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微生钰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带决绝的梁以欢,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难道斩仙国在你心中……”
还未等微生钰说完,梁以欢已经面无表情的打断道:“斩仙国在我眼里,根本就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微生钰恍然怔住,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微不足道,我拼命想要守护的国家,在皇姐你眼中竟然微不足道,皇姐,你知道斩仙国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么,我愿意将那么重要的国家拱手相让,可见我对你的真心。”
微生钰凝望梁以欢,情真意切又道:“我对你的真心,你该了解的,对么?”
“你对我很好,我知道。”梁以欢能够感受到微生钰的情意,却依然避过,毕竟他们是表面上的姐弟,而她也并不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她只以为微生钰从小无人关爱,遇上她后,对她这个皇姐产生的依恋会随着年月的积累而消失,她从根本上就否定了他们之间的未来。
可是,微生钰心中明明知道她跟他并无血缘,明明知道这些之后,他就会出现妄想,想要跟她永远在一起。
这不是畸恋,他本该拥有一份光明正大的爱情。
是啊,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根本的感情。
他没有错!
他想尽办法要将她留在身边更没有错!
只是……只是当她说在他心中至关重要的国家微不足道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自己错了。
他突然发现,不管是斩仙国还是自己,在梁以欢心里都是微不足道的,不然她又怎么会如此评价斩仙,她明明知道斩仙对他的意义有多重,却还是如此对待。
若是将来风吼国由北唐冥夜继承,那么她一定不会对北唐冥夜说,风吼国微不足道这样的话。
因为她心中没有他,所以一切都说得通了。
就算他愿意放下对斩仙国的执念,愿意辅佐她登上王位,她也不稀罕。
“皇姐,我还记得当我要求你跟我回斩仙国与父皇母后相认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决绝的拒绝了我,你总是如此直接表达你对事物的看法跟情感,可是你知道么,你的决绝是会伤人的。”微生钰落寞的垂下眼睑,转身离去。
寂寥的背影在风中略显羸弱,他本就不是个强壮的男子,他与北唐冥夜一般喜爱穿白衣,他也有北唐冥夜那般的报复,其实,他跟北唐冥夜很像,他是斩仙国的智囊,是斩仙国最优秀的男子,可是,他却输给了北唐冥夜,只因他的身份,只因他的身份,他便输给他!
没有在对的时间里遇上梁以欢,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没有在对的身份中爱上梁以欢,是他此生的追悔。
他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这份感情。
理智告诉他,既然留不住就放手,可是他脑中却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只要他不放弃,就一定可以坚守道最后。
守得云开见月明,又岂是说的那么简单?
他无法释怀,微不足道的斩仙国,微不足道的自己。
看着微生钰寂寥的身影,梁以欢只觉心尖儿一疼,然而这份疼痛却极为短暂,她是心疼微生钰的,可是心疼不代表纵容,有时候,短暂的伤害,比遥远的欺骗更能引人走上正途。
嗨宝很是担忧的望着离去的微生钰,来到梁以欢身旁,小声提醒道:“娘,我总觉得舅舅有些不对劲。”
“娘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娘希望你以后能够尊重他,就像他说的,他毕竟是你的长辈,之前你对他的态度再怎么不好,也不会触及他的底线,今日你的作所作为,的确有欠妥当。”梁以欢幽幽的叹了口,教育起嗨宝来,“嗨宝,你曾是灵胎,懂得的比旁人多,你该知道微生钰有多么敏感,我们五人是为了寻找灵药来的,每个人都担心你外婆,微生钰也是,你真不该对他说那样的话。”
“娘,嗨宝知道错了。”嗨宝乖巧的钻进了梁以欢的怀中,眼尾余光瞄向渐行渐远的微生钰,又道,“其实我只是担心,担心舅舅走上歧途,我好像在舅舅身上感觉到了赤金魔婴的气息。”
“赤金魔婴?”梁以欢紧蹙眉心,没有再开口。
一直在一旁偷听的北唐冥夜此时也按捺不住,忙开道:“嗨宝你可确定那气息是属于赤金魔婴的?”
