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晋王府,来到司徒延跟前。不想,司徒延竟皱眉打量了一番路遥,然后吩咐道:“来人,带她下去换身衣服!”
“我……”路遥刚想要出声找理由拒绝,却被青言抢先拉了下去。
“遥儿小姐,你好生生地穿男装做什么?”隔着红黑色的漆屏,青言在问。
“我乐意,”漆屏的这一边,路遥只伸开双手,任凭几个侍女给自己换衣,不带好气地说。“出来转转,男装比女装方便。”
“那倒也是,”青言在漆屏的另一侧,点点头。“不过,路遥小姐,侯爷不喜女儿家穿男装。”
“他不喜欢是他不喜欢,”路遥已经换好衣服。她气不打一处来,一走漆屏就嚷嚷着。“我穿衣服是我自己的事,与他何干?”
“那遥儿小姐,你可知道侯爷为何不喜你男装?”青言脸上含笑,领着路遥迈出门槛,朝司徒延所在的地方走去。
“不知!”路遥想了想,便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青言含笑地轻声提醒一句:“有时候,人太俊美是很麻烦的事。”
“噗哧!”路遥一听,两只眼珠上下骨碌骨碌地转了一下,立马明白过来了,不由得笑出声来。“哦,女人长得美,倒没有什么?男子嘛,麻烦就多了……“
“谁说不是,”青言也是笑意流露。“所以,遥儿小姐,以后在侯爷面前,尽量不要着男装。”
“是!”这下,路遥答应得爽快。
来到司徒延的房中,他的面前已经挂上三幅图。
青言上前,对司徒延低声说了几句,便闪身下去了。司徒延也不转身来看路遥,在说:“今日,购得几幅名画,你过来观赏一下。”
“是,”路遥上前,与司徒延并肩站一起,欣赏眼前的画卷。
三幅中有两幅为水墨绢本画。其中一幅为:远处群山起伏,延绵不断,通向天际,山体之上,林木披坡,芳草显绿,山脚之下,灌木成排,水萍荡漾,洲渚静洁之晚霞之中。浩瀚的水域之中,两只扁舟在相近之驰动,大抵是住屋于此不远,即使在夕阳西下,依然是那样的悠然自得。两渔夫在交谈不止,给人以遐想之境。中间是一条溪水将岭冈分割成左右两块,溪水之上架着木桩撑起的长长木桥,桥上一头戴斗笠的中年汉子,肩上扛着裹着渔网的长长扁担,正向右边的丘冈走去,右边丘冈的半腰的树林围中,有块大大的坪地,坪地之上,有两幢低矮而长的茅屋,一棵臣松之侧,一座由稻草堆垛起来的塔形草垛,“塔”的顶端由簇起的稻草扎做须,顶下为防雨起见,都抹着一圈泥巴。草塔似乎在告诉人们:秋收已过,时节已进入秋晚,故时人有空去河中捕鱼。水中尚有渔舟还未归去,想趁夕阳再捕捞一回。近处是左侧冈岭坡上,铺设着由低而高的一幢幢茅顶民居,因夕阳还未落去,每户的大门尚在紧闭,劳作之人尚未归来。水畔的一丛丛芦苇,已经开出白晶的芦花。两冈之间的浅水这上,一头大水牛正被已登右岭的牧童,用牛绳使劲地往上拉,大水牛前蹄呈奔跑之状,后蹄中一蹄也越出水面,尾巴紧贴在牛腿处,表现出夕阳归家的紧迫形态,观之让人情趣横生。
画的左上部,有行体所书的七言四句题画诗:吟秋诗兴与谁同,真想长留霜树中。为爱晚霞红云好,扁舟一叶受凉风。
第二幅亦是远山辽阔,诸峰奔放,由于已入晚秋,有的峰顶密林,正由青绿转为枯黄。迎面的一山峦,尚在林木苍翠、芳草绿茵之中,不过颜色已由青绿演变为淡绿。山下一洲渚之上,群木舒展,但有的已由青翠转向淡黄。洲渚之上的水边荻芦,已经是白花似锦。水域之上,有一载物的船只,正趁着夕阳红霞之光,向岸边划去;中间是水域相隔的洲渚之上,两洲中间,有土路相通,洲上坪岩上,一头水牛自坡而下去踏着那条土路回家,牛背上的牧童,在吹着竹笛,任凭水牛的移动;近处是水边荻花闪亮,溪水之上架着木桥,却无人在过桥。两丘连接的平地之上,一头散放的水牛,正转头寻找牧人,不见牧人,却两只前蹄提高,做出奔跑之状。形象的生动,若是对牛的形象、心态没有多年的研究,绝绘不出如此精彩的形态来。题画诗为:清溪百转荻花汀,烟浦微茫似洞庭。涧路云收千树出,夕阳牛背晚山青。
