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下了吗?”
夏以晴幽幽的问着。
黎天耀的脸色一僵,一瞬间变得阴冷了起来,“怎么可能。”他的回答一直很简短,却透着一股冷意。
“你又没有参与到当年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做了一次大度的人,不牵连无辜罢了。”
黎天耀振振有词的说着,而后一挥手,很是霸道的喝着:“我说夏以晴,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跟你谈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的温馨事情。你跟我扯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做什么?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嗯?”
黎天耀的声音,陡然间又提高了八度,“女人,我警告你。你不愿意生,也得给我生。你要是愿意,我就好好对你。你要是不愿意,你知道我是有的是法子的。”
夏以晴始终保持着属于她的沉默,直到黎天耀闭口不言,她才幽幽开口,“我问你这些,是因为虽然你放下了。但我还有心结,我没有放下。”
“什么?”
黎天耀一怔,“爸不都跟你说清楚了吗?”
“伯父只说了子航的事情,但我想知道,当初我妈妈究竟是怎么死在医院里的,你又为什么不给我送妈妈最后一程的机会。”
夏以晴的声音显得有些哽咽,她心里很不好受,过去的日子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她心里的痛,她心里的结。
不将这些事情全都弄清楚,她永远都不可能拗得过自己的心,去原谅黎天耀,甚至跟他在一起。
黎天耀有些的崩溃,“我不擅长解释,我分明拜托他跟你解释清楚了。他到底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不把事情都说完。”
黎天耀狂躁了,他不满于父亲的行为,保护了颜纤儿不说,居然重要的事情,都没有说完。
“黎天耀。”夏以晴望定了他,“这不关伯父的事,分明是你自己突然闯进来的。何况,你口口声声的跟我说爱,那么我让你解释一件事情给我听,有这么难吗?”
黎天耀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说:“这件事,当初我给你解释过,你不信。”
“你什么时候解释过了?”
夏以晴皱眉,“完全不记得,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赶紧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是害死我妈妈的真凶,我绝不放过你。你可以有一万种方法把我留在你身边,但我的心,绝对会越飞越远。”
黎天耀冷哼一声,俯身狠狠的盯着那小女人,“你这个女人,当初我就告诉过你。你妈妈是死于车祸后遗症,突然发病,七窍流血。天气炎热,尸身已经出现了古怪的味道,我是不得已才将她火化的。”
“那骨灰呢?骨灰你不是说都丢掉了吗?”
“气话真话,你分不清楚?”
黎天耀又是一声冷哼,“女人,我告诉你。骨灰一直给你好好的保存着。不过你现在,给我立刻马上闭嘴,然后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否则,我保证你永远都别想再看到骨灰。总之,你现在给我把身体养好,不然生不出孩子,我还是不会给你好日子过。还有那个颜纤儿,你给我离她远点,不管你们过去怎样,但以我的阅历来看,这个女人不值得你同她做朋友。”
顿了顿,黎天耀原地踱步了半圈才继续道:“还有,以后我每天会派人给你送中药来,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好好喝下去。还有……”
黎天耀还有很多话要说,可回眸看一眼病床上的小女人时,他近乎于崩溃。
这个女人,要说她什么好,居然睡着了。
自己说了这么多关心她,为她好的话,她到底听到了没有。
简直是岂有此理,告诉你爱上了,你就脾气见长了,居然不听我说完话,就敢去睡。
夏以晴确实困得厉害,事实上,她会突然醒过来,完全是因为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她看到了太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才睁开眼。
这会,心里最痛的结已经解开,夏以晴只觉得莫名的放松安心,竟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黎天耀在心里将这小女人狠狠的数落了一番,他还想着,把这个小女人给摇醒,让后把该说的话,清清楚楚的说一遍,才能允许她睡去。
可所有的思想,转化为行动时,却变成了最温柔的宠溺。
黎天耀拿着被子,盖在了小女人的身上,十分小心谨慎的将她那瘦弱的身子,完全包裹在了被子中。
甚至还有些不放心,黎天耀做了他这辈子都不曾对任何人做过的温柔事情。
