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与吕小印初识的时候,是在高中时期,当时吕小印在学校里办了一个诗社。或许是荷尔蒙的作用,落落完全被他诗人的身份迷住,于是,迅速坠入情网。
现在想想,多么不可思议,当时的她,多么幼稚!
苏白喝了口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问道:“落落小姐,能给吕先生打个电话吗?”
“他连手机都没有,我怎么打?”落落没好气地说。
苏白心里有些难过,毕竟同学一场,苏白很不愿意看到吕小印过得如此落魄,这是一个饿死诗人的年代。
“你再等等,他和他妈妈吵架,没有地方可去,很快就会回来。”
“落落小姐,你对吕先生……还有感情吗?”苏白内心的答案是肯定的,否则落落也不会在吕小印走投无路的时候,对他伸出援手,或许,落魄的诗人,有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幸福。
“不关你的事。”落落冷淡地说。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苏先生,求你不要再对吕小印提什么诗歌了,他再执迷不悟,总有一天,他会……他会……”落落急得几欲哽咽,指着海子的诗集,“说不定他会像海子一样……卧轨……”
苏白本想以诗之名接近吕小印,但是显然,吕小印已经被他的诗歌迷失心性,泥足深陷,并且伤害到他身边的人,苏白对自己的计划产生犹豫。
“好吧,我答应你。”
“那……那这两本诗集,我先帮你收起来,不要让他看到。”落落抱起玻璃茶几上面的海子和叶塞宁的诗集,慌慌张张地往楼上跑,仿佛诗集是海洛因,而吕小印是瘾君子。
苏白忽然感到脑袋昏昏沉沉,心里蓦地一惊,拿起几上的水,嗅了一下,没有异常,又尝了一下,也没有异常。
难道是某种无色无味的毒药?
落落从楼上走了下来,苏白霍地站了起来,一把抓过她柔弱的手腕:“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啊,水有问题吗?”
“你别装蒜!”苏白的手更加用力。
“啊,你弄疼我了!”
忽见一个中年妇女开门走了进来,喝道:“干什么呢,光天化日耍流氓呢!”
苏白放开落落的手,望向门外,夜色浓重,哪来的光天化日?
中年妇女又对苏白喝道:“你谁呀?”
落落急忙解释:“妈,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也不能乱来,虽然生在灯笼坊,但我女儿是不卖的!”
“妈,你说什么呢?”落落在苏白面前感到难为情。
“怎么,我说错了吗?难道你要卖吗?”
接着,落妈便朝门口招了招手,一个农民工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一脸憨厚的笑,看到苏白,给他递了一根劣质香烟,殷勤地拿着打火机给他点燃,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嘿嘿地笑。
落马去问农民工:“老刘,你要什么样的?”
老刘依旧嘿嘿地笑:“不挑,只要符合两个条件:女滴,活滴。”操的是外地口音。
“那我给你挑个便宜的吧,你们也不容易。”
“成!”
“你先到二楼的里屋等着。”
“成!”
老刘上了二楼,落落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妈,你疯了,你不知道现在多严啊?”
落妈叹了口气:“我也是看他可怜,背井离乡两年,没有回家,老婆不在身边,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也有需求的嘛!”
“他不会用手吗?”想是平常这么跟母亲说话惯了,落落月兑口而出,忽地意识到苏白在场,脸就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天下男人都用手,还要女人干嘛?”
“可是……”
“可是什么?你知道雨巷的光棍老王吗?以前常来咱们家的。最近灯笼坊没做生意,他竟然鬼迷心窍去偷别人的内衣,结果被警察给抓了。要在从前,他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情。”
“你这根本就是歪理,要是他品性端正的话,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你还太小,你不懂!”
“可是,你答应过我,再也不做这种勾当的!”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转身,落妈又对苏白说:“先生,贵姓?”
苏白抽了老刘给的香烟,更加觉得晕晕乎乎,随口答道:“男性。”
“噢,姓南,你这姓真是一目了然,怎样,要不给你叫个小姑娘?”
“妈,你够了!”落落大吼一声,感觉有个这样的母亲,她的人生从此就抬不起头来了。
落妈被落落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差点大姨妈提前,骂了一声:“死花娘!”
拿出一只山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小翠啊,你来一趟,有个生意介绍你做。”
大约5分钟,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身材极其丰硕,但却没有《诗经·硕人》那些“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的描写,她的手十分粗糙,肌肤也有一些黧黑。
小翠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苏白:“小哥,你别看我年纪大了一些,但我有的是经验……”
落妈拍了一下她的两瓣快要将紧身牛仔裤撑破的肥臀:“你别做梦了,人家这么一个年轻帅哥,要叫也不会叫你。——楼上!”
