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毒瘾的了解,路遥知之甚详。但对于如何戒掉毒瘾,路遥知之甚少。只知道挺过最坚难的毒瘾发作几天,后来的一个月不碰毒品,便无事。由于鸦片在毒品中的危害程度还不算太大,路遥是很把握帮助这位司徒延戒掉毒瘾。没有料到的是,司徒延的坚忍力实在令人吃惊。短短几天功夫,他毒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
这天从拂晓直至第二天拂晓,司徒延再也没有毒瘾发作。紧接下来的日子里,司徒延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除了聆听下属的汇报,决策一些大事,他便坐下看书。路遥则一旁相陪。
侍从端上饭菜,路遥也不客气,坐在一旁,有条不紊地吃起来。她再也不敢吃快了。这个司徒延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他来这别院的第二天,一个年纪稍大,面带严肃的老嬷嬷便出现在路遥面前,声称自己是她的教习嬷嬷,姓程。程嬷嬷对路遥虽然不算严厉,却也让她受得够呛。这不,吃起饭来有条不紊,闭上眼睛也知道吃完饭后该如何漱口。
“如果一连三日,你仍像现在这般,毒瘾不发作,便可回府。只是切记,不可再碰那香气。”路遥在如实相告。
“嗯,”司徒延点点头。“放心,我已颁令下去,司徒家禁止熏香!”
听了这话,路遥不由得瑟一下。为了他一人,竟然让一大排子的人不能再用香料。
“在你这儿多住了几日,我应给酬谢。说吧,你想要什么。”司徒延心情不错,又伸手抚了抚路遥头上那才刚扎好的两个丫髻。
这家伙有钱有势,不要白不要。可要什么好呢?路遥开始动起脑子来。
突然,青言从门外闪了进来。他跟司徒延低声说一些话。路遥正费力地想着要什么东西最好,对他俩的私语不感兴趣。直至司徒延站起,问路遥:“丫头,想好要什么了吗?”
“没有,”路遥摇摇头。说实话,她现在还真不缺什么。要衣有衣穿,有饭有饭吃。小女孩想要的东西,她的父母都已为她备好。至于她真正想要的东西――能够穿越回去的机器。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没有人能够摆弄出来,只能丢进垃圾堆里划圈圈。
“我们出去走走吧,”司徒延移步朝门外走去,“说不定,就会突然有你想要的东西。”
“是啊!”路遥这才觉得做小孩子真好,装起萌来脸不红,能够一蹦一跳地奔到大门口,没有人敢说闲话。
在走到徐氏的院门,路遥听到了里面传来哭泣声与争执声。她不由地抬步朝里走去。
屋内,丫鬟碧儿正手举一根藤条跪在徐氏跟前,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少女乃女乃,我是奉大太太之命过来侍侯少爷的。昨天晚上,我未经你允许,私自侍侯了少爷,请你责罚!”
徐氏听了这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倒是王嬷嬷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小姐,她这是强迫你给她开脸,抬作姨娘!”
徐氏这才领悟过来,不由得脸一红,怒道:“你放肆!”
碧儿没有感到羞涩,直视着徐氏,道:“少女乃女乃,你已进门七年,未曾生育嗣子,已为大不孝。我是大太太派来的,是捧大太太之命来侍候少爷。少女乃女乃如若不惩罚,我便回去禀告大太太,说少女乃女乃想独宠专房,以绝少爷后嗣。”
未曾生下男孩一直是徐氏心中的一根刺。一时间,她就被碧儿的言辞堵得无话可说。王嬷嬷只得快速地插上话来,“碧姑娘,你这又何必呢?你侍候了少爷,少爷自会告诉少女乃女乃。可今早,少爷并没有跟少女乃女乃提及碧姑娘有何不周之处。所以,你请少女乃女乃责罚,少女乃女乃不知该责罚你什么。要不这样,等少爷回来,由少爷当面说清楚如何?”
“王嬷嬷此话差矣,”碧姑娘依然手举藤条,仰视徐氏,“我们都是内院之人。这内院之事,应该由少女乃女乃说了算。再者,少爷手上的事儿又多,为这点小事麻烦少爷,于心何忍!”
“你……”徐氏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如此放肆的丫鬟,我还是第一次瞧到,”路遥听到后面传来司徒延的声音。“看来,你的母亲不适合做当家主母。”
“那你能帮帮我母亲吗?”说实话,对于母亲的这种困境,路遥从未遇见过。要知道,她穿越前的那个社会,可是一个先进文明的社会主义社会,一夫一妻制根深蒂固,无人可憾动。瞧见司徒延流露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路遥心想:这家伙也算是这个社会金字塔里的塔尖人物,处理这种事应该是小菜一碟。求求他,也不会少一块肉。于是,她又装起萌来。
于是,司徒延第一次看到路遥露出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实话,他欣赏这个小女孩遇事处惊不变的坦然,讨厌她现在这副半痴半傻的小女儿娇态。本想拂袖离去,却又不知为什么,又移动不了脚。过了半晌,他留下了一句“你父亲会处理”的话语,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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