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狂抿唇一笑,端的是灵气逼人,目光诚恳清澈:“多谢两个庄主如此关心,庄子上的巫妖青叶已经给在下诊断过了,只不过是偶得风寒,喝几杯药就好了,不需太过担心。”
白狂边说着话,边点着头,看向了右手坐下的昙夜,他的目光有神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至于昙庄主所说的逃奴,在下觉得我白狼庄的狼血还没有锈到骨头都动不了的地步,若是让一个小小的逃奴给逃离进来,我想他们也可以就地自裁了。
白狂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衣袖之上出现的皱褶,“昙庄主庄子上的流影最近的训练可是有点怠慢啊,怎么会让小小的一个逃奴给溜出了庄子呢?”
昙夜对面的安穆年担心的声音更甚了,放下了一直端在手中的茶杯,语重心长地说道:“是啊,昙庄主啊,不是老夫多话啊,昙府的大门就这么给一个小小的逃奴给钻开了,你以后出去的时候家中的宝库可要好好的锁起来啊,要不然回去一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是要心疼的不行的啊。”
昙夜轻笑了一声,“两位庄主说的极是,庄子上的那些不停命令的是得好好的收拾一下了,我都已经再三的和他们说了,可是偏偏都敢和我拍桌子对着喊了,死活都说那个小逃奴就藏在您的庄子上,要是没有找到,可是宁愿自裁的啊。”昙夜又停顿了一声,“虽然我不是个什么好主子,可是至少得让手下的人好好的服气,不知白庄主能不能行个方便?”
白狂也笑,“这么听起来,倒真的是有可能在我的庄子上了。只是我的狼血和你的流影的意见可是有些不同啊。这可怎么办是好呢?”白狂修长纤细的手指缓慢地在桌上轻扣,击出一片沉稳的旋律。似是已经陷入了深思之中,真的在认真地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昙夜此时是挺身端坐,身修腿长。身往后仰,交叠而翘,闭上了一双眼睛,很是悠闲。
一时大厅之间的空气空荡荡的,每一只茶桌之上飘散着缕缕的白烟,烟雾缭绕。除了白狂缓慢敲击桌子的声音竟是什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一直站立在安穆年身后的小狐狸身子很是不安稳地动了动,皱了皱鼻子,耸了耸肩,三庄庄主会面的场面他还没有资格坐下来。
小狐狸浑身不自在的很是不习惯现在这大厅的气氛。擦,不是刚刚还你来我往说的很是激烈么,怎么一转眼就冷场成这样?
小狐狸的脚上突然一痛,嘴巴一咧就要叫囔起来。两只眼睛水汪汪得眨了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之前自家的老头子前交代万交代了一声,要是身上突然出了什么异样,就立刻大声说出来,借尿遁到有雷电的地方逛逛。
小狐狸捏了捏手上的缎面折扇,哗啦一声打开盖在了自己咬牙切齿狰狞万分的脸上,脚上赶紧缩了回来,半掩着一张脸蛋很是羞涩的俯身到了老头耳边,羞羞诺诺的从口中挤出话来。“用不着真的那么痛吧!切,要不是你断了小爷的零用钱,小爷一定现在转身就走!”
安穆年的脸色沉了下来,板着脸就朝着小狐狸说道:“上什么厕所,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能当众上厕所的地方吗?还不给我赶紧出去找个厕所解决了。别在两位庄主面前给我丢脸!”
“…….”
小狐狸在心里面狠狠地踩了几回老头子的小人儿,心里面挣扎了半头,终是低下了头,还是承认了老头子的驴头不对马嘴的栽赃陷害,一切为了零用钱。面子可是一点都不值银子的啊。
安穆年的声音打破了大厅之中维持了好久的沉默,语带抱歉地对着白狂说道:“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犬儿是实在是不懂规矩。堪不上大用场,明明与白庄主同年,却是个不着器不堪大用的东西。”
小狐狸灰溜溜地向着门外走去,脚步明显地加快,很是不想再听到安穆年的话。又是这么几句,只要是妖城里面的个个都拿他来和白狂、昙夜他们臂,相同的年纪,看看人家都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一庄之主力,只有他家的老头子还稳稳地坐在安若庄庄主的位子上。
不管他走到哪里,那些没有种当着他的面说闲话的,成天就知道在背后指指点点,比比画画,靠!
