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德海说得好听,为了黎德川,可傻子都看得出来那是胡话!
黎德川坐在椅子上,脸上苦笑。
“大哥,咱们亲兄弟,我真没想到你回算计到我身上。你也有女儿,要是把你女儿卖给一个傻子作儿媳妇,你乐意?”
一想到丁浩那样,黎德川就后怕。黎老爷子不说话,他今天就是要收拾黎德海,他希望黎德海当官是为了光宗耀祖,不是让黎德海祸害人!
“我也有女儿,你也知道,老四,要不是为了完成爹的心愿,我会让音书嫁给石流云那个色鬼!老四,确实,我第一次卖央丫头是不好,可她都离了你十年了,回来半个月,你们就分家了,这半个月家里闹的,娘病了,雪儿也一肚子气,爹更不用说。我就音书这么一个闺女,我都舍得,老四,你有什么舍不得的,你两个闺女啊,淑兰嫁出去,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丁家生活好,那别人想都想不来!”
黎德海又装出样子,黎夕央觉得可笑,黎音书嫁给石流云他不乐意?开什么玩笑,不乐意的是石靖!
黎德川看着黎德海,他现在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个愚者了,黎德海糊弄他,他看得出来。
“大哥,你舍得,我舍不得,你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可是听说了,音书这门婚事你说可高兴了,石靖倒是不乐意得很,要不是你拿了夕央两幅画,他还看不上你!我女儿,我不求她嫁进豪门,我自己能赚钱,我倒搭,我只要我女儿日子过的安稳!大哥,你也不用糊我,我今天就是想和你算算你卖我孩子的账!”
黎德川明说,黎德海看向黎老爷子,黎老爷子不做声,想抽烟,可是烟杆早折了!
上次端午,黎德川他们给黎老爷子和金氏送了不少东西,黎德海还回来拿过,黎老爷子那时就告诉了黎德海把婚书退了,黎德海却阳奉阴违,打蛇不死,必被蛇咬,黎夕央已经见识过了,今天,必须让黎德海再也不敢算计他们。
“大伯,上次打你,你鼻青脸肿的不好见人,我们今天也不想把你怎么样,你们家的事那是你们的事和我们没关系,我今天就要你一纸字据,把你对我家干的这些事写下来,签字画押,你要是再敢算计我们,我就把这字据送衙门,你不用怕我以后用这东西威胁你,我没那么卑鄙,而且我们家已经分家了,你以后当不当官那是你的事,早和我们没关系了。”
黎夕央要黎德海签字画押立字据!这可怎么使得,就是欠条黎德海都轻易不打,更别说这种对他百害无一利的字据,而且这种字据,黎老爷子也是不赞成的。
“央丫头,你大伯给你们认错就得了,这字据,爷看还是免了吧!”
黎老爷子插嘴,算是救了黎德海,可黎德川今天来了倔劲。
“爹,认错?要不是丁老爷上次人家自己放弃了,我闺女是不是真的要嫁给一个傻子,央丫头的话是我的意思,我大哥这三番两次的,我心寒,爹,我不会把大哥怎么样,但是这字据,必须立!我对大哥已经失望透顶了,音书嫁给石流云,大哥说他舍不得,可是大哥当初要音书勾搭上石流云的,想当官也用不着拿孩子套吧,说什么完成爹的心愿,大哥,丁霖十七就是秀才了,你二十五才是,你今年都四十多了,考了十多年,你就觉得你考不上?既然你想利用石家当官,那你又为什么还要卖掉央丫头?你心疼孩子,我就不心疼吗?”
黎德川不让步,黎老爷子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是黎德海自找的,可黎淑兰的婚事有着金氏的成分,黎德海一直在给金氏递眼神,金氏也怕事情露馅,对黎德川道:
“老四,你这要求有些过分了,哪有因为个丫头逼迫自己大哥立这种字据的,我看你大哥一点错都没有,就是你不明事理,那宫里的公主因为和亲有的还要嫁给那快进棺材的番王呢,你闺女虽然是嫁个傻子,可人家也是个少爷,多好啊。”
金氏说着,黎雪儿也插了嘴,道:
“就是,大哥也是为了你家的那丫头,有娘生没娘养的,四哥你想让她做正经太太,你这梦做的可真好。咱们家大哥当官最要紧!”
