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耀快步的走进了浴室,举起一旁的一瓶沐浴露,就十分暴力的砸向了浴室窗户的玻璃。
走到浴室门口,夏以晴听到了玻璃粉碎时的声音,更亲眼目睹了这骇人的一幕。
她凝眸望着黎天耀,看着男人脸上,此刻尽是那恼火的神情,禁不住微微皱眉,走上前,抱住了他的手臂,“天耀,你别这样。都是我的错,我不跟你争了,你本来工作就很费心,是我太不懂事了。你这样,我心疼。不管怎样,都不是浴室的错,都是我的错的。”
黎天耀笑着转身,同小女人摇了摇头,“没有生你的气,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该跟你发脾气,是我误会你了。你没有故弄玄虚,是有人换了别墅浴室的玻璃。”
“什么?”
夏以晴只觉得毛骨悚然,浴室玻璃都能被人做手脚,那自己洗澡的时候,是不是也被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不敢再想下去,夏以晴本能的向后退了退,挤进了黎天耀的怀里,才觉得安心,“你确定,真的有人换了我们家的玻璃?”
黎天耀点头,“别墅里的每一块玻璃,都按了警报装置和电网。我砸碎了玻璃,却没有警报,确实是被人换了,而且还是手段高明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们出国去意大利的时候,有人动了手脚。看来我的消息还是太滞后了,若早想到这一点,早做准备,也不用有现在的尴尬与麻烦了。”
黎天耀说着,再看向小女人时,又一次皱起了眉头,“穿得太少了,头发还没干,就穿成这样跑过来吹风,生病了怎么办?”
“还不是担心你太生气了,还不是想哄哄你,怕你误会我,以后都不理我了。”小女人愈发委屈的说着,挥着拳头往黎天耀身上砸,“你也知道,刚洗过澡不能吹风。吹风就会感觉到冷,你怎么没想到,我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醒过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你推开了浴室的门,好多冷风吹过来,给我冻醒了。”
黎天耀点头,俯身去擦小女人眼角的泪痕,“嗯嗯,老婆说得都对,都是我的错,请老婆原谅。其实,我也是担心你,你也听过狼来了的故事。我真的怕你只是为了见我,才弄成遇到危险的样子,我怕被你骗得久了,以后你真遇到什么事的时候,我反倒疏忽了。”
“我懂,天耀,我没生气,就是故意做做生气的样子,喜欢看你紧张我呢。不过,你这突然赶回来,是不是耽误工作了?”
夏以晴有些忧心的问着,小嘴也嘟了起来。
黎天耀叹了口气,“可不是嘛,重要会议开一半,我就跑了。”
“那快点回去啊。”
黎天耀摇了摇手,“会议是次要的,家里的门窗,防盗警报设备我都要好好检查一番,不然我不放心把你留在家里。”
夏以晴原本还有些的烦恼,自己怎样才能进入到耀世集团,了解耀世目前的经营状况。
现在一切都好了,她不用再烦恼了,因为黎天耀给她送来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与借口。
“天耀,我不想整天都对着安窗户和警报的人。说真的,我很想你,习惯了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你,每天入睡时都有你拥我入怀的日子。所以嘛……”
小女人巧笑嫣然的抬头,黎天耀笑问:“所以什么?”