嗨宝先是点头而后摇头,最后迷惘的垂下了头,“我也不确定,只是有那么一个瞬间,不过这些时日我跟他朝夕相处,都没有感觉到任何赤金魔婴的气息,也许是我看错了,可是……我心里却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们之间的谈话声音不大不小,亦没有避着纳兰星海的意思,忙着钻研那瘴气之毒的纳兰星海听到他们的话,顿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沉吟片刻,道:“按理说,我对赤金魔婴的气息十分熟悉,是最容易察觉的,可是这段时间里,我也并没有在微生钰的身上察觉到赤金魔婴的气息,不过嗨宝是灵胎,他的预感从来都是十分精准的,若他真的对微生钰有所怀疑,我们最好还是对微生钰多加观察几日,再做评断。”
梁以欢长舒口气,颔首道:“也只好如此了。”
北唐冥夜眸光深邃的看着微生钰离去的方向,心中隐隐的不安。
事先,他已经派了暗影侍卫盯着斩仙国内宫,只怕现在也该来了消息,若是他没有猜错,倘若微生钰真的有问题,这几日便会行动,趁着他们都在外,搅乱内宫,胁迫微生景麒与秦,已达目的。
不知不觉间,微生钰已经走出好几里地,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月光都变得那么刺眼。
对此,微生钰不悦的眯起了双眸,一拳打上了身旁的枫树。
枫叶飘落,散在他发间衣袍,其中一片直指他眉心,被他如炬的目光烧成焦灰,火族印记浮现眉心,转瞬即逝。
赤金魔婴再度钻出他的身体,变成小人跳跃在他掌心。
“微生钰,你该高兴,如今你已经成为异界拥有神族传承最多的人,梁以欢现在只剩下木族传承,对你来说,根本不足为惧,你离称霸异界又近了一步,你该高兴啊!”赤金魔婴在微生钰掌心手舞足蹈,咧嘴大笑。
微生钰疲惫的靠上大树,缓缓滑坐在地,“没有了皇姐,我称霸异界又有什么用?”
“儿女情长,最难成事!”赤金魔婴恼怒的跳上微生钰的肩头,朝着他的脸狠狠啐了一口,“微生钰,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若是本座早知你可以为了梁以欢不成大事,本座怎么都不会将毕生功力灌入你的身体,不过也难怪梁以欢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你拥有了本座以及其他二个神族的能力,竟然还没有突破紫阶,依然是北唐冥夜的手下败将,本座若是梁以欢,也不会选你!”
微生钰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一把捏住了赤金魔婴,高声叫道:“谁说我不如北唐冥夜,谁说的!谁说的!谁敢说我不如北唐冥夜,我就杀了谁!”
如今在微生钰手中的赤金魔婴只是个虚体,根本不会被他所伤,赤金魔婴嘲讽的扬起唇来,“谁,是你心爱的皇姐,你的皇姐打心里就觉得你不如北唐冥夜,别说北唐冥夜了,你就连那个刚出生的嗨宝都不如,哦,对了,还有纳兰星海,这次出行的五人当中,你只能排最后,咯咯咯咯咯咯。”
“不可能,不可能,皇姐向来对我很好,我怎么可能会是最后那个,不可能不可能!”微生钰仓皇的向后退步,无意识的松开了赤金魔婴,泪流满面。
赤金魔婴蛊惑一笑,步步紧逼,“你不信大可以去问问梁以欢,当你被纳兰星海掐住咽喉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可是救纳兰星海而不是救你,你问问她,当时她第一个叫的是谁的名字?若是说北唐冥夜跟嗨宝排在你之上,那是因为他们一个是她的夫,一个是她的孩儿,可是纳兰星海算什么,他就是一个外人,如今你这个冒牌的弟弟却连一个外人都不如,微生钰,你好可悲啊,你从小就守着她不要的斩仙国,还将那个斩仙国当做此生最重要的责任,谁知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不削一顾,本座真的很替你惋惜,惋惜你直到现在还是那么的执迷不悟,甚至想要奉献出斩仙国的王位,可是你得到了什么?你什么都得不到,你若不争取,你就什么都没有!”
“住口,你住口!”
