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门推开,黎天耀急急的冲了过去,抓住了第一个走出来的医生,很是紧张的问:“怎么样,没事吧?”
“黎总裁你放心,夏小姐和孩子都没事。”
黎天耀略约放心了几分,看到夏以晴居然自己走下了床,眉头就深深的拧在了一起,“在床上好好躺着,不行吗?”
“医生说没事了,而且肚子也不疼了。”
夏以晴辩解,望向了黎天耀,再看那一地的血,纱布,不觉心中一惊。
而后小声说:“真的没事了,你相信我,我很在意这个孩子的,不会拿他的安危开玩笑的。”
黎天耀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开来,“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要立刻告诉我,知道吗?”
“嗯。”
“还有,以后不许拿肚子疼这种事乱说话,知道吗?”
黎天耀的言语中,充满了霸道的意味,可那是真真切切的关心与忧心。
夏以晴点头,自知理亏的应着,“以后不敢了。”
给黎天耀处理伤口的那个医生,一边指着黎天耀同夏以晴做手势,一边说:“像黎总裁这么关心妻子和孩子的,我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可是没听说有几个能做到这样的。夏小姐好福气啊。”
夏以晴会意,“那个,要不我在医院住几天,留院观察下,以防万一好不好?”
黎天耀点头,“我看好,在医院住几天,确定真的没事了再回家。”
夏以晴本意是希望黎天耀能够在医院中好好住上几天,待到身体复原的差不多了再回家。
可谁想他竟是只休息了一天,就因为接到消息,说发现了程子航的下落,亲自带着人要去把程子航找回来。
“黎天耀,一定要走吗?”
看着黎天耀根本不顾及他的伤势,夏以晴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叫住了就要离开病房的男人,夏以晴咬着唇望向了他,“不能好好养伤吗?”
“不能。”
黎天耀十分决绝的说着,就听到小女人的声音,变得委屈了起来,“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呢。”
这声音,一瞬间软了黎天耀的心,他转身走了过去,站到了小女人的对面,很郑重的说:“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相反不把那个冒牌货找出来,你和我都会再遇到危险,我心里不安。”
说着,他伸手抚向了小女人的面颊,轻轻的揉了揉,“好了,乖,安心在医院住着。病房外我都安排了人保护你。我的伤不要紧,和以前在外面拼杀的时候受得伤比,这根本不算什么。何况我是在为我的女人,我的孩子去拼杀,我觉得值得,也高兴。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不会再受伤的。”
夏以晴知道,自己劝不住黎天耀,轻声叹了口气,“那你小心。”
迟疑了一下,她才问:“你确定他真的不是子航吗?如果是,岂不是一个大悲剧?”
黎天耀皱眉,子航明明是自己的弟弟,是很好的弟弟。
可听到夏以晴这样关心他,他还是不悦。
他甚至有冲动问一问夏以晴,究竟更关心他还是更关心自己。
最终,这个问题埋藏在了心底。
“他可以肯定,他不是。如果他是,就算是要一枪杀了我,我也不会反抗的。”
黎天耀这话说得很凝重,不由得人不信。
说完这番话,他便大步的走出了病房。
夏以晴一个人坐在病房中,只觉得莫名的心慌。
她不懂这种感觉因何而来,她深呼吸着,试图缓和一下自己剧烈跳动的小心脏,却发现心慌的更厉害了。
她不断的深呼吸着,就听到床边传来了细微的响动声。
她回头看去,就看到程子航出现在了窗外,正坐着很高难的动作,要翻窗跳进自己的病房。
她一惊,就往病房门口走,要喊人求救。
程子航一只脚跨进了病房,低声而又含情脉脉的唤着,“晴,别喊人,黎天耀是要我死的。”
夏以晴慌乱的后退,整个人都抵在了房门口,“不,你不要过来。”
程子航没有迈步向前,他站在了原地,凝望着夏以晴,叹了口气,“晴,难道你不懂我吗?”
