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三娘不明所以:“如何说是险?”
玉蓉闭口不答,脸上的惊恐犹豫一览无余。
玉蓉在秋水居鲜少说宫中之事,偶有滑口也是为了报答殷三娘主仆对她的照拂之情,殷三娘并不怪玉蓉,“忌口甚于忌川”一向是宫中人的生存法则,玉蓉能在关键时刻对她加以提点,已是难得。
说到底,自己终究是好奇多于穷根究底,正当殷三娘打算揭过这一事时,玉蓉四处张望片刻,瞧定确是无人后,凑上前来低声说道:“那里住的是南越祭司,大梁的熙妃,据传她一身诡术,善用媚功,是不祥之身,近不得杀不得,皇后下令封了她的宫。”
“她是宫中妃嫔?”
玉蓉点点头:“奴婢听说曾经恩宠非常,这座宫殿就是仿着她在南越时故居的样子建造的,取名绮月宫,绮月宫中宫婢女官皆是南越人,除了皇上,绮月宫中不让任何男子接近,即便是内侍监也一样。”
南越是二十年前举国覆灭的,若没记错的话,祖父应召率军随师而动就是因南越,而主帅则是当年尚是上柱国大将军的皇上。
殷三娘的好奇心越发被勾了起来,佯作没看到玉蓉焦急挣扎的神色,脚下移动起来:“如此优渥当真少见,又怎么说是不祥之身?”
“这奴婢就不知了。熙妃的小皇子殁了后,绮月宫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殷三娘目光黏在绮月宫高高耸起的彤灵鸟魑鸣屋脊之上,彤灵鸟翱翔于九霄云外,是南越人顶礼膜拜的神鸟,传说中数次救南越人于危难之中,最是桀骜清卓,轻易不为外物改心驳志。殷三娘还记得祖父为她讲述这种鸟在南越的种种传说时,肃然起敬的神态,那时殷三娘就觉得如若真有其鸟,纵使天地也是拘束不得的。
“月绮心亦绮,试君弄晴里。君怀天地邈,遐思东风寥。借问无情人,生死何所寄?”大概能困住熙妃的,只有心笼了吧。世人以情为贵,殊不知情字最是绊人心,一着不慎,葬身之地就是昔年情浓之处。
玉蓉月牙眼困惑的眯了眯,她不懂殷三娘为何看起来如此神伤,她与熙妃从来无交啊。
“出来这许久,该回了。”殷三娘忽而意兴阑珊,米一同不会知道当年的施珞儿情根深种时困蝶成茧的痛苦有几何。
主仆二人慢聊慢行,声音飘忽入耳难辨。一株紫叶李掩映后的太湖石后慢慢走出来一人,银冠绿袍,遥望着殷三娘主仆离去的方向,赫然是昨日毕恩未成的令狐繇。半晌,他才转望绮月宫剥落的宫门,面上的痛苦之色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迷惘,一切真是如她所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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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芳殿前秋茗不住的着急张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绞动手中帕子的力道越来越重了,“嘶”。
“扑哧。”玉萱没绷住一把笑出来,“都说是‘热锅上的蚂蚁’,我到底没见过,今儿你算是成全我了。”
秋茗羞得啐她一口,正要还嘴,一眼看到殷三娘远远走过来,忙丢了玉萱迎上去:“姑娘,韦医监来了。”
殷三娘浅浅的笑容凝在了脸上,他不是该在康宁宫侍疾吗?想着嘴里就问了出来。
“跟来的公公说,太后怜惜姑娘们离府入宫,姑娘们若抱恙过久徒惹府中双亲挂怀,倒是她老人家的不是了。所以遣了韦医监过来,以宽各府爱女之心。”
殷三娘锁眉落笑,太后为了她们区区之疾竟如此高调行事,实在过于张扬,太后……意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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