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若冰伏在木河的肩头,嘤嘤哭泣起来,木河抚着她柔顺的秀发,在她耳际落在一吻。
“有我在呢!”
“木河,你说,爸爸妈妈会不会离婚?”此刻,无助,悲伤,愤怒,各种情愫占据着她的内心。
“如果,他们确实没有感情,我觉得还是离婚得好,没有必要再浪费对方的时间,这样等于谋财害命。”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们是我爸爸妈妈,我不想他们离婚!”她讨厌他在任何时候表现出的理性,朝他吼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离婚了,起码你比我幸运,因为你已长大成人,你所能承受的苦痛要比当时的我大得多。”
纳兰若冰微微一怔,她从未听过他说家里的事,难免感到惊讶。车窗外面,是浓重的夜色,木河的表情似夜一般,让人看不清楚。
纳兰若冰此刻有些心疼这个男人,抚模着他胸口一块杯口大小的伤疤,借着很厚的痂:“你这里曾经受过伤吗?”
“是我自己伤的。”
“啊,你……”纳兰若冰不敢相信,木河看起来吊儿郎当,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竟然会有自残行为,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想不开?
看来,她对这个男人,还是缺少了解。
“这世上,很多人生下来就被打上烙印,逃也逃不掉。”木河平静地说。
纳兰若冰有些不大明白木河的话,亲吻着他胸口的伤疤:“疼吗?”
“早就不疼了。”
“当时一定很疼吧?”
木河微微一笑:“你疼吗?”
“我?”
“下面。”
纳兰若冰面上飘起两朵红晕,在他胸口拍了一下:“讨厌!”
纳兰若冰从他身上翻了起来,迅速地穿起衣服,望了木河一眼:“快把衣服穿上,白痴!”
木河懒洋洋地穿起衣服,说道:“我们找个酒店洗澡吧!”为了陪纳兰若冰散心,他把车开到郊区来了,要找一个好点的酒店,似乎有些困难。
“谁要跟你一起洗澡!”
木河无奈地翻了一下眼皮:“我有说过要和你‘一起’洗澡吗?分开洗,好吗?不要把你美好的愿望,附加在我身上。”
纳兰若冰耳根发烫,急忙转移话题:“你是不是认识萧墙?”
“其实,”木河望了纳兰若冰一眼,“纳兰伯父和王爱萍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纳兰若冰微微一怔:“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接受不了。”
“所以,你就选择欺骗?”
“亲亲,这不算欺骗,顶多算是隐瞒。”
“就算是隐瞒,我也无法原谅你。”纳兰若冰语气出奇的冰冷,在她看来,木河善意的隐瞒,与欺骗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木河叹了口气:“如果你因此而记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因为我爸和王爱萍的事情,你就认识了萧墙?”
“其实不算认识,只是从侧面了解到这孩子患了很严重的俄狄浦斯情结。”
“俄狄浦斯情结?什么意思?”
“就是俗称的恋母情结。据弗洛伊德分析,男性的第一位性追求对象就是自己的母亲,女性的第一位性追求对象就是自己的父亲。通常是在幼儿时期,这是一种暧昧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而处在那个懵懂的时期,谁也不懂表达。但是随着接触外来道德与伦理的信息,我们潜移默化地约束和克制着对父亲或者母亲的性,直到我们有了新的追求对象,这种情愫逐渐转淡。但是萧墙明显不是,他爱自己的母亲,将她视为自己的女人,他当然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染指,何况这个男人还不是自己的父亲。对于男性而言,有种‘恋母仿父’的心理,将母亲当成恋人,将父亲当成敌人,因为他占有了自己的恋人。但是,强烈恋母的这一时期,大部分男性的年纪尚小,完全不足以与父亲对抗,他又会不自觉地模仿父亲,企图像父亲一样占有自己的母亲。反之,对于女性而言,就是‘恋父仿母’。”
“这……又能说明什么?”
