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娘说的。”殷元娘余光扫了殷三娘一眼,见她神色只是淡淡的,心中一愣,回笑道,“我也是在府中养得乏了,出来走动走动倒好些。娘难道不知亲人活血,见了你们我这病都能去了大半。”
这话搁往日殷邵氏早散了火儿,掌上明珠尽心说出的宽心话哪个母亲不受用?可今儿殷邵氏的火儿竟是越烧越旺,杏目圆瞪,望着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殷三娘身上,更为狠厉。
殷三娘心中微顿,示意女乃娘抱上缩在元娘怀中的裕哥儿,带着丫鬟们出了屋子。
留珊瑚、画屏守在外面,殷三娘直寻了偏房中的交椅坐了。
辛荷去了里间找出一盒老太太赏下来的香片,并一只缠枝花青瓷盖碗,正好遣出去的小丫鬟拎了滚水进来,辛荷接了过来,揭开青瓷碗盖浇上细线似的滚水,笑着说道:“老太太总说姑娘沏出的茶最合她老人家的口味,要说最懂老太太的,阖府除了姑娘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是在正屋看到殷邵氏对她那样狠厉的目光,怕她心里难受,才说出祖母宽慰她的吧?殷三娘摆手示意辛荷把碗盖拿开,她两眼望定碗中的香片被滚水烫过后,层层舒开,洇出草绿色泽。殷邵氏就是那道滚水,她不会知道正是她一次次的滚沸,才让殷三娘褪去了心里的慵懒和无谓,现在的殷三娘有多冷静理智,这十几年来殷邵氏暗地里浇在殷三娘身上的痛就有多深。殷三娘吹去面上展开的白菊,呷了一口,醇香细腻,确是好茶,同为茶类倒无妨,但若有一日,她殷三娘要搅翻殷府这碗茶或者仅是阻了殷府茶香,祖母也定不会容她,看祖母终是同意茂国公府这门亲事也就可知了。
辛荷见姑娘只一口口抿茶,没有说话的意思,也就陪着在一旁默声不语。
好半晌,珊瑚才来请殷三娘过去正屋。
殷元娘的眼圈红红的,脸上的妆看着像是补过。
殷邵氏的脸色倒是平复了不少,瞧见殷三娘进来,嘴角下垂:“红绡呢?怎么都不见她来伺候?我把她给了你,是看她在我跟前还算勤快,怎么几日工夫懒怠上了?”
这是说她没有主子威严,管教不住下人,弄得漱玉轩奴仆懈怠,偷懒成风吧?殷三娘平静的迎上殷邵氏:“昨日轮到红绡上夜,今日一早我就让她回去歇着了。若母亲有事,我即刻叫人唤她来。”
殷元娘眼神微闪,面上又暗涩了些。
“不必了,我也是顺口问问。”殷邵氏扶着画屏的手站起身,双目柔和的望着殷元娘说道:“今日就在你三妹这用午膳吧。我已派人收拾出了云羽轩,跟来的妈妈丫鬟们都安排在那院了。既是来了,多住一两日也使得,我会派人去靖国公府知会一声,这两日你也想想。”看元娘有起身的意思,殷邵氏忙按下她,笑道,“歇着吧,跟娘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殷邵氏带着人要往外走,殷三娘恭顺的随后相送,正当殷邵氏要走出院门时,秋茗迎头走了过来,见是殷邵氏忙行礼:“给夫人请安。”谁知,袖间偏偏露出一角纸张。
“这是什么?”殷邵氏瞅了殷三娘一眼,慢悠悠望着秋茗问道。
秋茗垂下眼皮,长长地睫毛眨阿眨的,蘑菇了会儿,才心虚的说道:“是成三夫人,给姑娘送来的谜题,说是古谜,让姑娘闲时猜来乐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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