“你真以为你的无私奉献能够换来梁以欢的另眼相待?”赤金魔婴冷哼一声,笑道,“秦肯定已经告之梁以欢你的身世,可是她却跟他们一同隐瞒你,为的还不是让你替她管理那个她根本不削一顾的斩仙?一直以来你都是他们所有人手中的棋子,需要你的时候就将你捡起来,不需要的时候就将你弃之不顾,你竟然还这么傻,愿意去做那个好人?”
微生钰死死地捂着耳朵,摇头道:“我不听你的鬼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说根本不是为了我好,你是在诱惑我跟你合作,我不会遂了你的心愿,我不会成为你的傀儡!”
“微生钰,你醒醒吧,做我的傀儡总比做他们的傀儡要好得多,至少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只要你听我的,就算你得不到梁以欢的心,你也可以得到她的人,你想想,你是愿意看着她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呢,还是愿意看着她不爱你却必须守在你身旁?你选哪一个?你可以再也看不到梁以欢吗?”
“我不想我都不想。”微生钰无助的摇头,“我希望皇姐能够爱上我,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做人不要那么贪心,你明知她根本不会心甘情愿的留下,微生钰,一个女人留在一个男人的身边无非有三种原因,一个是因为爱,另一个是因为钱和身份地位,而最后一个则是身不由己。梁以欢对你没有爱,她更不在乎那些身外物,你想让她留下,就只有一个办法……”赤金魔婴轻笑着在微生钰耳边呵气,蛊惑的嗓音让微生钰整个人癫狂,“那就是逼她留下来,用她最爱的人性命来逼她留下来!”
微生钰双眸呆滞的看向赤金魔婴,痴痴地问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之前让金逸准备的应该差不多了,也该开始行动了。”赤金魔婴笑着望了微生钰一眼,而后钻进了微生钰的心窝,再度陷入沉睡。
微生钰若有所思的凝望空中明月,吹响了口哨。
一只雄鹰在空中翱翔,蓦地俯冲下来,停在了微生钰的肩膀,他控制住雄鹰的思维,将其放飞
雄鹰往斩仙国的方向飞去,最终停在了金逸的臂膀上,像金逸传达了微生钰的意思。
两天两夜,他们还是没有找到破解瘴气阵的方法,为此,众人苦恼不已。
每拖一日,秦就多一份危险。
虽然梁以欢对秦并没有过多的情感,却还是被对方无私的爱所感动。
微生钰在外冷静了一夜,便回到了队伍中,一同想办法。
一开始,微生钰还想救秦,可是这个时刻,他已经不想再帮秦去做任何事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让秦无药可解,这样也省得他动手了。
他已经放弃要让梁以欢继承斩仙国皇位的想法,决定成为整个异界的霸者!
并非是他心狠,要怪就只能怪这个世道!
“娘,火种没了,我们是不是进不去了?”嗨宝垂头丧气的挨着梁以欢坐下,面对这种窘境,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梁以欢轻抚嗨宝的额头,笑道:“放心,会有办法的,这不是才过去两日么,相信娘,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北唐冥夜撑开红色屏障,蓦地站起身来。
这才站起来,便被身旁的梁以欢一把拉住。
他缓缓垂眸,望向梁以欢道:“松手。”
“冥夜,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是想硬闯过去。”梁以欢握住北唐冥夜的手,眸光闪烁道,“你的屏障根本无法阻隔瘴气,失去你远比让我失去任何人都要无法接受。”
失去你远比让我失去任何人都要无法接受。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梦魇,不断地萦绕在卫生院的耳边,他愤恨的盯着梁以欢握着北唐冥夜的那只手,恨不得冲上去将他们两人拉开。
正如赤金魔婴所说,他无法忍受梁以欢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
听到梁以欢的这句话,北唐冥夜蓦地撤掉屏障,反握住梁以欢的手,将她一把拉入怀中,清浅一笑道:“你的这句话,远比任何情话都要来的动听,以欢,也许我该感谢上苍,让我们来到这里,若不是来到了这里,我又如何能听到你的这番言语。”
