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七娘赶忙捏捏她的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苏掌事嘴角轻蔑的“哼”一声,眨眼间又摆正了脸色,吩咐跟来的玉萱等人去角亭那儿先准备着。
“妹妹实在不愿扫了诸位姐姐的兴致,只是喝药的时辰已到,妹妹就不陪姐姐们赏园了。”殷三娘一脸抱歉的笑笑。
沈八娘也不勉强,笑涔涔道:“倒是可惜了,既如此,玉蓉,好生陪你们姑娘回去吧。”
“是。”
霍七娘看殷三娘主仆走远,故意拉了众人几步,贴着霍六娘的耳朵细语:“你,过,了!”
霍六娘眨巴眨巴眼睛,眼中精光一闪,哪还有先前的鲁莽样儿。
俩人对视一笑,轻携手紧了步子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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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秋茗惊喜的想要蹦起来,手里的蜜饯翻滚了几下,又被她慌忙收拢了。
熬药的事殷三娘不想假手他人,从领药,到熬制,再到送药只过秋茗一人之手。宫中人心难测,多些小心总是没坏处的。只是这样以来,宫中行走就只有她不能全然信任的玉蓉跟在身旁,连自言自语都要在心里来回打个翻转,当真有些累。所以每每回到秋水居,她最舒畅的就是与秋茗说起一日的见闻,今日也不例外。
“什么事儿,值得你这样高兴?”玉蓉从外头进来,就看见秋茗乍喜乍慌的样子,不禁抿了嘴笑问道。
秋茗得了姑娘的吩咐,得空儿就凑到玉蓉跟前搭手、说话,她又是个活泛的性子,一来二去早就熟了,此时听玉蓉问起,笑嘻嘻说道:“姑娘说太后指了韦医监来撷芳殿,这病可不是有指望了?”
玉蓉的月牙眼又弯了几弯:“可不是,姑娘一说,奴婢也替姑娘高兴。韦医监可是咱们大梁出了名的医术高超,他能来,可不就是一喜嘛。姑娘,恕奴婢多嘴,俗话说的好‘伤头伤脚莫伤胃。’这脏腑里的事儿可万万不能小视了。”
“玉蓉姐姐这话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秋茗找到知音般,引发了她心底的共鸣,眼儿睃望着苦着脸喝下最后一口药的殷三娘,意有所指,“姑娘,你也听听,今儿奴婢与翠儿去太医署领药,张医监也是这么跟奴婢两人说的,还说让翠儿多熬些雪梨枇杷汤给霍七姑娘,多润润都是好的。”
霍七娘是咳疾?捂得那么严实,防人知道防得那么紧,就只是咳疾?
殷三娘趁拿蜜饯的当儿,拿眼询问的看着秋茗。
秋茗几不可见的点点头,证实了消息的可靠:“霍七姑娘也是可怜,是时疾呢,每年秋季都闹一回。”
“抽空儿你把咱们带来的枇杷膏给染香居送去一瓶,好歹也是一片心意。”殷三娘恹恹的说道,霍七娘居然是真的有病。
玉蓉把一束洒金秋海棠插在天青色细颈花瓶中,摆弄的差不多了,才笑着收起了案上的药碗:“姑娘,奴婢这就去收拾了,顺便把五彩五蝠络子给周宝林送去。您刚吃了药,让秋茗服侍您歇一歇吧。”
“把这盒百兽石也送过去吧。看五皇子是否喜欢?”殷三娘指着与五蝠络子放在一起的兽纹漆盒说道。
“是,奴婢这就过去。”
前几日在皇后设的赏花小宴上,周宝林一眼瞧见殷三娘腰间挂着的络子,觉得样式别致,色泽引人,遂问了几句,知道是仿五行之说编制的,就有心为自己的五皇子讨一个。五皇子殷三娘也见过,刚过一周半,伶俐可爱,见人三分笑,明明两条小腿还没有迈利索,看到身后有人,不管是不是在追他,都会咯咯笑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殷三娘着实喜爱,应了周宝林,因五皇子癸酉年出生,还花心思在五蝠中嵌上了飞兔红玉,更为艳丽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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