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丽莎,你怎么还没有起来,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丽莎,该死的,你到底听到了没有?”米利愤恨的踹着丽莎公寓的门。
“哎呀……”丽莎感觉宿醉的头一抽一抽的疼,外面震天的碰碰声,搅得她心烦意乱,“该死……”
一双男人的手从被子中伸出,搂住丽莎的小蛮腰,上下摩挲,“亲爱的,再来……”
“碰,碰,碰……”
新一轮的砸门声想起随着米利的咆哮声打断了男人未出口的话,“丽莎,该死的,赶紧开门。”
拨开男人的手,随手捡起一件衣服披上,开门后,丽莎生气的说道:“米利,你最好有重要事情说。”
透过虚掩的门,米利看到了床上luo着半边身的男人,“该死的,你就一天不能没有男人是不是,我昨天怎么给你说的。”
“昨天,昨天什么事情呀?”丽莎使劲的摇着她宿醉的头,努力的回想,回应她得是一波更剧烈的头疼。
“今天丽莎要去医院,看老头子。”米利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说道,“要是老头子脑袋一时糊涂,把遗产留给安雅的话,你去喝西北风吧。”
“哎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事情给忘了,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丽莎急急慌慌的转身。
“碰”的一声,在米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又关上。门差点砸在米利挺翘的鼻子上,米利的脸瞬间变的铁青,“该死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不是老头子不放心他们当中任何一人,任何事情都要求他们必须结伴,否则就取消他得继承权,他才懒得理睬那个女人。
丽莎匆忙的换好衣服,胡乱的用清水洗了一把脸,没有再捣拾她视之为生命的脸,就匆匆的准备离去。她可不傻,能分清轻重,开玩笑如果没有钱,她还能再这么自在吗,她的那样化妆品不是工薪阶层好几个月的工资。
临出门前,丽莎对那个男的吩咐道:“我有事要外出一下,你走时别忘了锁门。”
匆忙赶到医院的米利和安雅,正巧碰到了在前厅询问病房的安雅一行。
“安雅,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爸爸这段时间有多么想你们,本来就被疼痛折腾的睡不着的他,由于思念你们,就更加难于入眠,整个人消瘦得不成形。”米利哽咽的说道,眼睛也红了一圈。
丽莎也适时作出了悲伤的样子,如果不是她脸上残留的酒精痕迹,还有哈欠连天的样子,也许会更像一些。
“这两个人真会演戏,没有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呀,你看那个米利眼圈说红就红,丽莎虽然功力稍差些,但是对付个一般人还是绰绰有余的,究竟是怎样的家庭能养出如此人才。”索菲亚不耐的在心里嘀咕道。
安雅一路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看着好不容开解好的妻子,又陷进去了,乔安斯很无奈。
随即又想到当初安雅吸引他得不就是那种宽容还有温柔吗?算了,他把人看好就行,乔安斯就不相信啦,还有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算计他的老婆。
安雅时隔10年再一次见到乔治:此刻的乔治似乎被病痛折磨的仅剩下一把骨头,不复记忆中的大月复便便雍容华贵。从前保养得宜的脸上,现在遍布着岁月的沧桑,稀稀疏疏的花白的头发乱乱蓬蓬的。
安雅有些不敢相信她眼睛所看到的,他和她似乎隔了一个世纪。安雅无法把乔治和记忆中给她带来无数伤害的冷漠无情自私的男人相重合。
安雅本以为看到乔治现在的样子,她会很高兴,这是她期盼已久的,甚至是在泪湿枕巾的无数个夜里,愤恨的诅咒过。可是她现在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就是独缺喜悦。
安雅暗暗的自责,她怎么就能如此简单的原谅乔治,这样她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母亲,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九泉之下的母亲。
