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侃侃而谈的成三夫人,成五娘眼角眉稍都是止不住的笑。
殷三娘看了了然的笑笑,崇拜就是这么滋生蔓延的吧。
殷徐氏园里有个韦姨娘比对着,最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卖弄学问,偏又看到殷五娘舍了众人,在一株蝴蝶兰旁驻足观赏,心内懊恼,语气就有些不善:“我们见识浅陋,倒没听过兰花还有‘兰魁’一说。”
成五娘急眼睃去,正要张口,殷老太太就发话了。
“各花有各花的极品,冠一个‘魁’字也不为过。想当年洛阳城中评牡丹,那株极品青龙卧墨池被冠以‘王’字还有人嫌低了。”
“殷家伯母考的是理据,太夫人和我三婶评的却是花的品阶,只打了个不挨边儿的秋千,无谓高低对错。”成四娘两边儿话头一样重,不偏不倚,却捡了话缝儿溜出一条道儿来。
殷老太太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殷徐氏见殷老太太接了自己的话,正暗自懊悔没管住嘴,听到成四娘替自己往回找补而不是落井下石,倒有些诧异。
“咦,这盆是什么兰,香气如此浓郁。”成三娘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是在询问殷五娘。
众人赏够了素冠荷鼎,循声过去。看到那盆星星点点的素洁小花,没人出声。
“三婶,这是什么兰啊?我怎么在你的兰谱中没见到过。”成五娘低声问道。
成三夫人摇摇头,她也认不出。
殷徐氏在她身后讥笑出声。
成三夫人垂手顺了顺一盆剑兰互勾着的叶子,嘴角浮现一抹不屑的笑,再雅净的花旁都有枯叶烂草!
“这是月下香,是大老爷从一个云游僧人手中买来的,据说是西洋物儿。”王婆子面色有些紧,“老奴前几天看它在菊陌搭垂了叶子,怕是冻了,想着借兰陌的热气让它缓缓。今儿忙着撷香园打扫,忘了搬出去,是老奴的错儿,请太夫人责罚。”说着,就要跪下,她身后的两个媳妇儿惶恐中腿已弯了。
殷老太太示意即墨上去扶起来:“这盆花如今看着这么精神,你是功不是过,起来吧。”殷老太太看着边儿上的几株建兰,想起以前磨在这里的日子,感慨万分,“兰陌比前些年越发好了,这是你的功劳,回头去辛管事那领赏吧。”
王婆子得了赞,喜得顺着即墨的手又跪下磕了个头,慌得即墨没留神趔趄了一下。
“走吧,兰花咱们赏的也差不多了。不如花厅坐坐,让她们把其他陌中好的搬到花厅,咱们一面吃茶一面赏,岂不更好?”
众人随了殷老太太,纷纷赞好。
花厅里,辛荷娘领着一班媳妇儿沏了新试的香片,端上各色茶果。殷老太太诸人吃茶赏花,说些花间轶事,偶选一两株赐了名字,真个是热闹非常。直闹到申时,依了老太太吩咐,各人自选了一盆称心的花,殷徐氏要了双色牡丹,成二夫人选了金盏菊,成三夫人是殷老太太特许在兰陌得了盆银边墨兰,成三娘姐妹三人都挑了睡莲,殷五娘在粉黄金鱼草和紫色蝴蝶兰中举棋不定,殷三娘捡了其中一盆,说是回头在府里都可以赏,殷五娘才笑着收了蝴蝶兰。许久方才踏着落日回转。
趣园中用过晚膳,众人坐着说了会子话,就各自安歇了。
甫出趣园,成三夫人走近殷三娘,低声说道:“重阳节时,我在家中摆菊宴,想邀你过去一聚,如何?”
殷三娘着实意外,沉默片刻,浅笑:“成家婶婶一番美意,三娘感激之至。待三娘问过祖母,若祖母允了,三娘必去婶婶家中叨扰。”
成三夫人含笑点头,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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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因为网络的原因,更新不了,沃颜实在抱歉,今晚会加更一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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