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聚门口,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门口,整个房间前后包括屋顶都守着人,被包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只蚊子都找不到细小的缝隙飞进去,更加出不来。
昙夜一派从容、步履生风、身形挺拔的从门內走了出来,望着门外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眼角高挑,嘴巴微勾,阴沉着张脸。
昙夜低沉着声音:“怎么,安若庄是这么招待客人?重兵把守,严加看管,你们是招待客人呢,还是欲趁着这个机会行什不轨之事?恩?”最后一个字更是显得威严无比,光听声音便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要俯首称臣,跪拜叩礼。
一时间无人敢无人敢上前,在场的人心里同时划过一个疑问,昙庄主这么飘如游云,矫若惊龙的风度为什么半夜要出现在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曲西房里?
更有人瞄到屋内破碎耷拉着白色碎布的屏风,满地的狼藉破洞,透过孔洞隐约还可以看见蒸腾着热气的木桶,立刻联想到方才曲西衣衫不整,头发嘀嗒滴水的慌张模样,更是结合了她口中大声喊出的话语,各自眼中看向昙夜的目光都暧、昧起来,没想到这昙庄主一向不近、正人君子、深沉内敛的表象竟然都是装出来的,月复里内心其实藏的都是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肠子?
这都跑到别人家里来胡搞了。
昙夜深沉着眼,高立在台阶上,仰视着这些人,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以及看向自己的眼神全都看了个清楚,心中了然,他只觉的胸膛之处有一簇火苗像是被浇了易燃的汽油一般,噌的一声转变成了熊熊烈火,满腔满月复都充斥着一个念头,真该狠狠管教管教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他转着头,搜索着女人的身影,藏的很深,粗略一扫,竟然没找到,簇拥在一起的护卫队挤了上来,在他身边围成了个结实的圆圈,自动有人让开了队伍,浊弥脚上的战靴在地上踏着沉沉的音响,行到了昙夜面前,满脸的冷峻。
两人眼神交织,似有电流在眼中攒动。
浊弥突然退后一步,弯腰鞠躬垂首,行了一礼,背挺的笔直,迅速直回来身体,像是一颗挺拔的小白杨。
“还请昙庄主随我们回去亲自解释一下,半夜出现在我安若庄未来少夫人房间内的原因,如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浊弥眼睛直直地盯着昙夜,声音如同一把磨砺的异常锋利的已经拔出剑鞘的宝剑,铁定而锐利。
任何人都近不了昙夜周围一米范围之内,也没人敢上前动手,眼前的人可不是什么绣花架子,他的战绩赫赫有名,七岁独自一个剿了卧龙山上的一窝彪悍的土匪,据说,这之后卧龙山的石头都被流淌的殷红的血液染成了赤红色,入石三分,就连石头最内的核心都是红的。
“哎呀呀!大晚上的把人叫起来做啥子嘛!”安穆年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路小跑地跑了过来。
行到近处,推开了结实挤在面前的卫队,使劲的挤开了一条道,抵达了圆圈中间,一眼看到了站在正中间的昙夜,惊咦了一声,问道:“不知昙庄主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昙夜垂首掸了掸衣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眼睛瞥了眼一旁脸色难看的浊弥,唇边勾起笑容,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是笑道:“安庄主,你府上的守卫可真是够多的啊,可真可谓铜墙铁壁,可以媲美碉堡了啊。”
安穆年摆摆手,挥退了围在一起的一群人,哈哈大笑道:“怎么可能,我安若庄这么点小小的人手,怎么能够和大名鼎鼎的幻影庄相比,昙庄主,你妄言了。”他收起了笑容,面上神色一整,严肃端正:“只是安某觉得昙庄主有必要解释一下半夜来此的目地,要不然安某这晚上睡觉可是会连枕头都不敢用了。”
昙夜大笑两声,朗朗回道:“昙某此次前来,是为了会一旧友。”
妖城风气大方,讲究风雅,若是在这银月当空的夜晚,会见旧时的朋友,那倒真不会被认为夜闯他府,反而会被人认为是一随性的雅事。
安穆年奇道,左右转头,四处望了一番,惊奇道:“我竟不知道,我这安若庄竟然还有昙庄主的旧友,老夫到是真有点好奇,还请昙庄主解惑,让老夫也见见这位朋友。”
昙夜又笑了两声,朗声说道:“这旧友安庄主也曾见过,就是居住在此屋的曲西曲小姐,在下曾经受难,幸逢曲小姐搭救,在曲小姐家居住了几日,结成好友,因此半夜前来拜访。”他着重重说了在曲西家停留了几日的事情。这难免让人有些遐想,这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男的又那么俊,难免会擦出点什么异样的火花来。
安穆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昙夜所故意强调的词,他捏了捏胡子,面色带了点疑惑:“若是曲小姐和昙庄主是故时旧友的话,为何曲小姐在日前从来没有向安某我提及过呢?今日晚时,宴会之时也没有见到曲小姐说过啊?”
“曲小姐宴会之时不是曾高呼过我的名字么,昙某知道安庄主的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身子骨还是一样的健朗,相必听的是一清二楚吧。”
安穆年脸色稍霁了一秒,又恢复了正常,哈哈大笑了一声:“我们俩在这说又能证明什么呢?依老夫之见,还是把曲小姐请出来聊聊这事的前因后果好了。老夫也不能冤枉了好人啊。”他笑眯眯的皱起了一张菊花脸:“来人,请曲小姐前来。”
有人接了命令传话下去,久久没有听见任何的回应。也没有见到曲西的出现,空气中隐隐有些不安稳的气息。
突然有人惊呼:“曲小姐不见了!曲小姐不见了!曲小姐被人拐走了!”
昙夜以及安穆年惊诧的同时循着声音望去,那边的方向什么都没有,只留下了一条明显是被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布条,正是曲西方才所穿的白色裳衣的布料!
地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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