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秋茗犹豫片刻,吞吞吐吐说出了心里的疑惑,“真的是贼吗?”
“嗯?”这丫头也怀疑了吗?殷三娘没有作答,反而沉默一刻后站起身,“收拾好,咱们去看看成家姐姐。”此刻,她是主人,这是最好的藉口。
先去了成三娘的屋,她已醒了,屋里掌着灯,正和贴身丫鬟水碧说话,看见殷三娘进来,忙褪了惶色笑着坐起让水碧搬了胡床。
看情形,成三娘已是知道了,殷三娘没有拐弯抹角儿,坐下后直接带歉意笑道:“是我们思虑不周,让贼人钻了空子,扰了姐姐清梦,真是对不住。”
“妹妹说哪里话,不测之事本来就是思虑之外的,何况事情已经平息了,我根本没受半点波及,有什么扰不扰的。”
“平息?”秋茗诧异中漏了口。
碧在一旁点点头,“刚才辛妈妈说的,还说都是小毛贼,没几两功夫,让我们姑娘安心。”
“怎么?不是吗?”成三娘比水碧心细的多,秋茗话里多是疑惑。
殷三娘笑笑,笑容温暖而安定:“辛妈妈说的是,我来也是想告诉姐姐一声,没想到辛妈妈倒早我一步。”
成三娘宽慰的卸了紧张。
殷三娘又安慰她两句,和秋茗走出来去了成四娘的屋子。
春蕊独个儿在外间铺了厚垫的榻上撑了脑袋打盹儿。觉察有人进来抬起眼来,看是殷三娘,忙站了起来。
内间没有任何响动,想是晚膳上的蓬莱春劲儿大,成四娘又多饮了两杯,压不住困。
殷三娘嘱咐春蕊几句就离开了。
东厢里紫嫣抱了瑟瑟发抖的殷五娘低声安慰着,辛妈妈还没离去,柔声解释着:“……不会进到内园的,更别说这水园了。再说,太夫人派了两个护院守在园门,就是只蝇虫也别想进得来,五姑娘就放宽心吧……”
辛荷娘车轱辘话说了几遭也不见起效,又不能撒手离开。外面执兵器帮忙堵截的仆役中还有辛家唯一的儿子,此时也不知是怎么个情况,她有心在趣园守着,来来往往截个消息也容易,可她手下一媳妇儿禀说看见一婆子鬼鬼祟祟去了水园,仿佛当值的守夜婆子。殷老太太怕婆子口宽,该不该的全嘟噜出来,惊了娇客,就派了她来水园,着意安慰。谁知,进了东厢,任她好话说尽,五姑娘一味抽抽噎噎没个停歇。外园一摊事等着她调停,儿子的安危在心尖上打颤,这怎么不让她心焦?
“三姑娘。”东厢外间一媳妇儿撒眼胡瞅的当口儿,瞧见殷三娘主仆,忙施礼喊道。
紫嫣闻言抬头,眼里有寻到主心骨的宽慰。
“三姐。”殷五娘脸上的泪痕未干,偶有泪珠儿顺着香腮滚落下来,凄惶的神色能把人心揉碎。
殷三娘带着秋茗从众人让开的道儿中走过去,坐了紫嫣的位置,怜惜的安慰:“五妹,别怕。有三姐呢。”殷三娘的声音从容和缓,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殷五娘窝了她有些瘦弱的肩头,抽噎的声音渐止。
辛荷娘心下松口气,便欲离开:“有三姑娘在这里,老奴就放心了。太夫人那儿老奴还得回禀一声,就先行告退了。”
“你去吧。”趣园此时必定有许多事等着辛荷妈裁决,殷三娘也不阻拦,“秋茗,送辛妈妈出园。”
辛荷娘一顿,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而后笑着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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