夏以晴摇头,她双眸中闪过了一抹黯然与神伤,“我真的不懂你,你分明说过,不会怎样,会成全我和孩子。可你还是对黎天耀开枪了,甚至要置我和孩子于死地。子航,我不认识你了,甚至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你到底是不是子航。”
程子航重重的叹了口气,揉着头道:“看来黎天耀没少说诋毁我的话。”
他有些无力的摇头,“晴,你想想看过去的事情。有多少次是黎天耀用你威胁了我,让我不得不妥协。我那天,不过是想先下手为强,我说要你和孩子死,只是在断绝黎天耀用你威胁我的念头。你知道吗?如果黎天耀用你来威胁我,他让我一枪打死我自己,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真的吗?”夏以晴是有些信的,随即又摇头说:“就算这些都可以解释得通,那你为什么非要让黎天耀死?还有,黎天耀说你手背上有破绽的时候,为什么你要慌乱的低头去看。”
程子航很是愧疚的低下了头说:“晴,对不起,我真对你说谎了。我始终都放不下对黎天耀的恨,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但我不能原谅他在我替他挡枪后将我打下海的行为,我甚至不能原谅他在我死后,派人囚禁看管我妈妈的行为。晴,我放不下,所以利用了你,引他现身。”
“但我保证,对你对孩子,我真的没用恶意。这件事我可以用生命做担保。”
程子航深情的望着夏以晴,一字一句的说:“晴,想想我们昔日的种种,想想我为你放弃了酒吧,放弃了黎家财产的继承权。我对你的心意怎样,你还不懂吗?你想想看,以前你受一点点小伤,都会疼得哭很久,我怎么可能忍心伤你,伤孩子。还记得那一次,你手背被刮伤的事吗?只是一点点小小的伤,你就疼得哭了好久。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因为我舍不得看你痛,看你落泪。”
程子航说得情真意切,夏以晴茫然的挽起了袖子,试图去找到那个所谓的伤痕,看到的却只有两条光洁的手臂。
她的记忆没有错,她的手臂从未受过伤,为什么子航要说这些?
她茫然抬头,就看到程子航笑了,“晴,还需要我再解释吗?当别人说你身上有发生过一些事情,但你从未记得时,你就会带着疑惑去查看。我那天低头去看我的手背,也是出于这个原因。黎天耀工于算计,他说那些话,只是为他的开枪,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只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
夏以晴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她发现她的思想在顺着程子航的话,一点点游离于她最初的疑惑。
“不对,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你要先向我证明,你就是子航。如果你证明不了,我就立刻喊人。等黎天耀回来,你们一起做一个dna的鉴定。”
程子航笑了,“晴,你想我怎么证明。说我们以前的事情吗?还记得我第一次向你表白时的情形嘛,我自认为起得很早,到你住的公寓楼下等你,却等了好久都不见你出现。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一直傻傻的等,看着公寓大门等。其实你有早晨去晨跑的习惯,那天你从背后拍了我的肩膀。我还记得明媚阳光下,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的你。很美,很好看。”
“还有,你第一次和我生气的时候,是在海边我将你推进了海里。你哭得伤心又无数,明明才刚没过膝盖的水,却将你慌乱的好似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那般,不断的喊着救命。晴,我们在一起的一点一滴,我都记得。如果你想听我说我们过去的事情,我可以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就算全天下人,都被黎天耀蛊惑,认定了我不是程子航,我还是相信,你能认出我来,对吗?”
夏以晴的眼角,挂满了泪痕。
昔日的种种,恍若昨日那般,浮现在了夏以晴的脑海中。
法国读大学的思念,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很无忧无虑,还有子航陪在自己身边。
他永远都是那样温和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
有多少女孩子跟他表白,他心里始终都只有自己。
凝望着眼前的人,夏以晴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子航,真的是你吗?”
“真的,真的是我。”
程子航说着,一步步走向了夏以晴,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中,“不要哭了,我心疼你。”
“那可不可以不要再跟黎天耀这样斗下去了,你们之间一定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法子,和平共处。”
夏以晴祈求,程子航断然的摇头,“晴,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能。”
夏以晴还想再说什么时,就听到走廊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在自己的病房门口戛然而止。
病房房门推开,黎天耀带着他的人,出现在了病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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