“安雅,是安雅来了吧,爸爸真的很高兴,很高兴……可以在临终之前见你一面,”还没有说两句话,乔治.培蒙就一阵气喘,似乎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米利赶紧上前轻轻的拍着乔治的脊背,“爸爸,医生说不让你情绪过于激动。况且安雅这次来看你,肯定会多呆几天的,是吧,安雅?”米利眼含祈求的望着安雅。
安雅凝视着米利眼中的祈求,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也只是凝视着不再言语。
米利被安雅盯得毛骨悚然,就在他忍受不住就要转开视线的时候,乔治的声音打破了他尴尬的局面。
“咳咳,咳咳……米利,不要为我为难安雅,爸爸也许没几天清醒日子了,你让我把话说完。”
“你现在的情况得静养,切记不可激动。我们整天在你面前,你却嫌我们,巴巴的盼着安雅来,人家来是来了,估计就冲着你的俩钱,没看到钱你看人家连理你都不理。”丽莎抢过话,一口讽刺。
还准备再说什么的丽莎,被乔安斯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住了口,明明只是一个眼神,为什么让她心里发凉,并且有种被死神盯上的感觉。
“你们都给我出去,安雅你留下来。我想你有权利知道当年的真相。”乔治开口道。
乔安斯用眼神询问着安雅,是否需要他和女儿陪同。
“没事,你们先出去,有什么事情我叫你。”
看着即将被清理出去,索菲亚不断挣扎着,挥舞的小手,似乎是要留下来和安雅共进退。
其实很多事情就是在许多不经意的瞬间发生的,前世有过教训的索菲亚说什么就是不愿离开安雅,虽然现在小小的她不能帮上什么忙,还要劳烦别人照顾她。
万一意外就发生在他们没有在安雅身边怎么办?米利和丽莎根本看着就不像他们表现得那样无害
乔安斯似乎也有此意,虽然不指望索菲亚能起什么大作用,你能指望一个吃女乃的小女圭女圭做什么。但是最起码安雅在想做什么决定的时候,看到索菲亚,她都会谨慎些的。
“这就是我那个可爱的孙女索菲亚吧,好可爱的孩子,索菲亚想留下来就让她留下来吧。”
“功课”做的不错嘛,没有人介绍乔治就知道她的名字,想来在其他方面他应该也是有准备的,索菲亚暗暗想到。
一群人鱼贯而出,病房里就剩下两个人,不,应该是三个,还有个小女圭女圭。
在病房恢复安静之后,乔治满脸祈求的望着安雅,“安雅能把小苏菲亚抱过来让我看看吗?”
安雅抱着索菲亚几步走上前。
乔治仔细的注视着安雅怀中那个穿的像个小笨熊,现在安安静静的样子,让人一点也把她和刚才那个闹腾的小孩子联系到一起。乔治觉得他似乎在那双蓝眼睛里看到了不屑鄙视。
错愕的乔治使劲眨了眨眼,却没有寻到半丝踪迹,索菲亚清澈的大眼睛中满盈的是对一个陌生人的好奇,也许是他都想了吧,这才多大的孩子,自己也有点太草木皆兵了。
乔治向索菲亚招了招手“索菲亚,来外公这里,外公送你个小玩意。”随即递给索菲亚一个小天使样子的玉坠。
看到玉坠的那刻,索菲亚不由一愣,是巧合还是刻意,她唯一对玉石表现兴趣的就是在约翰餐厅那次。
索菲亚不相信巧合,你说也太巧了吧,这么小的小孩子不送洋女圭女圭却送个冷冰冰的玉石,如果这是在中国还能说过去。
索菲亚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轻敌,能在巴塞罗那拥有一席之地的人,不会是乔治表现的那样单纯无害才对,她的唯一优势就剩在没有人防备一个四个月的小女乃娃。
这不影响索菲亚收礼物,在安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小手一把抢过玉坠,索菲亚心想,“只要他敢送,我就敢拿,况且虽然他人不咋地,但是东西还挺讨人喜欢,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索菲亚你的样子可是让人看不出一点勉为其难呀,勉为其难你都往怀里揣,那要是你喜欢,那不就恐怖了。)
深知她习性的安娜非常明白,东西一旦到索菲亚手中,就别想要回来了。虽然不想收乔治送的东西,但是难得索菲亚喜欢,她就收下吧。
“谢谢。”安雅制式的说道。
“呵呵,只要孩子喜欢就好。”乔治老头的脸笑得向一朵开败的菊花。
“说吧,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说来话长,当年我和你妈妈在乔治亚大学求学,在一次午后上我们相识,后来迅速的陷入爱河,不小心就有了你——我们爱情的结晶。”
