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露回到家时,刚好看见林玉簪神色慌张地走了出来,两人差点撞到对方怀里。
“二姐要出去啊?”林玉露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
林玉簪浅笑着点点头,“是,朋友约我出去吃饭!”她一边回答,一边慌慌张张地往车子走去。
跟朋友吃饭,用得着这么着急吗?林玉露轻轻冷笑一声,推门走进家里。
张文杏迎面走来,见她神色黯淡,关心地问道:“生病了吗?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闻言,坐在餐桌旁的林盛德和林展鹏也抬起头看了过来。
林玉露的眼睛轻轻扫过众人,摇头回道:“没事,就是有些困了。我不想吃东西,我想上去睡一会儿。”
张文杏一边接过她的书包,一边皱眉说道:“不吃饭怎么行?多少吃一点吧?”
林玉露充耳不闻,快步往楼上走去。对于她的反应,大家都比较愕然,不过一想到高三的学生压力大,立即就释然了。
其实回到房间里,林玉露的心依旧无法静下来。一闭上眼睛,她就想起高姗姗临死前的笑容。最后一刻,她究竟在想什么,居然还会笑出来?
因为辗转难眠,那天夜里,林玉露一直躲在黑暗中注视着楼下。林玉簪和杨庭芳直到凌晨两点才从外面回来。杨庭芳看上去苍老了许多,走起路弓腰驼背,仿佛肩上压着千斤重的担子;林玉簪也是一脸疲惫,像是被霜打的茄子,平日里的倨傲和清高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见两人沮丧的样子,林玉露在心里默默说道:杨庭芳,你可千万别倒下去了。这一切只是开始。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呢。我要把前世的痛,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
高姗姗虽然把病毒注射到梁浩然身上,但是此刻还不能确定他是否感染了艾滋病,至少要等到六周后才会有准确的检验结果。
林玉露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老天爷有眼,让梁浩然和杨庭芳等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不然,高姗姗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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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地的主流媒体都刊登了高姗姗的死讯。也不知是不是统一过口径,新闻上都把高姗姗的死认定为交通意外,对于她袭击梁浩然的事情只字未提。
按理说咖啡厅那么多员工。都看见高姗姗袭击梁浩然,不可能没有人提起这件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杨庭芳和林玉簪不想让人知道梁浩然被艾滋病患者袭击,偷偷做了善后工作。
林展鹏在吃早饭的时候看到报纸,像是当头挨了一记闷棍,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他偷偷对林玉露说道:“好好的女孩子就这么没了,希望她下辈子可以走回正路。”
林玉露柔声安慰道:“放心吧,她下辈子一定会很幸福的!”
高志诚和艾茉莉接到女儿的死讯后。立即从加拿大赶了回来。因为高姗姗还有一个哥哥,两人虽然中年丧女,倒不至于孤苦无依,伤心地痛哭一番后,便开始准备后事。
高家在a市已经没有亲戚,灵堂只能在设在殡仪馆里。电影学院组织了一批老师和学生前去探望。顺便帮忙料理一下后事。
林玉露瞒着林展鹏,一个人来到了殡仪馆。上过香后,她含泪走到了高志诚和艾茉莉跟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叔叔阿姨,你们节哀顺变!”
两人看上去非常憔悴。互相搀扶着鞠躬道谢。艾茉莉握着林玉露的手说道:“谢谢你来看姗姗,你是她的同学吗?”
林玉露摇头回道:“不是。姗姗帮过我很大的忙,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她从手提袋里取出一张支票,塞到艾茉莉手中,“阿姨,这个请您收下!”
艾茉莉看了一眼数字栏,发现是一百万后,立即惊慌失措地挥手拒绝:“小妹妹……这钱太多了,我们不能要。你能来看姗姗最后一眼,我们已经很高兴了!”高志诚也诚惶诚恐地点着头。
林玉露实在没想到高姗姗的父母竟是这么老实本分的人,她浅浅一笑说道:“阿姨,你误会了。姗姗生前做模特存了一笔钱,让我帮她买期货,这是她赚的钱。现在她人没了,我只有把钱交给你们二老。你们要是不收,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艾茉莉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你没有骗我?”