他加热了病房中的暖宝,将小女人的脚,裹在了期中。又替她拉上了窗帘,保持了房中那适合人安睡的环境,他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走到病房门口,黎天耀似是又想了什么那般,转身走了回去。
望着熟睡中的小女人,他的嘴角,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缓缓俯身,轻吻了小女人的二头,做了告别,黎天耀才真的离开。
走廊外,黎枫和颜纤儿还没有离开。
黎天耀看了颜纤儿,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冷冷哼了一声,漠然开口道:“颜纤儿,你给我听好了。你的弟弟,我会给你找到,然后你带着你的弟弟,给我滚出t市,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以晴面前。如果你做不到,高家的昨日,就是你们颜家的明日。”
颜纤儿十分懊恼的低头,“对不起,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够了,你的未来,我已经替你决定。看在以晴的份上,也宽恕了你的罪过。你就该给我老老实实的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说完,黎天耀甩手,就离开了医院。
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却也不那么重要。
事实上,方才在小女人的病房中,他说了谎话。
其实,要回去亲自熬中药的人是他,要给小女人送中药的人,也是他。不善于表达那种关怀情感如黎天耀,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口:我回去给你熬药,明天送来时,你要乖乖喝下这种话。
所以他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意思。
药方,是他从老神医那里好求歹求求来的。毕竟夏以晴的身体,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依靠西医是不靠谱的。大约只有中医,才能真正的将小女人的身体调理好。
夏以晴睡了好久,这是她认识黎天耀以后,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第一次没有再被噩梦纠缠。
她醒来,就看到黎天耀一个人,面色凝重的在自己病房中来回踱步。
夏以晴愕然,“你,怎么了?该不会是改变主意,觉得我不可以被原谅,还不放过我吧?”
黎天耀崩溃,这小女人都是什么思维模式啊,凭什么这么想自己,自己就这么不堪吗?
他闷哼一声,将熬得重要推了过去,带着命令的口吻喝道:“给我喝!”
夏以晴被吓到了,颤颤巍巍的伸手接过了中药。
而后黎天耀就改变了主意,“等等,我给你热一下,太凉了。”
“温度还好吧?”
黎天耀面露凶光,“我说热一下,就热一下。你哪来那么多意见。”
夏以晴闭了嘴,将重要还给了黎天耀。
黎天耀将药的温度,若到最适宜,才重新拿回到小女人面前,看着她一滴不剩的把药喝了,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有什么想吃的,说说看。一会我叫人送过来。”
“你怎么亲自来了,昨天不是说叫人送药过来吗?”夏以晴的思维,绝对没有黎天耀那么跳跃。
她满心的疑惑,都停留在最初的问题上。
她迷茫的望着黎天耀,不能够理解他现在的行为。
这本是光明正大的行为,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熬药送药怎么了?
可黎天耀偏偏说不出口了,也许是对这小女人凶惯了,他冷哼一声道:“我身上的伤,不要来医院换药吗?走廊上刚好看到送药的人,就顺手给你送来。顺便监视着你把药喝下去,否则我总觉得你这个女人,心怀叵测。”
“黎天耀,你说得什么话?”
小女人娇声的反驳了起来,黎天耀淡淡的道:“别以为你演技好,我就什么都不知道。我解释了那么多,你都不肯相信子航不是我害死的。以你的性格,就算爸来跟你解释,你也会怀疑爸是为了保护我这个儿子,才跟你说谎的。可你,居然一点都不怀疑,你不是心怀叵测,有所谋划,怎会是这个样子?”
黎天耀几乎要拿针把自己的嘴给缝起来了,他根本就不想说这些话,这都是毫无逻辑的话。
可偏偏他说出了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自觉的诋毁了这个小女人。
夏以晴呆了呆,别过了头了,看向了远方。
她心虚了,她确实不是因为黎枫的那几句话,就决定相信黎天耀。
可这其中的原因,她不能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的。
抿着嘴,看向了远处,“你要是这么想,就这么想吧。我昨天问过你,你要是放得下,就放下。放不下,随便你怎么报复,我都无所谓。毕竟苏信出现的时候,我欠了你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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