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等到亥时,裴澄依然没有回来,便渐渐有些撑不住困,又不好大咧咧睡去,只得倚在床柱上眯着眼蓄养精神。
谁知,三娘再睁开眼已经凌晨时分,屋子里的灯光稀薄得透进锦帐中,让人欲醒还睡。
静谧的空气流淌在四周,熟悉的安息香像秋日里扫过庭院后留下的纹路,细腻清淡,这一切都是漱玉轩的旧迹,点点柔情涌上三娘心头。
“秋茗?”
三娘嘴角浮起一线笑,慵懒的唤着。
帐外没有人回应,三娘有些奇怪,慢慢挪到床边,轻拢锦帐一角。
一双睁得大大的桃花眼望着她,半开的小嘴配着呆滞的表情……三娘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啊。”
惊呼一声,三娘猛地缩回到帐后,七手八脚的拉起锦被拢叠在身上。三娘的脸烫得火热,想起刚才的狼狈就不由一阵气噎,昨晚她明明是衣衫整齐地倚靠在床边的,怎么一觉醒来会是这么,这么……刚刚**的肩头还像是能感受到凉意似的,三娘缩在被子里,抱着肩头,有些小小的愠怒。
锦帐里偷偷冒进来一颗小脑袋,拧着秀丽的眉头,望着三娘说道:“母亲,你病了吗?”说着,裴琪摇摆着小小的身子,踮起脚尖把脑袋凑得更近,一双眼睛瞪得像要鼓出来,好像这样就能看清楚“病”在哪里。
三娘被锦被遮得只剩下一双眼睛,见他这样,倒去了很多不自在,眼中带笑道:“琪哥儿不在祖母身边儿,怎么会来梧桐苑?这屋子里的丫鬟呢?你的女乃娘呢,没跟着你来吗?”
三娘连发炮似的发问,裴琪只听清了最后一个,桃花眼慢慢眯起来,笑得很得意,像一只小小的狐:“我在模瞎子,妈妈没找到。”
模瞎子模到梧桐苑来了?从荣沁居到梧桐苑可是一段不短的路程,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呢?
裴琪扒着锦被的小手不耐烦这样一动不动,没有节奏的拍打着,口里还念念有词:“乖,乖,打打,病跑了;打打,病没了……嗯……嗯……睡睡就好了。”
那么个小人儿,一本正经的碎碎语,弄得三娘忍俊不禁,大概是他生病的时候女乃娘也这么念叨过吧?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奴婢好找。您也跟奴婢说一声,让奴婢伺候着也放心哪。”
裴琪的女乃娘秦嫂急慌慌走进来,见裴琪半个小身子埋进了锦帐,抱怨几句,就要抱他出去。
“站住!”一道严厉的声音从帐中传出来。
吓得秦嫂猛收了脚,偷偷睃出去的眼儿不断地在帐上打转儿。
三娘从帐缝中瞧见,冷笑一声,好大胆的奴才!
转眼瞄到秦嫂背后那个畏缩的身影,三娘盯着她,眼神清冽,声音发淡:“该怎么做还用我来教吗?”
绿玉这才慌忙拽了秦嫂出去。
三娘转回视线,看到裴琪身子往后缩,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她,带了点疏离和陌生。
三娘心里有些发紧,脸上渐次燃起笑,轻柔的说道:“母亲是不是吓着琪哥儿了?母亲起床陪琪哥儿给祖母请安,好不好?”
裴琪直直的看了三娘一阵,忽然撒开腿噔噔噔跑了出去。
今天上来还早些,晚安了,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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