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娘已经知道我和月容做的事情,我赶紧和娘解释,关于服务和劳动的同等价值,但娘听完后,只是摇头,并追问我谷物的去向,我迫于她语气的严厉,很老实地说出了藏谷物的地方。
娘带着我和月容,从隐蔽的地方里把大大小小的包裹给拖出来,然后从村头发到村尾,将得来的谷物,全数还了回去。
那些个小孩子,都被罚在院中跪着,想必,刚刚也经历着我和月容同样遭遇。娘亲陪着笑脸,与村里的人连声道歉着,有些人家因为我们把东西归还,脸色虽不好看,但是也消了气,没有再追究我和月容,而有些人家的态度极端恶劣,他们不仅咒骂一番,还要求我和月容给他们做免费的活,我气不过,便和那人顶嘴,后来娘亲呵斥我,把活计独自一人揽了下来。
我心里是很不自在的,按我的话,这就是等价交换,不需要如此,但在那个时代,在他们那些人看来,这些道理是可笑的,是荒谬的。
之所以出此下策,是因为我需要大量的钱来购买上好的药材来给娘续命。娘得病是因为长期操劳过度造成的,在那段时间里,她整夜不合眼地照顾爷爷和女乃女乃,即使发烧感冒,她还是坚持亲力亲为地服侍他们,后来,又因为来年的欠收问题,这让娘心力交瘁了,这些也都给娘患咳血病埋下了隐患。咳血病这种病在当时是无药可治的,不过,就算在21世纪,它也不一定能被治好,我没妄想要治好娘亲的病,只是想延续娘的寿命。
既然这条路是不行了,那只有想其它的办法。在闷热的夏天早上,我无意中听到院外有两人在谈论着一种神奇的药材,叫灵觉,说是可以延年益寿,只是因为长在奇山的悬崖峭壁之中,所以甚是珍贵无比。我们附近不远的地方有叫奇山的,虽然地势平缓,但我想也许有悬崖峭壁,我只是不知道而已的。为了娘,不管如何,我都要去试上一试。
乘着娘和月容睡午觉的那会儿,我悄悄地顶个草帽,在烈日的烤炙下,顽强地步行到奇山。奇山的山上有几个小男孩在放着牛,他们拿着几片小树叶蹲在大石头的阴影下,吹着不成调的曲子。
“我想请问一下,这山上有悬崖峭壁吗?”我走到他们的身边,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
“没有。”一个憨厚的胖孩子回答,但另一个瘦瘦的小孩子却说,“有啊,不过得拜了土地公公,不然就找不到。”
“真的吗?”
“当然。”
我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为了心中所抱有的幻想,我还是依言照做了。当我在三块小碎石拼凑的椭圆面前真诚跪下时,一条绿油油的小青蛇从天而降。我的脑袋停顿两秒,接着一声恐惧的嚎叫从我内心最深处发出来,再接着我没了知觉。不过,在我被吓傻之前,依稀听到有人小声说了一句,“二愣子,你做得真棒。”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月容红着眼睛看着我,问我感觉如何,我告诉她没事,但她却呆住了,直到娘亲进来的时候,她才爆发了欢喜的叫声,原来我可以说连贯的话语了。好像这一吓,是福不是祸。
后来关于我的事情,都是月容详细告诉我的,有一个小女圭女圭来家里说我在奇山上,然后就拔腿跑了。娘带着疑惑,领着月容,当看到傻愣的我时,惊得说不出话,然后她快速地把我从山上背了回来,并说我把魂丢在了山上,在她用了一千颗黄豆,边数豆子边叫我的名字后,这才把我硬生生从鬼门关喊了回来。我清醒之后,娘亲自然要责骂一番,当我把自己去那里的原因告诉她,她是苦笑不得,原来此奇山非彼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