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凌隽说的那些话,我心里其实已经原谅他了。
他在这个家伤透了心,之前一直不愿意离开,那是因为他幻想着有一天他爸会回来,后来警方放弃了搜索他爸之后,他就想离开,但是又一直下不了决心,毕竟这是他长大的家,最后大娘逼他娶萧敏,才让他下了决心要离开这个家。
现在他所以回来,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在万华市被人对付得应付不了,针对我和他的打击一波接着一波,我们在万华根本没有一个平稳的环境让我们重新崛起,不管我们去做什么,我们都会遭到打压,如果我们一直留在那儿,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让幕后的人把我们榨干弄死。
所以他就带着我来到这里。凌氏家族是超大家族,如果凌隽能够借助凌家的势力,就能能以巨人的姿态出现在万华市,压垮一切牛鬼蛇神,就算是凌隽不准备借凌家之势,只要能给他一个不被侵扰的环境,再给他一些时间,凭他在金融方面的惊人天赋和卓越才能,一定会再次赚到大笔资金,然后东山再起。
我想这就是他为什么带我回到澳城的原因,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应该猜得**不离十,我和他夫妻一场,对他自然还是有些了解的。
但我还是不想参加大娘设的家宴,因为我讨厌那两个老女人。
“你不可以不参加,你既然是我的女朋友的身份,而且你和我从内地来到澳城,那就说明你和我是一起的,你现在有意不参加家宴,大娘和二娘都会生气的。”凌隽说。
“我管她生不生气呢!再说了,你不是说了吗,我只是你女朋友,又不是你老婆,我都不能算是你凌家的人,你凌家的家宴我凑什么热闹啊?我不去!”我心里憋屈,牛脾气也上来了。
“别这样啊秋荻,这是你在凌家大家庭面前的首秀,所以你一定得好好表现,如果让大娘和二娘还有大哥他们都喜欢你了,我才好正式公布你是我妻子。”凌隽说。
一听这话的火又上来了,“你还说呢,我明明就是你妻子,我和你生死与共,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你竟然都不肯承认我是你妻子!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秋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有意隐瞒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之所以不说你是我妻子,并不是因为萧敏的事,主要还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孩子,你懂吗?”凌隽说。
“可是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孩子呢?你是不想让萧敏知道你有孩子后死心吧?”我说。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情绪一上来,我竟然说出这么低智商的话来了,我怎么胡乱就吃起醋来了?
凌隽叹了口气:“以你的智商,不可能不知道我是为了孩子的安全作想,你却还要故意无理起闹,真是让人头疼。”
“他们不是你的家人吗?难道你认为他们也会害我们和我们的孩子?”我说。
“现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三个,一个是我自己,第二个是你,第三个就是云鹏,其他的任何人我都不相信。”凌隽说。
“对了,怎么没见到云鹏?他回万华去了吗?”我说。
“没有,凌家不许其他外来男人住进来,所以他住在了外面,他不能回去,他要保护我们的安全。”凌隽说。
“你不是说到了澳城就安全了吗?你们凌家在澳城是排名第二的家族,难道我们在这里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我说。
“我们凌家在这里势力是很大,但并不代表我们是安全的,危机无处不在,我既然不相信其他人,那就说明其他人有可能害我,你别忘了,我也是凌家的继承人之一,爸爸没有立下遗嘱就忽然失踪,凌家庞大的资产现在也还没有具体分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凌隽说。
我当然明白。这就意味着凌隽是可以继承到一部份凌氏的财产的,但是如果他这个人消失了,那他的这一部份就归别人了,这就是他为什么有风险的原因。
走到哪里都一样,只要身上有财富,财富就随时可能给人带来安全隐患,齐氏那么小的集团公司,那么少的资产都可以逼得二叔害自己的亲侄女,更何况美濠集团这样在亚洲排名都靠前的大财团。
有时不得不相信一句偏执激的话其实有几分道理:金钱是万恶之源。
但事实上真正丑恶的其实不是金钱,而是人性,是人的贪欲,人总是想得到更多,欲壑难填,所以才让处在财富中的人相互倾扎。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我说。