“听你这么说,我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梁以欢忍俊不禁的扬起唇来,娇嗔性的敲了敲北唐冥夜的胸口。
嗨宝抬起手来遮住眼睛,却又忍不住分开两根手指,露出一条细缝,笑道:“你们只管亲热,我不会偷看的。”
北唐冥夜朝着嗨宝扬了扬衣袂,宽大的衣袂彻底遮住了嗨宝的脸,惹得嗨宝十分不满。
始终都在做正经事,研究瘴气之毒的纳兰星海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顿时环顾四周,提醒众人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
闻言,北唐冥夜护着梁以欢跟嗨宝,警惕的看向那脚步声的源头。
令人震惊的是,那脚步声竟然是从瘴气阵当中传来的。
嗨宝瞪大了眼眸看向那瘴气阵,眼看着一个人影从瘴气阵中走出,那瘴气就像是长了眼一般,避开那个人,令其畅通无阻。
“有趣有趣,竟然有人在这瘴气阵外面亲亲我我,还带着孩子,我说你们究竟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一个声线清朗略带慵懒的男子嗓音自瘴气阵中传出,紧接着那阵中便钻出一个衣着褴褛,头发凌乱地少年。
尽管黑长的额发遮住了少年的双眸,高挺的鼻与那不勾且笑的唇还是能够看出他容貌的清秀。
北唐冥夜淡淡的打量了少年一眼,继而拱手作揖道:“在下风吼国纳兰星海,不知阁下为何会出现在瘴气阵中?”
“你问我为何会出现在瘴气阵中?”少年倍感可笑的抬手搓了搓额发,“这里是我的地盘,应该是我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吧?”
闻言,嗨宝好奇的问道:“你的地盘?是你制造的瘴气阵,你叫天通?”
少年没好气的白了嗨宝一眼,“什么天通地通的,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瘴气阵是我家祖辈守护之地,我叫陆天行。”
“陆天行?”嗨宝困惑的望着少年,不解道,“真的不是天通?说起来天通也是好久以前的人了,应该没有这么年轻才对,那你是天通的后人?”
“小子,我还没问你们是谁,你们倒问起我来了。”陆天行笑嘻嘻的走近嗨宝,却在离嗨宝半米远的时候被北唐冥夜拦下。
陆天行用力吸了吸鼻子,看着北唐冥夜道:“我是看你儿子可爱,就想捏捏他的脸,没有别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儿子?”北唐冥夜微眯双眸,眸光一凛。
“拜托,你跟那个叫什么以欢的女人在我这大门口秀了半天的恩爱,知道你们是夫妻,知道他是你们儿子,有什么稀奇的?”陆天行赏了北唐冥夜一记大大的白眼,转而看向梁以欢道,“依我看,你这个女人也没多漂亮,身边怎么就围了一群男人,你们该不会是一妻多夫吧?”
早就憋着一肚子火的微生钰正愁没地方泻火,听到陆天行调戏梁以欢,顿时怒火中烧,率先出手道:“不知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然敢对皇姐不敬,纳命来!”
陆天行好气又好笑的看向微生钰,轻盈的跃起,躲开微生钰的攻击,“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吧,就算不是一夫多妻,也不会动怒吧,而且以你的身手,根本伤不了我,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微生钰恼羞成怒,“我的身手如何,你试过便知!”
话音刚落,紫雾升起,将陆天行包围在其中。
陆天行不怀好意的转过身去,对着那团紫雾放了个屁,顿时紫雾消散,留下挥之不去的臭气。
嗨宝苦着脸捏住了鼻子,高声叫道:“好臭好臭,这臭屁都能熏散舅舅的雾,也太厉害了吧!”
北堂冥夜嫌恶的挥了挥衣袂,遮住了鼻,并替梁以欢也遮了遮。
虽然陆天行说话有些不着调,但是并不惹人讨厌,梁以欢细细端详了陆天行一番,眸光一亮,或许他们可以从陆天行这里找到破解瘴气阵的方法!
想到这里,她甩出赤雪鞭,缠住了还想要冲向陆天行的微生钰的腰,将微生钰拉了回来,厉声道:“钰儿,不许胡闹。”
“皇姐,我不能让他如此羞辱你!”微生钰挣扎着叫道。
“好了,依我看这陆先生也不是向羞辱我,只是快人快语罢了。”梁以欢笑着望向陆天行,作揖道,“是吧,陆先生?”