“所以你去公司,带上我好不好。我保证乖乖的,不妨碍你工作。你渴了,我给你倒水,你饿了,我给你煮饭,你困了,我给你铺床。你答应啦,好不好?不然我每天都担心你不爱惜身体呢。”
小女人的撒娇,是黎天耀永远都无法抗拒的魔音。
笑着点头,“好,等一下,我找来负责工程的人到了,我们就一起去公司。”
a市。
柏木树在风中摇曳,沥青的公路在这酷暑下,却透着阴凉。
行走在这样的公路上,人们收获的只会是惬意。
一身荷叶色,半夏长裙的女人,走下了车。她身姿摇曳,分明是个美人,可却没有人,敢多看欣赏她半眼。
她是娇艳的红玫瑰,却是带刺的玫瑰,没人能够触碰。
一个年轻女人,身后还跟着四个壮汉保镖,任是谁都不会为了多看一眼美女,而招惹到不该招惹的麻烦。
走进了a市最高档的别墅区,女人的脸色,变得愈发的焦虑,甚至早已失去了先前走在路上时的高贵与优雅。
她心急如焚,所有的镇定,不过都是故作的。
因为她接到的电话,就是这样警告她的,如果敢报案,或是来的路上,露出什么蛛丝马迹,她的弟弟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来了,打扮的美美的,好似来赴约会那般的来了。
直到走进别墅区,不再有外人时,那种崩溃之色,尽皆写满她原本很是精致的脸上。
被四个壮汉陪伴着前行,名义为保护,实际为监视。
这一年多来,虽然她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可终究是个女孩子,没有这样的胆量,也承受不起精神上这样的崩溃。
踏足众多别墅中的一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别墅大门口。
四个壮汉,十分不客气的将她拖进了别墅中,而后关上了房门。
主人的事,身为保镖的他们,是不可以过问的。
二楼楼梯口,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一身华服的女人,十分嗤之以鼻的一哼,“穿得再艳丽,也改变不了你内心的懦弱。颜纤儿,你除了会下跪,还会做什么。每一次,都只是下跪,你未免太可笑了一点吧?真不明白,夏以晴那么坚强不屈的女孩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颜纤儿倏然的抬头,望着二楼楼梯口的那个男人,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很是慌乱的问着,“是你是吗?是你吗?”
“你是谁?”男人不咸不淡的问泽华,他缓步走下楼来,走到了颜纤儿面前,逼视着她逼问道:“不是认出我来了吗?说啊,把我是谁,说出来啊?”
那是极其阴冷而又狠厉的声音,颜纤儿瑟瑟发抖的抱坐了一团,她怕极了,不敢再抬头,近乎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了一起,头也埋在了双膝之间,她尖叫着,“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嘶声裂肺的喊着,她不笨,她总归还是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她试图躲避,却被那男人拉扯着头发,被迫抬起头来,“怕什么,你弟弟在我手里,我们可以精诚合作的。何况,以前又不是没合作过,不是吗?”
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越是这样说,颜纤儿就越是觉得害怕。
以前,她也不认为自己胆小,直到卷入到夏以晴的事情中,她才知道她有多么的胆小,她才知道她一个人是多么的无用,面对太多的事情,都有心无力。
声音颤抖着,颜纤儿开口:“你,你想我们,怎么合作,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才肯放了我弟弟。”
男人附耳在颜纤儿耳边低语了几句,而后他才松开了手,起身摘下了面具,“颜纤儿,看清楚我是谁,可别弄错了,害你弟弟丢了性命。”
“是你,竟然是你。”颜纤儿惊呼着,言语间尽是那不可置信的声音,她惊恐万状,比刚踏足别墅时,还要害怕。
男人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重新戴上了面具,“好了,你返回t市吧,我交代的事情,你最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否则你收到的,可就未必是完成的弟弟,也许是一条胳膊,也许是一条腿。”
颜纤儿不断的喘息着,她无力的趴伏在地上,失声的痛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造得是什么孽,居然还要遭遇这样的事情,“我弟弟是无辜的,求你,不要伤害他,求求你,看在我们……”
“我当然会看在我们还在合作的份上,好好照顾你的弟弟。可你若无所作为,甚至背叛我。那我就只好说对不起了,前两天心血来潮,开了家烧烤店,正好缺肉,做烧烤呢。”
颜纤儿又打了一个寒颤,“我会好好做事的,求你,不要伤害我弟弟,求求你。”
“好了,不必再求了,用你的行动来换。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很公平的,你想得到,就必须要付出。”
男人走了,一身的阴冷戾气,却残留在房间里。
许久,颜纤儿才整理好了自己,可涣散的目光,看起来仍是受了很大的刺激那般。
她蹒跚着,走出了别墅,分明才二十六岁的大好年华,却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六个壮汉,一见她这幅模样,就是喝道:“颜纤儿,注意你的个人形象,你想被人发现,你受到了威胁吗?主人做事,向来说一不二,你最好面带笑容的跟我们离开,否则……”
颜纤儿如同浮萍一般,无根的被一个又一个人威胁,被迫的去做着事情。
她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有顺从,否则连命都无法保住。
以晴,在我心里,你真的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可这一次,我没有办法了,对不起。
抹着眼泪,说着最后的悼词,颜纤儿努力的在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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