黎雪儿就是这样,什么都说,黎夕央撇了她一眼,笑道:
“小姑,我们娘去世的是早,可也比某些有娘却乱吠的好。你说丁浩挺好,要不我改天请媒婆把你说给他,丁老爷可是愁呢,大伯以秀才侄女的身份把我姐说出去了,你是秀才妹妹,还是亲生的,丁老爷肯定给更多钱,大伯当官要紧,你就英勇献个身,大伯一家感激你一辈子!”
“你!黎夕央,你们姐俩都是下贱的玩意,有什么资格和我比,让我嫁给一个傻子,我呸!”
黎雪儿酸着脸,黎夕央才懒得看她,她没有惯人的毛病。
“轻贱她人,实则自身犯贱,我没有和你比的心。”
黎夕央低头玩自己的戒指,黎雪儿的能耐就是仗着黎老爷子和金氏欺负人,纯粹是个二百五。
黎雪儿气不过,可黎德川家现在有钱了,又不能过分得罪,黎雪儿只能先咽下这口气,黎夕央被惹急了可是不惯着她的。
不过,回归正题,黎德海的字据是最重要的,金氏想拉拢黎德川今天没给黎雪儿出头,而且黎雪儿喜欢上了白川寒,虽然是黎德川的干儿子,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现在把黎德川得罪透了,黎德川的钱她们别想了白川寒就更别想了,但是黎德海的字据绝对立不得。
看着黎德川,金氏道:
“德川,你要真想立字据,娘不拦着,可你想过没有,这字据要是丢了,你大哥这一辈子都得毁你手里,你这不是毁了咱们家四十多年的努力,要你爹的命吗!”
金氏说的好像苦口婆心的,黎德川这一下蒙了,但他好歹做了一个多月的生意,脑子现在也不象以前那样麻木了,对金氏道:
“娘,现在还没写,你就担心丢了,放心吧,我把我所有的房契地契都和那字据放一块,要是丢了,一块丢!”
“娘就是说说,你们兄弟的,都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都是娘一点一点看大的,你大哥懂事了,你爹就把他送进了私塾,这私塾好长时间都不放假,娘总是盼啊,每次你大哥放假,娘都觉得好幸福,可一走,娘就觉得心里少了东西,后来,一个一个的有了你们,你大哥也大了,每次他回来,你们都围着你大哥,现在,你们都生份了,你大哥在县城学了一身浮躁气,你们也是分家的分家,惹事的惹事,你们现在兄更是弟反目,娘……娘心疼啊!”
金氏说着就哭了,黎雪儿安慰,黎修儒的媳妇赵氏也赶忙拿出手绢给金氏擦泪。
黎德川和黎德山虽然分了家,黎德山也看透了家里人,但两人都有很大的包子成分,金氏这一哭,俩人就坐不住了。黎德川一看就有了放弃的打算,黎夕央站在黎德川身后,她站着,一直在看着金氏,金氏或许会心疼,但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心疼,她心疼的是黎德海的仕途,那关乎黎雪儿的婚姻,白川寒一旦是富家子弟,即使有救命之恩,也不是完全能保证黎雪儿和白川寒的婚姻,双重保障才保险,金氏若真的心疼黎德海黎德川兄弟,有怎会干出过去那三天骂两次的事,又怎会卖她,金氏这边演苦情戏,黎夕央也有招,以手扶额身子开始有些摇晃。
“夕央,你怎么了!”
四郎一直守着门,最先看到黎夕央有些不对头。黎夕央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黎德川赶紧把黎夕央抱过来坐下,黎夕央头上半个月可是受了两次致命伤,黎夕央有事,黎德海倒是乐了,这可是大好的月兑身机会。
“老四,央丫头都这样了,还不敢快把孩子领回去叫郎中!”
黎德海说着把黎德川往外赶,黎夕央装作有些迷糊的样子,恨恨道:
“我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
黎夕央的话把金氏干刚的努力都抵消了,黎德川要带她回家,黎夕央不走,非要黎德海立下字据不可,黎老爷子和金氏那是清楚,托一会,黎德川一定带着黎夕央离开,那就暂时得救了,可惜了,身为一个父亲,黎德川被逼急了什么能力都有,黎夕央死活不离开,本来他就拿这个小女儿没办法,可孩子的命最重要,黎德山也帮着劝,可黎夕央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回去。
黎德川也想不了太多,跑到外屋地,拿了烧火棍进来,黎德海上次被打掉好几颗牙,好不容易才镶全,花了好几两银子,这要是再打坏可怎么整,见黎德川拿家伙立马跑到炕上躲到黎老爷子身后。
“爹,老四造反了,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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