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别再做这些了,小心坏了眼。”裴澄说话的当儿就抽走了三娘手里绷着一方丝帕的绣活,旭旭笑着一把抱起三娘,眉头微蹙,“怎么像是又瘦了些?是不是丫鬟们没有尽心伺候着?”
三娘微微一笑:“哪有,怕是换了夹衫,不那么累赘了而已。”又笑着嗔他,“琪哥儿也不是每日都过来,你干嘛不让他留下来?”
从她小产后,裴澄顾及不过来,又把裴琪送回了荣沁居,正好三夫人把姗姐儿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太夫人身边孤寂,裴琪回去正好可以好好陪陪她老人家,只不过,隔不几天,裴琪就会跑来跟她说说话或者在一旁玩游戏给她看。
在自己屋里,又烧了地龙,三娘就穿了件宽大的中衣,外罩一件厚实的外裳,猛被裴澄这么一抱,外裳月兑落,凌白中衣也敞了个松松的口子,不大不小,却正好够裴澄一眼看到里头旖旎的春光,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答非所问的小声嘀咕:“似乎又大了些,几日而已。”尾音带了些惊喜和期待。
不用看,三娘都知道这家伙视线落在哪儿了,忙伸手敛上衣襟,面色微红,薄怒着嗔了他一眼,却只落得一阵舒爽的笑声,和轻抛床上而后被压覆过来的身子。
“有没有想我?”桃花眼褪去戏谑,带了些认真。
三娘一笑,不过昨日没回来而已,整得跟数月未见似的,嘴里却自有意识的说道:“想了,一直!”瞧见裴澄目光中陡然闪现的璀璨,她语调一转,“谢谢老爷给妾身带来的攒果,不枉妾身想得那么深,果然香味沁脾。”
“长进不小,居然敢调笑我。”裴澄不怒反笑。一双手悄悄从三娘的小衣下摆伸了进去,触手温润,“今日我就让你尝尝何谓沁脾!”
三娘只觉那双大手游走的地方酥酥麻麻,她不由轻笑着要闪身离开,却被裴澄越发箍紧了身子,一阵暧昧的摩挲。三娘能敏感的察觉到他骤然升起的体温,和抵着她的坚硬,不由倒吸口气,怎么会这么……
裴澄满意的瞧着三娘惊讶的表情。俯身在她白女敕面颊上狠狠亲了一口,颇有些惩罚的味道,溽热的气息喷在三娘的耳根后:“都是你撩起的火,你要负责。”
负责?
隔着彼此的衣服。三娘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灼热和兵临城下,眼睛缩了一缩。虽然从耳房回到正屋以后,裴澄对她比以往更多了一份亲昵,可是两人同床的时候,他也只是不痛不痒的逗逗她,适可而止的抱着她睡觉,她已经习惯了睡前他的嬉戏,却没想到今晚会有不同。
裴澄片刻不离的盯着三娘的目光,自然瞧了个清楚。心里一叹,也不说话,细碎的吻若轻风细雨,密密匝匝落在她脸上,脖颈,锁骨……
闭上眼。感觉似乎更加敏锐,能察觉到他的耐心,能感受到他的珍视,三娘尽力挥去脑中乱七八糟的的回忆,想尽量放松自己。可是,随着身上的衣服剥落,她还是不可自已的僵硬起来。
“乖。别怕。”裴澄絮絮的哄着,声音低柔像温醇的茶,“今晚我是你的。”身子滚烫似火,抵住入口的某处疼痛难忍,裴澄却绷紧了身子温存笑着,眼睛在三娘脸上细细察看,生怕她有丝毫不适,重复一遍,“我是你的。”
有汗滴落下来,溅得三娘脖颈间颤抖不已,“我是你的”像沸水滚落在心窝,三娘抬头,被那双桃花眼中的认真和隐忍搅得一阵心悸,“我是你的”……她轻轻抬起手臂,有些迟疑的圈住裴澄的脖颈,眼睛缓缓闭上,眼睫毛若羽扇颤颤的,显出一些不安。
裴澄没想到她会主动,心里一阵狂喜,目光紧盯在三娘脸上,紧紧贴着她细弱的身子,一寸一寸进入……
有光亮透过绡纱锦帐射进来,三娘才幽幽醒过来,就瞧见对面裴澄笑望着她,似乎是望了很久,一如这些天的早起。
三娘脑子里腾就想起了昨晚极尽**的缠绵,脸红得赛血欺霞,尤作镇定一笑:“妾身让丫鬟进来服侍老爷起身吧?”
瞧着三娘粉饰太平的样子,裴澄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凑近伊人,柔柔一吻:“我服侍你起身。”
“啊!”三娘讶异出声,整个人差点蹦出被子,想到昨夜他说的“我是你的”真的就做出那种羞人的姿势,她实在不敢拿自己开玩笑了,急急裹了被子缩到一角,笑容有些僵硬,“妾身自己来,不敢劳烦老爷。”又觉得没有说服力,一边模索着小衣往身上套,一边殷勤笑道,“妾身习惯自己来。”
瞧见三娘不可多得的窘迫,裴澄十分开怀,笑声越发大了。
就有丫鬟的脚步声落在里间外。
三娘如听佛伦,忙跻鞋要下床。
“躺下。”裴澄微微收敛笑意,按住三娘,把被子往她身上又裹了裹,让三娘都觉得自己像个厚厚的茧子,“有绿珠伺候着就行了,你再睡会。”
太夫人体谅她落了投胎,身子不好养,免了每日晨起请安,裴澄不留宿在梧桐苑的时候她通常醒来都会再赖会儿才起身的。
“妾身已经睡好了。”三娘脸上有点发热,总觉得裴澄瞧自己的眼神有种洞晓一切的嫌疑,忙掩饰着该了话题,“那妾身喊绿珠进来吧。”
裴澄不再逗她,扬声喊了绿珠,伺候着他去了净房。
秋茗这才抿着嘴从外面走进来。
三娘权当什么也不知道,平静的由着她服侍穿衣梳洗一番。
用过早膳,裴澄去了外院,新年过了,各处的掌柜管事们都要回去了,需要交代的事情,需要调整的人员都会在这几日间确定,所以,裴澄最近白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外院。
外头阴沉沉的,瞧着似乎要下雪,三娘更不愿出屋,烧了汤婆子和几个小手炉,秋茗守在一旁看三娘绣些小东西。
辛荷进来的时候,瞧见她们主仆二人有说有笑,神色迟疑了片刻。
三娘却发现了她,招手到自己身边,指着丝帕上的女敕黄芙蓉,笑道:“是不是更好些了?”
辛荷的女工尤其绣活是这几个丫鬟里最出众的,三娘近日闲着没事练手艺,便让辛荷指点了指点。
“夫人近日练得勤,自然进步快。”辛荷有些心不在焉,这话说完后又觉得不对,在殷府时就有专门指点姑娘的绣娘,但夫人学了七八年都没有出色的手艺,到她这没几天就……“奴婢是说夫人忽然对绣技感兴趣……”笑容很勉强。
三娘要是还看不出来辛荷有事,就太愚钝了,她放下手中的绷子,敛起笑意:“有什么事,说吧。”
辛荷见三娘精神还不错,犹豫着说出了口:“绿玉身边的小丫鬟来报,说绿玉,绿玉给老爷做了一双鞋袜,曾经在穿堂拐角的长廊处截了老爷,说是赶了三个日夜才赶出来的。”觑了三娘两眼,“那日她梳了灵蛇髻,还带了一只猫眼石的发钗,连耳饰都是一滴油的纯金耳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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