小狐狸刚刚心里很是不爽地跨出了门槛,眼前就阴魂不散地出现了一道身影,白府的管家从来都是来去无影的,好像一阵风似的,哪里有空气,哪里出现他就不需要怀疑。
“安少庄主,请跟我来。”
小狐狸抿紧着嘴巴,心情很是不好,不想回答白府管家,抬头看了看雷电还在不停闪烁的方向。真是奇了怪了,也就只有那一片的区域有雷,就好象有不长眼的头顶了一件招雷神器似的,那一片在云层中不停酝酿的雷电就盯着那个不长眼的人使劲地砸下去。
小狐狸想了想,还有比自己更加倒霉的,心里面顿时是开阔了不少,张开了嘴巴开始执行老头教给自己的任务。
小狐狸搓了搓双手,脚下很是快速地上下跳动了两下,看了一眼就像是尿急的就快要忍不住的。小狐狸看了一眼与那片雷电区域越来越远的方向,白管家在前面的背影森然,一点都不生动,单调地在前面飘着。
小狐狸焦急地开了口:“白管家啊,还有多久要到啊?这厕所茅房也建的太远了吧?你家主人也是每天要跑那么远的么?”
白管家没有转过头来,幽幽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近的坏了。”
“…….”什么东西都喜欢赶巧啊。
小狐狸跳着脚,两只耳朵上上下下地耸动着,思考着赶紧甩了白管家的方法,老头子这回给了他一个很是艰难的任务啊,在妖城混的,谁不知道白狼庄有两绝啊,庄主是天下第一绝色人儿,管家是天下第一绝狠人啊!
曾经就有人不长眼的采花盗贼,竟然敢老虎头上拔毛,狮子脸上动胡须的,把肮脏的主意给打到了白狂那张倾城倾国的脸上。计划了很久,等到了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早就打好了埋伏,打进来内部做小厮,找了很久才找到白狂那美人儿住的地方,模黑模到了那儿,在门上的贴纸上钻了一个洞,一缕青色的迷烟就吹了进去。
然后,自己就不知所觉了。
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是被装到了一个陶瓷瓦罐里。挑断了筋脉,砍掉了四肢,割去了鼻子,切掉了舌头,挖去了一只眼睛。
结实异常的瓦罐被一根粗大的铁索挂到了街道中央,高高的悬挂起来,满头的头发被完全的剃去,全身上下就只留了一只眼睛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丑陋的秃鹫啃食着自己的身体,血水透过身下的孔洞一点一滴地滴落下去。
身上却是没有一点的直觉,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脑袋里面的意识却是异常的清醒,完全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因为在瓦罐的内部还被很贴心的在四壁之上贴上了镜片,四周围立体环绕,没有不清楚只有更清楚。
小狐狸想起当年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一幕,浑身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身子,双臂护住自己,他真的不想沦落到他的手上啊。老头子,你是想断子绝孙啊?
小狐狸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着,突然被空中尖锐滑过的声音惊吓了一大跳。什么东西,大雨天的放烟花?
抬头望去,只见原来的那片雷电区域之上,三道红灿灿的线条在夜色的对比之下格外的清晰无比,周边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熠熠闪动,久久不散。
小狐狸惊诧地张开嘴巴,指着那三道线条就想要问问,偏头一看,白管家早就没有了身影,不知所踪,周围只身下风声呼啸而过。
好机会!为了零用钱拼了,小狐狸提起气息,脚上飞快地点动,向着雷电狂奔而去,顷刻就没了身影。
到了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来的最晚的,大厅里的全都在他之前就到了。
分立在不同的方位,眼睛具是紧紧地盯着一片蓝光闪烁的中央区域。
靠之,出大妖怪了么?
小狐狸不用猜也知道,那天空之上三道血色的线条一定是什么非常关键的报警信号。小狐狸现在还有闲心左右的望了望,整个白狼庄里面的都在往这边集聚,浩浩荡荡,小狐狸看到白狼庄的狼血基本上是全部倾巢而出。
小狐狸处的位置实在是太不好了,无奈天生小巧灵活,身高优势不是十分巨大,他垫起脚尖也没有看得到中央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区域有着什么东西。
耳边能听的到肌肉不停大力碰撞的声音,还有迅速被蹿飞出去的声音,顺着轨道流畅无比地被撞飞了出去,小狐狸可以看到那妖摔的有多么的惨烈,先是飞的很高,接着又是那么大速度地坠落速度。
小狐狸使劲地向前挤着,有热闹的地方就得站在前排看才过瘾,缝隙之间看到几缕散发着蔚蓝仿若深海最纯粹的发丝,空气之中海洋磅礴的气息扑面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