“陆先生?”陆天行笑眯眯的看向梁以欢,掀开盖住自己双眸的额发,一双浑圆黑亮的大眼睛映入了众人眼帘,“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叫我陆先生,以前傲神国里的人都叫我陆小鬼,陆先生这个名字好,就是响亮,我喜欢。”
看着那双黑亮的眸子,梁以欢下意识的看向了抱着自己大腿的嗨宝,忍俊不禁的扬起唇来。
不得不说,这个陆天行的眸子跟嗨宝的很是想象,与其说是想象倒不如说是跟嗨宝一样清澈无邪,活生生像个放大版的小孩子。
不,准确的说是个古灵精怪的小顽童,跟北唐春那种澄清纯洁有所不同,这个陆天行一定是个难缠的角色。
陆小鬼,这个外号取得倒是形象。
“我说妹子,你再叫我一声陆先生给我听听啊?”陆天行瞪圆了双眸凝望梁以欢的脸,活生生一副受宠小狗的模样。
梁以欢笑言,“陆先生。”
陆天行大呼过瘾,“好听,妹子叫的真好听!”
“敢问陆先生的年纪是?”不满自己的女人被叫妹子,北唐冥夜不着痕迹的站在了梁以欢与陆天行中间,疏离的笑问。
陆天行坦然,“其实我也不记得我活了多少年,大概有五百多年吧。”
嗨宝震惊的伸出五指,“五百多年,你以为你是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孙悟空啊!”
纳兰星海同样好奇的来回打量起陆天行来,他怎么看陆天行也不像是有五百岁的模样,虽然说异界的人寿命长,但是五百年也该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怎么也不该像个十几岁的少年吧?
难道是这傲神国中的人等级极高,五百年还不过是个少年的模样,若真是如此,那他们就更要小心了,恐怕对方一根手指头能捏死他们五个人。
陆天行无奈的耸了耸肩,“你们不信就算了,反正我多少年岁自己都不关心的,你们要是愿意,把我想的年轻一些,也挺好。”
“陆先生果然是高人。”梁以欢眼波一转,又笑道。
“高人?”陆天行兴奋的望着梁以欢,蓦地出手抓住了梁以欢的额胳膊,“你竟然叫我高人,妹子你说话真的是太动听了,怪不得那个北唐冥夜会喜欢你,你这一口一个先生高人叫的,我都要喜欢上你了!”
陆天行出手极快,快到令在场众人根本反应不及。
梁以欢素来讨厌人动手动脚,被这陆天行抓着胳膊也是一惊,本想挣月兑,却发现自己被这陆天行一抓胳膊,竟然连半分灵力都使不出,只能任由陆天行抓着。
北唐冥夜不悦的瞪了陆天行一眼,出手握住了陆天行的胳膊,想要将其与梁以欢的胳膊分开。
岂料当他碰触到陆天行后,竟然也无法施展力气,只能像个普通人般对陆天行进行拉扯。
陆天行不解的望着北唐冥夜问道:“妹夫,你拉我胳膊做什么?”
“妹夫?”北唐冥夜无奈的白了陆天行一眼,“别乱攀亲戚,我什么时候变成你妹夫的,男女授受不亲,你还不快放开我娘子。”
闻言,陆天行猛的松开梁以欢,然后指着北唐冥夜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道:“既然有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也有男男授受不亲?妹夫,你这么抓着我,就不怕我妹子生气?”
北唐冥夜眸光一凛,“我不是你妹夫。”
陆天行笑嘻嘻的眨巴眨巴眼睛,“我可是认了以欢做妹子,你是她夫君,自然就是我妹夫了,怎么,你还想休了我妹子不成?”
北唐冥夜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抽了抽唇角,不再言语。
“噗。”听到这里,嗨宝忍不住抱起肚子大笑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爹在陌生人面前吃瘪,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大侄子,你肚子不舒服?”陆天行转头看向嗨宝,眯起眼眸道。
突然变成了大侄子,嗨宝顿时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了,这个陆天行分明就是在占众人的便宜嘛!
见陆天行的便宜也占够了,梁以欢这才笑着进入主题道:“陆先生,哦,不,陆大哥,既然你都认我做妹子,我这做妹子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否答应?”