“还不明白吗?举个例子,如果母亲改嫁,儿子多少会有一些抵抗情绪,换成女儿的话,尽管之前与母亲的矛盾重重,但在这个时候也会显出少有的理解。这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同为女性,有着相似的心理感受,更是因为母亲一走,她就可以独自占有父亲的爱。这是一种类似原欲的暧昧情愫,当事人在不自觉中表现出来,往往就连自己也不会发觉。咱们再回到萧墙,我不知道之前王爱萍在他心中是个什么形象,但是显而易见,他的恋母情结随着年纪的增长,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母亲出轨,就会由爱生恨,凭什么自己的女人他不能占有,反而便宜了另外一个男人。于是随着他对王爱萍的失望,以及对纳兰伯父的嫉妒,在青春期的躁动和不安中,他就失去理智,采取一种疯狂的报复方式。你的明白?”
纳兰若冰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说来,萧墙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生而为人,本来就是可怜的。”
“木河,我现在该怎么办?”
“先去洗澡,睡上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处理。”木河拉过她的柔荑,温柔一笑,“我一直会在你身边。”
……
苏白睁开双眼,已是次日清晨,他正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面,小野姬趴在他的床沿,酣睡未醒。
小野姬的秀发披落她的双肩,苏白不由自主地低头亲吻她的芳泽,于是她就醒了过来。
“亲亲,你又占我便宜。”
苏白尴尬无比:“没有的事,我只是好奇,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是吗?”小野姬像一只野猫爬上病床,跪在他的身边,笑吟吟地望着他。
苏白被她看得心虚:“你……你想干嘛,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上次小野姬住院的时候,他被护士误会成不顾女朋友安危“一日三次”的变态,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你好一点没有?”小野姬温柔地问。
“没事了,你呢?”苏白记得,昨晚小野姬也受了很重的伤。
“我是习武之人,可以自行调解内伤。”
“空手道还有这种功效的吗?”苏白暗暗惊奇。
“不是空手道,我曾学过一些内功心法。”
“把手给我。”
小野姬乖顺地把手伸了过去,苏白搭着她的脉搏模了片刻,小野姬的脉象平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要调息几天,就能痊愈。
“对了,你昨晚怎么回到雨巷?”
小野姬昨晚送他回到医院,早就想好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我虽人在医院,却也听说某个开发商大张旗鼓地开发雨巷,我怀疑他们也是为了寻找《青囊书》,所以就跑去探个究竟,不想没有发现《青囊书》,却引出一个灵异物体。亲亲,你说昨晚那个雨女是妖吗?”
“这个世上……真的有妖吗?”
“在岛国的传说里,雨女就是妖,常常站在雨中,如果有个男人示意她共用一把伞,她就会永远跟着他。因她相貌美丽,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拒绝,这个时候,如果男人跟她生活在一起,久而久之就会沾染她的湿气,重病而死。”
苏白怎么也是在岛国生活四年的人,雨女的传说自然听过,但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他本来不该相信传说出现在现实,但是昨晚的雨女确实诡异非常,完全已经超出人类知识所能解释的范围。
“想来,开发商也没想过会挖出一个妖。”
小野姬点了点头:“我想是的,否则他们一定会妥善部署,但依昨晚的情况来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所以,你和那个开发商没有关系喽?”
小野姬樱唇一撅:“亲亲,你不相信我吗?”
“当然不是。”
“你明明就是。”小野姬不依不饶。
“好了,给我去办出院手续吧!”
“你不在医院再检查一下吗?”
苏白笑了一笑:“你别忘了,我是镜门弟子,我身体有没有事,我比谁都清楚。”
办了出院手续,二人走出病房,看到纳兰虹和傅宛心坐在走道的长排靠椅上面,神色担忧。苏白看到手术室的提示灯显示“手术中”,猜也猜到里面躺着的是傅青书。只是苏白不明白,纳兰虹怎么会和傅青书扯上关系。
“纳兰伯父,傅先生情况怎样?”苏白走了上前。
纳兰虹愁眉不展:“好像不大乐观。”
接着,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主治医师身后跟着一个助手以及两个护士走了出来,纳兰虹、傅宛心立即迎了上去。
主治医师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力了!”
傅宛心一阵恍惚,身体软了下去,主治医师急忙将其扶住,吩咐护士带了下去。
纳兰虹问道:“我可以去看看病人吗?”
主治医生点了点头,纳兰虹走进手术室。
苏白迟疑片刻,还是跟着走了进去,小野姬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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