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米丽亚定是有哪里不对?
不过很多事情原本就不易追根究底。
沈易江极快的把疑惑压在心里,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米丽亚的变化,极为干脆利落的把他与纪宇飞相见的场景说了一遍。
米丽亚不知何时又抬起头了,安静的望着沈易江,直至沈易江话语结束,看着沈易江那从始自终都末曾变化的神情,米丽亚轻轻的叹了一声“这样也好。”
也好什么,除了米丽亚除了不知道。
而沈易江也并不感兴趣。
不过一个日后再无交接的陌生男人而已!
在与着米丽亚说完今天的经历,沈易江干脆利落的把这个男人从脑中拍飞不留一丝痕迹。
“米丽亚,你饿了没?快吃饭了,我都饿死了。”
“嗯,早就饿了,沈易江你下次可要快点,要不我下次可不会等你。”
“是是是。”
“对了,沈易江,这个味道不错,尝一尝。”
“好,唔,的确不错,明天多捡点回来,自己炒得吃,卖钱都是不错的选择。”
“呵呵,沈易江,你快成为钱奴了。”
“”
***
夜色极为深沉,除了那正立于半空的月色,被葱郁树木环绕的小屋灯光全灭,安静至极。
“悉索。”
极为轻浅的声响中,米丽亚望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沈易江,抬头望了眼立于矮柜上那镜面斑驳碎碎的古朴小镜,眼内的神情带着一抹伤痛以及坚毅。
铜镜被米丽亚小心的握于手间,几个利落而轻巧的动作中,米丽亚迅速的从屋内走出。
屋外月朗星稀,吹动着树叶刷刷作响的风带着彻骨的凉意,米丽亚身着一身无袖的渔民装,像是感觉不到丝毫冷意。
“踏,踏,踏。”
一步一步,不过十余步,米丽亚的脚步站定,望着离她不过几米远的男人,眼内没有丝毫意外,只是那原本就极冷的面色越发的冷了下来面色“纪宇飞你来做什么?就算是他只是一个召唤物,两年前你那么做已经把他压榨的足够,现在与你没有关系!”
纪宇飞不动声色的收回望向小屋的视线。在望也望不出什么,灯光早已退去,被葱郁树木包裹的小屋仿若已经与他们浓为一致,想要看的早就看不到了,这般望着也只是下意识罢了。
呵!下意识罢了?
纪宇飞嘴角略带嘲讽的勾了勾,听着耳侧米丽亚难掩愤恨的话语,眼眸墨色深深,但却没有过多的情绪。
“够与不够,有没有关系,米丽亚,这话轮不到你来说。”
纪宇飞的话语清冷,只是当视线不经意的与着米丽亚手中的镜面相触,眼瞳终是忍不住缩了缩。
支离破碎,如若不是最后
这个镜子早已经不可能存在,但就算最终仍旧拼合在一起,那些裂痕却怎么也消失不掉了。
如同那些鲜血,如同最后沈易江那不可置信直至绝望的眼神,又如同这一次相见时那张熟悉的脸庞上再没有一丝情绪。
形同陌路,不外如此!
“你!纪宇飞,他已经忘记你,你与他而言,只是一个怪异至极的陌生人,他甚至连讨厌你都不屑!
还有,纪宇飞,虽然召唤物在签订契约后就不能背叛召唤师,可是你不要忘了,最后你所做的那一出,是你亲手断了召唤物与召唤师之间的契约!”
***
米丽亚最初脸上尚带着鲜明的愤恨,但当看见纪宇飞望着手中的镜子时那些眸微动,米丽亚手毫不犹豫举高,任着月色照在手中的镜子上,话语里带着极为清晰的快意。
是的,她与沈易江都是召唤物,可是那又怎么样?
哪怕他们的本体只是一面镜子,可是既然能修炼出了灵体,那么他们也就如同人类一样,有喜有怒有悲有怨。
沈易江那个笨蛋,从最初就对着纪宇飞这个召唤师投入了太多的情感。
召唤物与着召唤师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哪怕明明知晓这样不对,米丽亚所能做的也只是隐下不说。
做为一个召唤物,所拥有的快乐实太少,所以只要沈易江自己开心,那又什么关系?
可是这些召唤师呢?
天性凉薄,以为召唤物是什么挥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吗?
那最后一次相见时,沈易江从内到外都透露着不要掩饰的甜蜜,米丽亚绝不相信,如若不是纪宇飞有着回应,光靠沈易江一人会让他自己这般的开心。
可是再甜蜜再开心又有什么用?
对于召唤师而言,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召唤物而已,该舍弃的时候无比狠绝。
而沈易江惟一得到的只是被彻彻底底的利用,如若不是最后
从身体到灵魂那都将不复存在于世上!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凭什么两年后可以用着这般的姿态站在沈易江面前!
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沈易江又是谁?
哪怕这辈子也逃离不了当召唤物的命运,那也必须他们心甘情愿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咳,估计被姑娘们说的多了,这章写起来特带感,羞涩捂脸。
下章继续虐,迈着小内八兴奋滚走。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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