最后一幅是水墨山水扇面。远景为峰峦叠嶂,云烟飞荡。群峰在云烟的遮掩之下时隐时现,在渺茫中伸长至天际。远山群下是浩瀚的水域,水中的洲渚景象,也在渺茫之中。中景是群山坡绿,飞流成瀑,白烟缭绕于众山腰,有一山路从山脚直通峦顶。山下水边的水沙浦之上,竹林青黛,芦丛显绿;近景是健松拔萃,百花似锦。竹林竹林如海,芳香绿茵。左侧冈岭之中的曲折向上的山路径中,有一座四柱茅亭静立,这是方便路人行走时休息所用的“过路亭”。右侧坡下的临水之处,一株巨大的柳树在枝条舒展,垂枝上的柳叶,在轻轻地点拂着水波。柳株之侧,有好从座立于水上的江南“千条腿”式的建筑。大抵春雨快要到来,一只正在起帆的木船,已离开“千条腿”建筑群,急速地离去。一切都在协调、幽然及进发之中。画面右上方,有行书八字题画语:山川出云,为天下雨。
“如何?”赏完画,司徒延要听路遥对画的评语。
“此三幅画俱为一人所作,”路遥知道这是他在考自已,只得硬着头皮说。“前两幅皆为秋日夕阳下的归牧意境。让人不由得记起一首诗来:长爱田家事,时时欲一过。垣篱皆树槿,厅院亦堆乐。病果因风落,寒蔬向日多。遥闻数声笛,牛晚下前坡。”
“嗯,”司徒延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第三幅颇有一树千条管带春的蕴味,”见此,路遥便有了一些胆量。“画法更加老辣、精湛,应为名家老年之作。”
“不错,不错,”司徒延再次点头。“那你可知名家为何人?”
“此人为前朝杨晋,字子和,号西亭,又号鹤道人、野鹤、谷林樵客笔,享年八十有五。他自幼习画,稍长便拜名人为师,受教多年。他擅长山水,兼工人物、花鸟、草虫,精写真,尤擅画牛。他的山水画,清隽繁复,秀劲工致;画牛,则细笔勾皴,体毛逼真,牧童亦线条洗练,情态生动;加之茂林芦草,夕阳归鸟,田野气息相当浓郁。各种村景,均可常在其笔端里寻觅,构成杨晋画中山野民情的一大特色。”路遥边说,边手心冒汗。她的心中还在嘀咕道:幸好,那位教书先生是这位画家的狂热粉丝。否则,今日非丢脸皮不可。
“很好,”听了路遥一说,司徒延再将佳画欣赏一番,甚觉满意。“看来,你所学并未虚掷。”
“谢侯爷谬赞,”路遥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现在,她只想告辞离去,免得这位侯爷又拿出别的画图让她欣赏,又要她说出所以然来。“路遥出来已有些时辰,是否……”
“嗯?”司徒延没有流露同意与否的神情,只是话意突然一转。“听说宁国公府送你一幅《松石紫藤图》,感觉如何?”
听了这话,路遥才想起胸中烦闷之事。她“朴嗵”跪到在地上,说:“侯爷,我不想订婚。”
“为何?”司徒延不再查看桌上的画卷,而是在椅子上坐下来。
“我还小!”路遥是想也不想地月兑口说出这个千篇一律的理由。
“不小了,”司徒延倒也不生气,拿起桌上的清茶,拂拂杯中水,饮下一口,“若不是守制,你该及笄了。”
“我……”听了这话,路遥的脑子里顿时短路。最后,她只得咬咬牙说:“女儿当自强,路遥不愿过早受婚约束缚。”
“好,女儿当自强,”听了这话,司徒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抬起眼来,泼墨的眼睫像是正在破茧的蝴蝶,优雅而缓慢的向上翻开,舒张羽翼。黑色的双眸,仿佛两汪寒潭,清幽、冰冷,淡定而深不见底。还好,他的嘴角是笑意绽开。“这话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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