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这么俊美的少年,萧山衍觉得眼熟,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那少年也不多说废话,只递过他一枚方印。印上字迹圆润,红泥叠重,非新件。
见了此方印,萧山衍立即“朴通”一声地跪下,直呼:“参见晋文侯!”
“免了,”那少年连起身搀扶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将桌上的那封信函丢给了萧山衍,“我的别院离这儿有八十里地,你的女儿不太方便,你去吧!”
“是,在下这就去办!”萧山衍恭敬接过信函,转身就出门。只是出门的瞬间,他想起了立在一旁的女儿,连忙俯来对路遥道:“乖女,为父有要事办,你好好照看侯爷!”
“嗯,”路遥点点头。她的双眼悄悄地瞄向了那正要在榻上躺下来的少年,心里道:侯爷,有这么年轻的侯爷!
不曾想,这少年过一会儿竟然睁开眼,直视路遥:“你可习武?”
路遥一愣,踮踮脚,咽咽口水说:“我还小!”
少年见到她那不及桌高的身材,脸也不由一红,也是,年龄太小。但……少年脸色一变,抽出他不离身的匕首,道:“等会儿,我会有异样,你不允任何人进来。违者杀之!”
“这……”路遥看了看那银光闪闪的匕首,有些犹豫。
“你既然能在死人堆里救我,想来对于杀人也不陌生!”少年那凛冽的眼神横扫过去。
“是!”路遥顿觉那少年杀气似要扑面而来。罢,罢,先保命要紧。于是,她接过了匕首。
“啊!啊!”只在顷刻,那美貌的少年就脸形巨变,躯体缩成一团,似恶鬼从地狱走出一般。
对于吸食毒品者毒瘾发作的丑相,路遥记忆深刻。那一世,身为海陆空三栖部队中的一员,她有幸被选上进入毒窟打探。在那里,她真正见识了人世间最丑恶的惨状。这一世,再看看这少年的变异模样,她只能在心中嘀咕:还好,只是普通的鸦片,不是顶尖的化学精品。
见那少年咬牙死撑,脸露凶光的样子,她倒无所畏惧,找来一块软软的胶状物,对那少年说:“放在嘴里,免得把舌头咬破了。”
少年此刻哪里还有一副凡人不可侵犯之状,听她一说,便把那胶状物放入嘴中。
很快,路遥听到一阵急促之声,不用说,肯定是父亲带人来了。
来到阁楼外,路遥果然看到了一群身着劲状之人。他们当中抬着一炉香鼎,正飘逸着香味。路遥闻到那香味,脸色顿时一变。这群人似乎也不想搭理路遥,抬着香鼎就要往里闯。
路遥发现这群人当中没有父亲的身影,不由得脸色一变,亮出匕首:“站住,擅闯者,死!”
见到那匕首,这群人立即停下脚步,退后几步,不敢再前行一步。
也就在这时,萧山衍气喘吁吁赶来,见到众人被女儿拒之门外,不由得一惊,连忙上前要说明:“乖女,这些都是那晋文侯的人,无碍!”
路遥似乎没有听到父亲的话一般,仍然对着那伙人亮着那闪闪的匕首。
很快,屋内又传来阵阵申吟声。听到这声音,这群人脸色一变,似乎又有要闯门而入之意。
路遥立即向那要擅闯者挥出匕首,道:“擅闯者死!”
众人又不得不停下脚下的步子。萧山衍只得轻轻对女儿道:“乖女……”
“父亲,他们这样,只会害了那侯爷!”路遥不想多说,只对父亲说这么一句话。
不曾想,此话一出,这群人竟再也不敢有丝毫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再没有别的声音传出,路遥来到那香鼎跟前,拿出匕首朝那香鼎砍出。“砰”的一声,那香鼎立刻被切出一道痕迹。路遥这才相信手中的匕首具有削铁如泥的功效。尔后,她对旁边这群不明所以的人说:“除了这香鼎,你们进去吧。”
顿时,除了路遥,所有的人都朝书房奔去。
路遥推倒那香鼎,伸手掏了点没有燃着香料,用嘴尝了尝,眼睛不由得微微一眯:古人的奢侈,非今人可想象。
“小姐,我家侯爷有请!”转眼之间,一个相貌英俊,只有二十岁的青年来到路遥跟前。
“也好,我正想找他,”路遥拍拍睡意袭来的额头,应声道。
走进书房,路遥这才发现书房内所有布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完全变成了一间卧房。
那少年已经睁开双眼,盯着路遥没有说话。
路遥也懒得再跟他打哈哈,直接对他说:“如果你想多活命,我劝你在这里住上几日。”
少年微眯着眼望了她半晌,道了一个字:“好!”
“另外,”路遥拿出那未燃尽的香料,“你今日的样子,都是由它引起。你以后最好不要碰之!”
听了这话,不仅那少年,包括围在少年身旁的几个人都是脸色一变。
路遥不想多话,将那香料扔给那群人,就朝门口走去。不曾想,竟有人挺身拦住。她有些不耐烦,转身对那少年说:“今日你不会再有事,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累了?”那少年终于吐出这么一句。
“嗯!”路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一打眼,路遥看到了立在门口的萧山衍,立即投入他的怀抱,用小脸赖赖他的胸口,懒懒道:“父亲,我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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