林玉露用尽一辈子的诚恳,缓缓点了点头。
她看上去是如此单纯,十足的好学生模样,确实不像是会骗人的孩子。再说,世上只有骗钱的骗子,哪有送人钱花的骗子?
艾茉莉想了想,终究还是收下了支票,含泪哽咽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林玉露抿嘴笑道:“我叫胡佳佳!叔叔阿姨,以后不管你们遇到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帮得上忙,一定尽力而为。”她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个预先写好的小纸条递给艾茉莉,“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和邮箱,请您收好!”
艾茉莉感激地说不出话来。这几天也有不少人来看高姗姗,可是那些女孩子全都是走个过场,假装模几滴眼泪就离开了,没有一个人像眼前的女孩子这么热心。一想到女儿生前交了这样一个朋友,她总算觉得有些欣慰。
林玉露怕杨庭芳会来给高姗姗上香,不敢逗留太久,说了一番安慰的话,便匆匆离开了。
一走出殡仪馆的大门,她就被一双结实的大手抓住,往停车场拖去。
“干什么?”她一边惊恐地叫着,一边回过头看对方的脸。发现是周肃后,她的心猛地收紧了。
周肃将她塞进副驾驶位,敏捷带绕过车头钻进了车里。他反锁车门,冷冷地问道:“林玉露,你跟高姗姗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你指使她向浩然注射艾滋病毒?”
林玉露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难道周肃找到证据了?不可能!按照他的性格,如果他有证据就不会来这里质问她了,而是直接交给警方了吧?
她强自镇定地回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跟高姗姗虽然算不上很好的朋友,但好歹相识一场,来给她上一炷香,很正常吧?”
周肃两眼涨得通红,重重地砸了砸方向盘,看上去像一只随时会爆发的野兽。林玉露吓得心惊肉跳,用力拉了拉车门说道:“放我下车,小心我告你无法禁锢!”
周肃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已经调查过了,高姗姗之前跟你哥哥走得很近。上次在球会的西餐厅,你偷了她的药,应该立即就知道她是艾滋病患者了吧?为了报复浩然污蔑你,你就故意买通她,让她将艾滋病传染给浩然,是不是?”
他顿了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个女人,真是太狠毒了!”
周肃此刻正在气头上,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林玉露简直怀疑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她用力拍打着周肃的肩膀,愤怒地喊道:“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周肃冷笑一声,问道:“像你这种把别人的性命当做儿戏的人,也知道痛吗?就算上次污蔑你是浩然的错,我已经代他赔礼道歉,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林玉露痛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她咳了几声,回道:“周肃,既然你已经调查过高姗姗,那你知不知道她母亲艾茉莉曾经跟杨庭芳是同事。你又知不知道,杨庭芳用一百万买通高姗姗,让她接近我哥,将艾滋病传染给他。至于为什么高姗姗最后没有对付我哥,而是掉过头去对付梁浩然,那完全是她们母子两人咎由自取!”
听到这番话,周肃瞬间愣住了。他只觉得这件事迷雾重重,不曾想过后面还有这层隐情。不对,上次他明明在球场看见林玉露跟高姗姗在密谋什么,这件事不可能跟她没有关系!
一时间,周肃也变得迷茫起来。他究竟该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还是该相信林玉露的话?
他慢慢松开了手,林玉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力拍打着窗户说道:“放我下去!”
周肃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林玉露,我不知道你今天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一定会查出真相,如果让我查出来是你指使高姗姗去害浩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他的神情变得异常凌厉,那双阴冷的眼睛让林玉露想起一种恐怖的动物——草原上的狼!
这个男人是在威胁她吗?真是太可笑了!
林玉露瞪大了眼睛,毫不示弱地说道:“你要是有证据,随时可以叫警察来抓我,如果没有,请不要随意猜测。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已经对我的安全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报警!”
周肃一言不发地打开了车门,林玉露立即跳下车子,快步往人群中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好险!”
这个周肃真是个麻烦角色,她该拿他怎么办?不行,她一定要找到他的把柄,将他反制在手中。不然这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爆发,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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