陆天行轻笑着看向梁以欢,“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带你进入傲神国吧?”
梁以欢坦然,“正是如此。”
“不行。”陆天行斩钉截铁道,“我守护这里五百多年,眼看就要六百年了,只要过了这六百年,通过大祭司的考验,我就能成为后补祭司,我从八岁的时候就想做祭司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祭司?”微生钰还是第一次听说祭司这个头衔,忍不住开口问道,“祭司是什么?”
嗨宝十分贴心的解答,“就是跳大神儿的。”
陆天行狠狠在嗨宝脑袋上敲了敲,不满道:“什么跳大神儿的,祭司是傲神国内最受人推崇的职业了,你们那种不入流的国家怎么会知道我们这里祭司的重要性。”
嗨宝吃痛的捂着脑袋,躲进了梁以欢怀中。
梁以欢笑着抚了抚嗨宝的头,看向陆天行道:“据我所知,有些祭司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很是受人推崇,也不知这傲神国中是否如此?”
“还是我妹子懂得多,祭司分为好几种,其中最受人推崇的就是观星祭司,可通过星象跟占卜来预知未来,更有人说,道行高深的祭司可跟天道直接对话。”
“天道?”梁以欢咬紧银牙,从齿间迸出这两个字来。
陆天行点点头道:“这里以天道为尊,没有你们国家那种国主国母,只有祭司,祭司传达天道颁布的法令,领导众人,我们这里的人,人人推崇天道,”蓦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看着梁以欢问道,“对了,你们想要进入傲神国,究竟是为了何事?”
梁以欢轻叹口气,“为了救我母亲,才来此处寻找可以增长人寿限的灵药。”
“你母亲大限将至了?”陆天行先是一惊,随即抱歉道,“瞧我这嘴无遮拦的,妹子,哥可不是有意说你伤心事的,大不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给你们找灵药。”
说完,陆天行便想转身进入瘴气中,却被北唐冥夜一把拦住。
“陆大哥,我还有事要请教你。”北唐冥夜挡在陆天行身前,满面笑意。
北唐冥夜这次来并非是为了秦寻找良药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要来此处寻找天道,铲除天道。
听上去似乎是不可能,然而他却以为凡事无绝对,没有尝试过,便没人知道结局。
前半生他身边至亲被天道耍的团团转,他绝不能再让他们收到天道的控制,想要不被控制,就只能将其推翻。
他深知一个像天道那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天道不会轻易放过梁以欢跟嗨宝,就如同他不会轻易放过曾经那些不被他所控制的人一样。
天道也是有劣根性的,这点毋庸置疑。
若是这么放走了陆天行,还不知道陆天行还会不会回来,与其冒这个险,倒不如说服对方,带他们一同进入傲神国。
傲神国,这名字听上去都充满了傲气,果然与他们的国家不同。
听到北唐冥夜叫自己大哥,陆天行顿时来了兴致,“行啊,你问吧,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大哥你可以自由出入瘴气阵,那是不是代表傲神国所有的人都可以出入这个阵,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傲神国人,甚至连傲神国叫什么,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陆天行长叹口气,解释道:“你有所不知,这大祭司根本不让我们随意出入,我之所以能出来,还是因为我是这里的看守,我在这里五百年,从来没有放任何人进出,除了我自己。”
“你可知道大祭司为何不准傲神国人进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其他人说,这是天道的意思,大祭司不过是替天道向我们传个话。”
“如果是这样,那陆大哥出入瘴气阵恐怕也有违天道命令吧?”北唐冥夜似笑非笑的盯着陆天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被北唐冥夜说中了心事的陆天行,面露惊慌之色,没有回答。
北唐冥夜乘胜追击,“该不会是陆大哥你好奇这外界的模样,所以私自跑出来的?”
陆天行紧抿下唇。
“陆大哥,既然你的出入也有悖天道,而没有被责罚,就说明这瘴气阵中除了你根本没有旁人监管,同理,你带我们进入傲神国也不会有人发现,对不对?”北唐冥夜轻笑着将胳膊搭上了陆天行的肩膀,“陆大哥不说话,就说明被我说中了。”
陆天行狠狠咬了咬牙,跺跺脚道:“你说的没错,这里除了我没人监管,可是我身为这里的守卫,真的不能放你们进去,我在这里都五百多年了,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无聊有时候跑出来转转难道不可以吗?”
