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顾倾城在千湖市的海边临风立着,海风很大,衣服吹起他的衣袂和头发。对着汹涌咆哮的海,顾倾城脸上都是严霜,只有一双眼睛是闪闪晶莹的冰块。
他似乎看着海,似乎看着自己的心。
小时候的一切仿佛就在昨日。那个缠绕在自己身畔的女敕呼呼的小丫头都长那么大了。
那时候,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玩伴就是夜雨琛和沐七七,虽然她当时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
只是因为住得近,他们就常常带着她。
她的六个哥姐都不大搭理七七,沐成行更是看她是眼中钉,所以没人搭理的七七就天天早早到他们两家等着带她去玩。
有一次,顾倾城不想带她,嫌他碍手碍脚,就和夜雨琛商量好,一出门就同时撒腿快跑,跟在后面小小迈着脚步走的七七,一下子慌了,也跟着快跑,结果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呜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喊:“倾城哥哥,别丢下我,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夜雨琛听见后面扑倒的声音,第一个动摇了:“七七摔倒了。”
“那我们正好月兑身,都没有见过这么粘人的小孩儿。跟着我们两个男娃做什么?”顾倾城不耐烦的说。
夜雨琛停下来往回走:“回去看看吧,地挺硬的,别给摔坏了。”
顾倾城犹豫了一下,不耐烦的返回去,七七还在哭,他上前就吼了一声:“不许哭。”
七七赶紧抿住嘴,只是小脸儿一抽一抽的。
他蹲把她抱起来,看见膝盖和手掌给碰破了,就说:“现在自己回家去,找你妈妈抹碘酒。”
七七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说:“我不抹碘酒,我要跟你们去湖边。”
顾倾城看看擦伤渗着血说:“你不疼吗?”
“不疼。”七七隐忍的说,生怕他不带她去玩儿。
顾倾城白了她一眼说:“你真爱撒谎。”说完转身把一个十岁男孩子的脊背亮给她说:“上来吧,念在你是伤员,背你到湖边。回去不能告诉大人说是跟我们在一起摔坏的。”
七七忍着身上的疼含着泪花笑着答应:“嗯。”
五岁的七七还穿着**,两只小手搂着他的脖子,顾倾城双手勒着她的**,心想这丫头的**真女敕,就像只吃过一次的河豚鱼,这一路上他就尽管在她的小**上揩油。
这麽多年,他都把她忘了。
爸爸带着七七的妈妈失踪后,很快七七就不见了,据说是送人了。
当时自己家里,妈妈天天以泪洗面。顾倾城一并把爸爸和吴媚阿姨恨到了心里。
他和妈妈对爸爸来说,没有那个女人重要。
其实在这之前,七七的妈妈对她很好,她说话做事都很慢很柔和,连笑起来都是暖暖的,但是自从和爸爸私奔后,她就成了世上他最恨的女人。
后来他和妈妈移民去香港,在浅水湾码头卖了五年馄饨,受尽地痞流氓的欺负。
不久就遇到了裘雪吟,她是孤儿院的孤儿,经常来帮妈妈做事儿,甚至有时候和他帮忙跟那些小混混打群架。
直到冥素蓉攒了钱,在那里重新开了酒店,然后返回大陆做了连锁,直等到顾倾城留学回国,冥素蓉身体有了病,才关掉酒店,收拢资金,顾倾城做了别的生意。
这期间,裘雪吟一直和她们在一起,她也直呼冥素蓉为妈妈。
几年后,沐成行饮酒过量,胃出血而死,他跟前的六个儿女四散送人,或被人领养,可是顾虞山和吴媚始终没有消息,也没听说谁见过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看来,沐七七大概一点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夜雨琛也竟然没认出她来,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和一个二十五岁的大姑娘,这个差距也太大。
原以为两家人那些恩恩怨怨随着沐家人四散而消亡了,可是老天就是这样不放过你。
顾倾城很难说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沐瞳变成了沐七七使他的心就像洒满了盐粒儿又搓了一搓,蜇疼蜇疼。
满腔的温情被一桶雪水兜头泼下。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