说到这里乔治故意顿了一顿,看安雅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接着呢?”安雅平淡的说道。
也许是他心急了,安雅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仅凭几句话就想得到她的表态,似乎不是那么容易了。
“于是我准备把你们带回家,征求你爷爷女乃女乃的同意。就在那时,我收到了你女乃女乃打过来的电话,你爷爷病重。我连夜赶了回去,你妈妈在稍后几天过来,谁知道这一别就成立我们的永别。原来一切都是个骗局,回到家的我被你爷爷女乃女乃软禁了。他们以你母女的性命做为要挟,我不得不妥协,娶了詹妮弗。”
说到这里的乔治声音哽咽的难以再说下去,似乎接下来是更痛苦的回忆,安雅静静的给乔治递去了纸巾。
索菲亚敢保证她从乔治低垂的眼中看到了名为喜悦的饿光芒。
平复了一会情绪,乔治接着说,“结婚后我原本打算去找你们母女,后来因缘际会,詹妮弗是个温柔的女人,我已经辜负了一个女人,不能再对不起另一个女人,后来你爷爷女乃女乃去世后,我去找你的母亲世,谁知道我们却天人永隔了,从此我开始酗酒,直到我如今躺在病床上。我只叹造化弄人。”
索菲亚忍不住在心里大吼,真是狗血,但是这是一滴眼泪滴在了索菲亚的小手上,真是当局者迷呀,她无奈的感叹。
“我想在死之前再见你最后一面,告诉你,你的母亲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女人,这一辈子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们母女,我现在就要去见你的母亲了,我会亲自向她乞求原谅的。”好像耗费完了所有的精力一样,乔治静静的躺在那里,死一样的平静,流水横流的脸上,有着梦幻般的微笑,似乎他看到了什么让他喜悦的东西。
“不,不,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妈妈不会想看到你的,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着接受惩罚,你还没有恕完你的罪,你有什么资格说死?”安雅吼道。
索菲亚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表情空白,好像完全没有被他们的情绪感染。其实,此时索菲亚的内心充满着滔天的愤怒,势必反常即为妖,很快就会解开谜底,只有让安雅自己亲手解开,她才会死心,向她一样的死心。
但是安雅又比她幸运,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乔安斯和她都会陪着她。
好不容易平复了了情绪的安雅问道:“你究竟得了什么病?”
“你不用问了,我已经接受了事实了。”一副等死的模样。
“你不说算了。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说完不等乔治反应,抱着索菲亚就出去了。
正靠在墙上的乔安斯听到开门声,赶忙迎了上来,随手包过索菲亚,“安雅,没事吧?”
“乔,陪我去找一下乔治的主治医生。”
“好”乔安斯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轻轻用另一只胳膊揽着她。
“你好,斯密斯医生是吧,你是乔治的主治医生。”
“你好,我是,请问你是?”史密斯疑惑的问道。
“我是乔治朋友的女儿,你叫我安雅就可以了。我想问他究竟得了什么病,还有治愈的希望没有?”
“他得的是造血干细胞异常的克隆性恶性疾病,俗称白血病。目前正在化疗,但是化目前化疗对他不起多大作用。现在最好是移植骨髓,最好是亲人的,吻合性大,术后排斥性小。”
“那就给他做手术呀。”
“但是他目前的近亲骨髓中没有和他匹配的,骨髓库中也目前也没有,他只能等。但是他的情况很不容乐观。一个原因是他本身年龄就大,化疗不断透支着他的健康。我们也只能尽最大努力,看是否能给他找到合适的骨髓。也希望你们能发动亲朋好友。”
从斯密斯医生那里出来后,安雅就一直沉默,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索菲亚感觉自己明白了,算计这么久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们的。
索菲亚看着注视着安雅的乔安斯眼睛里似乎闪过一抹晦涩难懂的光,等她再看的时候乔安斯还是那个温柔的样子,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