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扇姐的话让我思考整个上午,二瘸子一会儿红脸,一会儿白脸,唱的是哪一出呀,算了,不想了,既然送来这药,也算是关心我吧,先敷上看看情况再说。
“三姐,三姐。”
乍听到有人说话,我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欲爬上窗户,她抬起头瞥见我,咧开嘴笑了起来,两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五妹,这好好的门不走,你翻什么窗呀?”我不禁有些生气,女儿家爬上爬下的,作风实在不好看,青莲吐吐舌头,无辜地说道,“你门锁了,我有什么办法呀?”
“那你可以敲门,唤我一声。”
“我怕你睡着了,况且还有那个文简阻拦,我不想惊到他,你都不知道,我是千辛万苦才进来的。”我对于青莲的思维真是不能理解,如果怕我休息了,应该就不会走翻窗这一出了吧,我无奈地摇摇头,“你别翻了,我给你开门。”
我慢悠悠地下床,然后走到门边,把门栓给卸了。这药似乎还真有点效果,这几步路,腿好像没那么疼了。
“五妹,你下次来,就直接唤我开门,别被人看到以为是什么女飞贼。”
“哼哼哼,三姐,我听说你摔着了,可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你还这样说我。”她扶着我,让我坐到床上,然后在我身边坐下,我笑了笑,说,“你来看我是好事,我可没让你翻窗进来看我。”
“嗯,知道了,三姐,我下次来看你,一定会敲门的。”青莲点了点头,继续说,“不过那个文简好生奇怪,我说什么都不让进,要不是夫人那的翠竹姐进门找二少爷有事情,我只怕是进不来了。”
“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摔了那天,你怎地不来看我?”我说着盯上了青莲,青莲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是想来看的,不过夫人嘱咐我去老夫人那边取些东西,这才没了时间。对了,那个锦四姐没来吗?”
“谁?”
“还有谁呀,当然是你妹妹春锦呀,她来了吗?”
“五妹,你又没规矩了,应该称‘四姐’才对。”
“三姐,你可别说教我,自结拜以来,她可从没称呼过我‘五妹’,“青莲丫头来,青莲丫头去”的,好像我是她使唤的婢女似的,三姐,我叫她一声‘锦四姐’,算是对得起她了?”
“好了,我知道,赶明儿,我看到月容,一定好好说说她。”
“嗯,你一定要说,不然这以后我也不给她尊称了。”
“好,我一定说。”
“三姐,你的腿现在好走路了吗?”
“刚刚谁给你开门的?”
“不对,我说错话了,三姐,你的腿痊愈了吗?”
“还没有,估计还要个把月吧。”我故意夸大其词,小妮子不由紧张起来,“啊,这么长时间呀!”
“嗯。”
“三姐,要不我给你按摩按摩腿吧?”
“好啊。”
我平躺着,将腿伸到了床边上,既然可以享受一下,那就享受一下喽,吼吼。青莲的手,真不是一般的舒服,拿捏得很到位,我不由地闭上眼睛,忽然受伤的腿一下子抽筋起来,我忍不住大叫出声。
“怎么了,三姐?”不待我回答受惊的青莲,进门一身粉色打扮的娇媚少女插嘴道,“青莲丫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她说完,急急跑到我身边,查看我的情况,
“春锦丫头,你哪只眼看到我没安好心了?”
“我两只眼都看到了。”
“喂喂,别吵了。”我止住了两人,然后解释给那横眉冷对的粉衣少女,“月容,我是自己腿忽然抽筋了,不碍五妹的事。”
“听到没,我是好心给三姐揉腿的。”
“那就好生奇怪了,一直都没事,就你这一揉腿就抽筋了。”
“喂,你什么意思?”
“停,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吵架的,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嘛。”我不得不大声再次止住她们,真不知道她们上辈子是什么样的死对头。两人听了我的话,都安静下来,然后离对方远远坐着。看气氛这样僵持着,也不好,于是我打破僵局。
“五妹,大哥他们何时回来呀?”
“我也不清楚,一会儿说夏芒的时候回来,一会儿又说秋收的时候回来。”青莲说着,然后有点伤感,“他们跟着大少爷出府一年多了,我很想念他们,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
“我也挺想他们的,不过既然跟着大少爷,那也不至于受多大的苦。”
“嗯嗯。”
这一段时间下来,都是我和青莲在交谈着,月容并不加入,只管给我按腿揉捏着。
“四姐,你怎么不说话?”
“我可不敢说话,待会儿把某人气着了,又是我的不是了。”
“哼,三姐,你看看她。”
“月容,五妹也是好意,你怎地就不领情?”我说教着,月容沉默不理我,我知道她在听,于是继续说,“以后,不准再‘青莲丫头’这样叫唤了,要叫‘五妹’。”
“她要是妩媚,我就是九天玄女下凡了。”
“三姐,有她在,我实在是待不下去,先回去了。”
“好,五妹。”
“您慢走,恕不远送。”听着月容的话,青莲哼了一声,铁青着脸出了门。
“月容,你太过分了。”我皱着眉,有些生气,她软着语气,“月白,休要管教我了,然后伤了自己的身体。”
“你知道我会生气,还那样做。”
“我不是还不习惯嘛?”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我,我总感觉他们会把你从我身边抢了过去。”
“傻丫头,哪有抢来抢去之说。”
“谁说没有,原来月白的心只系在我一人身上,现如今,你心系四人,我能占多少份量。”原来这丫头是担心自己会被忽视了,我笑了笑,握上她的手,说,“月容啊,我们是亲姐妹呀,你在我心中分量是最重的,谁都无法替代的。”
“月白,你这话是真的吗?”
“当然,我何时骗过你,再者说,我们可流着相同的血呀。”
“嗯,月白,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她说着依偎到了我的肩上,我模着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嘴里喃喃道,“傻丫头,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