小翠上楼,落妈迅速关了铁栅门,却把木门留着,到了门外把风,睁着一双贼亮的眼睛,在黑夜里巡视。
苏白感觉脑袋越来越重,意识逐渐流失,仿佛将要进入睡眠,耳畔只有楼上传来小翠夸张的叫喊,落落面红耳赤,尴尬地望着苏白。
没过多久,小翠就从楼上走了下来,老刘春风得意地跟在身后,落妈从铁栅门外望了进来,笑道:“老刘,快活了吧?”
老刘喜滋滋地说:“快活,快活,我娘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我媳妇有了,都三个月了,我快要当爹了!”
苏白感觉老刘的话哪里有些不大对劲,呐呐地问:“你不是背井离乡两年,没有回家的吗?”
“是呀,两年没有回家,竟然快要当爹了,真是世事无常!”老刘感叹不已,掏出皱巴巴的一百块钱,递给落妈,“够不?”
落妈与小翠面面相觑,她们一致决定,不收老刘的钱。卖身虽然可怜,但是她们却是清醒地卖,而且是自己卖了自己。但是老刘不同,他是糊里糊涂被自己老婆给卖了,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他比她们可怜得多。
老刘感动不已:“想不到……想不到……你们这一行还有好人……”
落妈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老刘擦着眼泪走了出去,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拖得好长,到了一个僻静之处,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在异乡累死累活地挣钱养家,为了省下千百来块的车费,两年没有回家,老婆竟然怀孕了!
也不知,他那半癫半疯的母亲说的是真是假,但他心里已经开始起疑,给他老婆打了一个电话。
苏白脑袋里面似乎装着一团糨糊,混混沌沌,他用仅存的意识说道:“吕先生没有回来,我就不等了,改日再来拜访。”
落落见他神色有些不大对劲,问道:“苏先生,你还好吗?”
苏白摇了摇头,走了出去,步履有些蹒跚。走过一条胡同,忽地一根粗大的木棍砸在他的脑后,重重倒了下去。
……
灯笼坊,某栋楼房。
苏白双手被一根麻绳反剪在后,昏迷不醒,仿佛进入一个无尽的深渊。傅青书先去搜了他的口袋,拿出他的皮夹,将里面的现金搜刮干净,再将皮夹塞回他的口袋。
“哥,你能有点节操吗?”傅宛心双手抱胸,横了傅青书一眼。
“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要节操做什么?”
“快,把他衣服月兑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印记?”傅宛心迫不及待地催。
傅青书猥琐地笑:“要不要你亲自给他月兑?”
“去死!我给男人月兑衣服,那是为了生活。谁叫你这做大哥的没用,否则我也不用走上这一条路。”
傅青书神色黯然,叹道:“妹,是我对不起你。”
“别说了,只怪咱们的命。”
傅青书解去苏白短袖衬衣的纽扣,但是苏白双手被绑,衬衣无法完全月兑下,只有堆在他的手腕之处。傅宛心细细地将他上身打量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印记。
接着,傅青书又去解他腰间的皮带。
而在此刻,苏白已经转醒,看到一个男人正在解着自己的皮带,吓了一跳:“你……你……干嘛?”他守了24年的贞操,没有落在女人的手里,难道要落在男人的手里吗?
苏白已经认出傅青书,惊恐之下,一脚顶在他的胯下。
唔——
傅青书捂住,蜷缩在地,表情痛苦不堪。以他的个性,必定扑上来对苏白进行反击。但是此刻,他感觉自己脑袋似乎就要炸开一般,意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一点,掏空。
“哥,你怎么样?”傅宛心赶了过去。
苏白看到傅宛心,惊道:“又是你,妹妹,你到底是有多痒,上次不是推荐你使用黄瓜了吗?”
傅宛心狠狠地走了过来,脚下10cm的高跟鞋的细跟就要往他身下撞去。苏白早就料到她有此一招,在她的脚将要落下之时,苏白一脚先往她的膝盖踹去。
虽然,对一个姑娘动手——不,是动脚——显得有些不够男人。但是为了苏小白的身心健康,他也只有出此下策。
他总不能为了男人的风度,让自己以后做不了男人。
傅宛心被他一踹,立时重心不稳,扑向苏白,两瓣朱唇压在他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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