说到底,陆天行是个怕寂寞的人,经常跑出瘴气阵,无非就是觉得无聊,想要出来透透气,作为傲神国边界的守卫,他有着义不容辞的使命,他天性好玩好热闹,若不是大祭司答应让他做后补祭司,他根本不会在这里做什么狗屁守卫!
看出陆天行心底的犹豫,梁以欢故作善解人意的替陆天行讲话,道:“好了,冥夜你也不要为难陆大哥了,这毕竟是他的职责,他答应替我们寻找良药已经仁至义尽,我们又何必为难他呢。”
“以欢,你就是太善良了,我看着陆大哥也不精通医理,而且我们时间有限,岳母大人的身体拖不上几天就……”北唐冥夜担忧的转过身去,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冥夜,若是真救不了母后,我愿以我毕生修为替母后续命。”梁以欢楚楚可怜的垂下眼睑,眼看泪水就要滴落下来。
陆天行看不下去的挠了挠头,高声叫道:“好了好了,我答应让你们进去就是了,不过我只能带你们俩进去,其他人,都留下。”
嗨宝一把抱住陆天行的大腿,哭道:“陆大伯,嗨宝自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没离开过娘,求求你也带嗨宝一起进去吧!”
陆天行一拍大腿,爽快道:“行,也带着你,反正你这么小,也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微生钰按捺不住的冲到陆天行面前,请求道:“陆大哥,请你也”
陆天行皱眉睨着微生钰,没好气道:“平白无故的,你怎么也叫我大哥?”
“在下是梁以欢的弟弟,既然你认了她做妹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大哥了。”微生钰敛起之前的嚣张,笑望陆天行,“所以陆大哥是不是也能带我一起去?”
陆天行嘿嘿一笑,“不带,看你方才那么冲动要跟我动手,就知道你是个惹事的,我才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微生钰不悦的瞪了那边朝着他做鬼脸的嗨宝一眼,转而哭丧着脸道:“陆大哥,其实我一生下来也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姐,所以拜托你,带我去吧。”
陆天行冷笑,“不是吧,你这么大的人也没离开过我妹子?那妹子跟妹夫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莫非你也在?”
微生钰面色一沉,恼怒的瞪着陆天行,伸出食指说不出话来。
纳兰星海本想说些什么,却被梁以欢阻止,梁以欢自知这次前行凶多吉少,纳兰星海为了她做了太多了,她真的不希望他再因为她而冒险。
梁以欢感激的望了纳兰星海一眼,深吸口气道:“纳兰先生,母后那边我有些不放心,还请你回去照顾母后。”
深知梁以欢想法的纳兰星海,什么也不说,只是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微生钰道:“钰皇子,我们还是回去吧,国母那边还需要人照料,这里有以欢跟冥夜在,你大可以放心。”
微生钰见陆天行就是不肯带上自己,只能作罢,跟纳兰星海一起回了斩仙。
梁以欢从来没有想过,这竟然是她最后一次看到纳兰星海,如果她能够想到,那么她一定会想法设法的让纳兰星海留下。
看那两人走了,陆天行这才乐呵呵的看着梁以欢这一家三口,十分羡慕的说道:“要是我也能有个娘子跟儿子就好了,这样就不用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守着,至少还有人陪我说说话。”
“陆大哥没有成亲?”梁以欢诧异。
尴尬的挠了挠头,陆天行笑道:“像我这种没什么天赋,整天游手好闲的人,怎么会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况且我对那些女人也没兴趣。”
闻言,嗨宝紧张的抱住北唐冥夜,月兑口而出道:“难道你对男人感兴趣啊?!”
“呸!”陆天行重重的啐了一口,叫道,“我对男人没兴趣!”
嗨宝轻轻模着北唐冥夜的胸口,松了口气道:“那我跟爹就放心了。”
北唐冥夜满头黑线的看着嗨宝,很不愿意承认这是他的儿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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