“不应该是暂时,而是永远相信我。”凌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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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的家宴果然气派非常。伺候的女佣竟然多达十几个人。
白玉桌分两边坐满了凌家的主要人物,他们个个正装出席,不像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倒像是参加一个重要的商务应酬,完全没有一点家宴的感觉,我脑海里总是蹦出‘鸿门宴’三个字。
凌家是顶级豪门,在澳城商界是数一数二的巨人,但家规却迂腐得可笑,凌隽竟然拉着我一个一个地向前辈和长兄们敬茶。
这样的情节我只有在古装的电视剧里看到过,没想到今天竟然让我遇上了。
敬过大娘二娘之后,接下来当然是大哥,二哥,三哥。
大哥凌锐,是现任美濠集团的总裁,三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相魁梧,耳朵尤其大,是传说中的那种招风耳,他一脸的严肃,好像谁欠了他钱不还一样。
二哥凌坚,美濠集团高级副总裁,董事会成员之一,身材比凌隽稍矮小一些,相貌也还好,但一脸阴郁,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让人心里极不舒服。
三哥凌丰,职位最低,美濠集团高级助理,这个职位一听就有点打酱油的味道,但他却是几兄弟中除了凌隽之外最帅气的一个,皮肤很白,发型也很时尚,一直笑呤呤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我一一敬茶行礼,真像封建社会小媳妇嫁进门一样,憋屈得我想骂人。
“好了,都坐下吧,今天的晚宴,主要还是为了欢迎阿隽回来,阿隽离家十几年了,我们都以为他在外面飞黄腾达了,记不起这里还有一个家了,但现在他回来了,也是好事,人在外面落难了,最先想到的当然是回家,不然要家干什么?”大娘说。
这话表面上是在欢迎凌隽,其实话里充满讽刺,意思明显是在说凌隽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只好回到澳城来了。
我本来想反击,但凌隽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说话。也是,这里哪里有我这个外人说话的份。
“谢谢大娘二娘,也谢谢哥哥们还肯接纳我,都说落叶要归根嘛,我这些年漂泊在外,其实一直很想家,只是当初年轻做了对不起家里的事,一直不好意思回来,只好强忍思乡之情,现在回来家人还肯接纳我,我真的很感动。”凌隽说。
这话连我听了都觉得虚伪,凌隽那样的人肯说这么虚伪讨好的话,也真是难为他了。
“四弟,你这些年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没有丢我们凌家的脸吧?”二哥凌坚阴阳怪气地说。
这个二哥名叫凌坚,名字挺阳刚,但他却是阴气最浓的一位,不管是说话还是笑容,都有些阴阳怪气的,让人极不舒服。
凌隽并不恼,只是笑了笑,“二哥说笑了,我虽然漂泊在外,但我始终记得自己是凌家的人,当然不会干什么丢人的事,我在内地创办了自己的公司,生意也还做得可以。只是最近出了一些状况。”
“是么?这么说你比我们几兄弟都有出息了?你一个私生子,没名没份的,竟然自己创办了企业,而我们几个却只能靠爸留下的家业在苟活,你是这意思吧?”凌坚说。
“二哥,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创办企业也是为了生存,我总不能去沿街乞讨吧?都事隔这么多年了,二哥也不用总是提我是私生子的事,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二哥何必非要让我难堪?”凌隽淡定地反击。
“你本来就是私生子嘛,你妈是谁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说不定是爸在街边的花巷子里……”
“二哥!请你说话尊重一点!你怎么说我都行,但不许你污辱我母亲,大家都是母亲生的,对长辈最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吧?”凌隽冷下脸来。
“哟,你脾气还是那么大啊?小时候最数你最牛了,年纪最小,却最难缠,谁惹上你你就要把谁往死里整,现在都这么大了,你还这样没教养呢?看来私生子就是没出息,基因都不纯正,所以没教养。”凌坚继续阴阳怪气地奚落凌隽。
这样的话听了真让人难受,连我一个女子听了都难受,更别说凌隽堂堂七尺男儿了,我真担心凌隽会拍案而起,然后狠揍那个凌坚那个混蛋。这个场合,当然还是不要打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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