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双简直与曲西一模一样的蔚蓝色纯净双眸中充满了湿润的泪水,在眼眶之中来回滚动,闪动着晶莹的光泽。红润的嘴唇一颤颤的,哆嗦着似是说不出话来。让人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这孩子受了极大的委屈,心中最酥软的一块生出些不忍心来。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句声音不是很响亮的话语,一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天霹雳瞬间劈在了周围各自看戏的脑袋上。众只得脑门上同时飘起了缕缕青烟,随风移动,经久不散。众只一时失去了身体的主控制权,像一根根木头桩子一样矗立在原处。
“姐姐,我好伤心。”十三轻咬着嘴唇,声音和是哀怨。
“擦,你还有没有出息,为了不接受惩罚,连姐姐都舍的认!老子就和是西西穿着**一起长大的,怎么就不知道她有你这么个弟弟,姐姐这词你也敢乱喊。”若不是腾不出手来,元羽真的很想接着拍十三一掌,把不要脸面,胡乱认亲的十三给拍醒了。元羽突然反应过来说出来的话,代表了在场各位所有的心声。众只心中齐齐地回响着十三那句分明幽深哀怨万分的姐姐,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的晃荡转移,满心满脸的不信。
这一个是人,一个是妖。哪里来的亲戚关系。
呃,众只俱是突然想起了曲西的二重身身份,此时她那粉色的鱼尾还在长长的裙裾之中若隐若现,生生地生出了勾人心痒的味道,真的想仔细地看看那优雅的全貌。纵使是这里实力公认最差的元羽,也能感知到曲西身上的气息明显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人的气息转变成了与痊愈之后的十三身上环绕着的一样的气息。
元羽虽是心中抱了很大的疑惑,但是依然是不信的,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就这么全都凑到一起了。花子玉等人在曲西和十三之间来回的转着目光,越看越是惊心,越看就越是想似。就好像自己丢了一把斧子,有人说在邻人家里见过。那么越是看着邻人家里的斧子就越像自己家里的,至于是不是自家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曲西身体转变之后的五官似乎更加的立体了。深邃的就好像面对一汪海洋,走路的步调说不出来的优雅曼妙。元羽等人觉得曲西连声音都显得更加优美惑人。海藻样波旋的及腰蓝色长发,在走动之间散在肩上,举止随意却是有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直教元羽等人看着就觉得曲西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平平凡凡的女孩,似乎从内而外变成了一个仙子一般。
看完曲西的眉眼,再掉头回去看在地面上悬空仰起头来的十三,顿时觉得无比的眼熟,先不提那同样蔚蓝深邃的瞳孔颜色,连眼部线条尾部上挑都是如此似曾相识。那隆起的笔挺鼻梁更是如同直接从曲西的脸上挪了过来一般,只不过在曲西的小脸上显得是小巧纤细,而到了十三的脸上就换了一种感觉,平白的多出了些强硬坚毅的感觉。
不会是真的吧?众只越看越怀疑。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曲西的反应。
曲西低头看了一眼十三,自从醒过来,在见到十三的一瞬间就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想,她身体被滚滚流动的血脉果然是和十三同出一源。她挥了回手,紧紧捆住元羽和十三的水绳灵活的松开了桎梏,两只啪嗒一声反应不及掉到了地上,响起了两声音调不同的闷哼声。
说实话,在把那一切搞明白的一瞬间。曲西的心里面时百感交集,错综复杂,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世上孤零零的过活。突然之间。冒出来一只弟弟。
据风邪称,她的母亲已经去世。曲西低头看向低着脑袋拍打着身上尘土的十三。他从出生开始就是只妖,绝对不可能是她的母亲和生理父亲之间的结晶,他是她那便宜父亲的血脉。却又没有继承了父方的人鱼血脉,应该是继承了母亲的。
她的生理父亲,抛弃了她的母亲。他们全部都抛弃了自己,早就在他们做出决定离开自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配让她呼唤他们的名字。
可是,上一代留下来的恩怨残留,她怎么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呢。
曲西深深的望了十三一眼,掉转过了头,默默地没有说话,她心中就是有千万句想要倾诉出来的话,没有人能够理解,那么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只不过是徒增没有必要的感情罢了。
十三在曲西背过身子的那一刹那,抬起了脑袋,看向了曲西的背影。心里面也好像打破了调料罐一般滋味乱七八糟混成了一团。一时冲动戳穿了最后一层朦朦胧胧的白纸,同时露出了两颗没有任何防备的心。他看到了曲西的心,知道了她的态度,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十三苦笑一声,勾起深深的漩涡。他又何尝知道怎么去面对她呢?
