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三夫人惦着丫鬟云落打理的如何,辞了东屋往墨园去了。
秋茗趁着服侍殷三娘梳洗的当儿,把昨晚的事略说了说:“……紫嫣以为是值夜的婆子,怕她们嗓门大,又像之前一样扰了觉浅的五姑娘,忙从案旁立起身,要招呼她们外头回话,谁知,眼一黑,被贼人抢前一步敲昏了。我素来觉大,竟……竟在梦里就……。”秋茗面露愧色,缓缓跪下,“姑娘,是秋茗不担事儿,才累姑娘受伤的。”
殷三娘也不叫她起身,淡淡扫过去一眼:“我只问你一句,若你未晕,又当如何?”
“我必会护姑娘周全。”秋茗掷地有声。
“用什么护?你的身子吗?你觉得你的肉身抵得住剑身的锋利吗?”
秋茗嘴角一张一翕,终没说出话来。
殷三娘用未受伤的手扶起秋茗:“忠字难得,却不是用空话堆砌的。我漱玉轩的人,是要擦亮了心做事的,就算要舍命也要舍得有价值。”殷三娘自从无意中得了那句话,这几年冷眼瞧着身边来来去去的丫鬟,也就秋茗是个灵动的,备不住以后就是自己最大的助力,所以她在秋茗身上也就未免多用了些心思。
秋茗凛然,暗暗警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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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三娘梳洗完毕,正在用早膳,就看到殷徐氏带了个小丫鬟撩帘走了进来。
“可是好些了?”殷徐氏的眼神散开,语气有些束手束脚,“老太太……不放心,让我来瞧瞧。”
祖母已派人送了早膳,该带的话都带到了,怎会再让她来?殷三娘放下手中的白粥,施礼笑笑,也不计较:“多谢大伯母关心,三娘无碍了。”瞧着她面上尴尬,殷三娘也不自在,只得找话冲淡:“昨夜五妹妹受了惊吓,不知可缓过来了?”
殷徐氏看了她一眼。
殷三娘才察觉自己这话有邀功的嫌疑,冲殷徐氏微微一笑,也不解释,转眼示意秋茗搬来窗下的胡床请殷徐氏坐。
“郎中把了脉,说只静心养着就好。”殷徐氏没像以前一样揪着殷三娘的话柄不放,指着身后小丫鬟手中的红木漆盒说道,“她听说你醒了,本想来的,是我拦下了。左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就上车见着了,路上不平整,她又是那样的身子,不如多休息会儿。这是我新打的伏翼镶贝碧玉镯,看你整日穿的素净,这个,你就留着戴吧。”像是在解释,又像在掩饰着什么。
话语左躲右闪,想来从她口里得个“谢”字堪比六月梅开,殷三娘心里好笑。若是自己,对着挑剔多年的人言谢,也是难为情的吧!只是,殷三娘无奈,偌多年来,自己对殷徐氏挑剔的原由一无所知,这是不是最大的笑话?
屋里沉默下来,殷徐氏有些坐不稳了。
秋茗看似恭顺的尽丫鬟本份,眼睛在脚前一寸见方的地方打转儿,实则是怪殷徐氏破晓时来到东厢,一心扑在五姑娘身上不顾念自家姑娘也就罢了,还吵嚷着“有些人命里带晦气,沾不得的……”指桑骂槐没个停,若不是五姑娘颤着音儿好歹说清楚了原委,只怕姑娘一片好心就这么被恶人糟蹋了。姑娘好性儿,听了后笑笑就过了,她秋茗可是容不得沙子磨了眼还想里外光鲜。所以,她有多少活泛伶俐的话存在心里,也不想扯出一两句解殷徐氏的围。
“大夫人,老太太那儿……”小丫鬟怯生生的开了口,来之前倚霞拉过她悄声嘱咐过,一旦大夫人受了冷落,就让她找个藉口,慌忙中她只想到了这个。
沃颜看到亲亲的支持好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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