他是知道她的存在的。
他曾经在心里面深深的恨过她,恨过她的存在。
母后有一次喝的酩酊大醉,闯进了他的寝宫。逼迫着自己跪下来,跪在她的面前。
母后醉了,失去了一向清醒的意识,也失去了在父王面前一向端庄贵气、气派雍容的气度,深夜让他跪在清凉彻骨的清冷宫殿之中的母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疯癫不堪,胡言乱语的疯子,她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把打碎了头上束发的玉冠,使劲地压着他的脑袋往冷硬的地面之上狠砸。
他还年小,不知道什么叫做反抗,更加没有力气没有能力反抗。他的脑门被按着在冷硬的不可思议的水晶石铺垫的华丽地面上一下一下的碰撞着,耳边传来母亲疯癫含糊不亲的痛骂之声。母后那是就已经疯了吧,被父王大人亲手逼疯。
“哈哈哈哈,贱女人,就算你给他生了孩子又怎么样,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都已经死了那么长时间了,他还忘不了你。忘不了你!”母后曾经美丽端庄的面孔狰狞恐怖万分,嘶吼的声音从喉咙里面翻涌出来,就好像生了锈的铁块在地面之上摩擦出难听难以入耳的声音。
“他又把我赶出来了,你个贱女人,你给他下了什么药,让她对你如此念念不忘!”母后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他另一侧的脸迅速地高高肿起,就好像发着的馒头一般。
母后撕扯着他的头发。扒了他的上衣,拖着在地面之上打着滚的他,把他扔到了殿内的花园里。他的宫殿里面没有其他的身影,都已经被母后给打发了出去。母后手握着鞭子沾着盐水一鞭又一鞭的抽着自己,鞭子似是长了眼睛,从来不会打上他小小白皙苍白的脸庞,他的背后横纵交错着密密麻麻的鞭痕,有新有旧,组成了口径极小的鱼网状伤痕。
“你也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他就不关心你!为什么你一点出息都没有!我生你有什么用!”伴随着母后咬牙切此的癫狂声音,他的背后再次啪嗒一声遭受了重重的一鞭。
母后一鞭鞭的打着,他咬紧了牙关,死死的咬住嘴唇。压制着自己身上的疼痛。他知道就算是他出了声,也不会从母后的折磨中摆月兑出来,只会迎来更加凶猛的折磨。他忍着痛,心里面恨上了那个让母后如此疯癫失常的女人,恨那个父亲不知道的孩子。母后说若是父王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一定不会再见他一面。
他恨那个素未蒙面的孩子,他同一个血脉的亲人。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的近在咫尺,那么的近,近的他能够听到他们身体之间流动着的相同的血液。心脏仿佛被连在一起。砰砰砰的达成了一样的步骤,以同样的频率在胸膛之中热热的跳动。
可可一觉醒来。低头往下面一看。她坐在高台之上,监督着那些光吃不干活的懒家伙劳动,等着主人醒来之时,要给主人一个大大的惊喜呢。可可懒洋洋地背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睁着圆乎乎的眼睛往下面看过去,眼睛顿时眯了起来,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下面哪里还有在劳动的苦力,全都趁着她打瞌睡的功夫偷懒去了!
可可仿佛恶魔突然俯身一般,眼中赤红色的光芒一闪,敢偷懒,看她怎么治他们!
可可轻轻一跃,从高台之上轻松的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刚想查查看,她的那些劳动力在哪个地方偷懒,她立马杀过去。
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声音,“小可?”
可可呼啦一声转过了身子,眼中瞬间充满了激动的泪水,这声音,这声音是主人的。可可转过身子看向了声音的来源,主人醒了?主人醒了!
曲西偏着脑袋,深蓝的眼睛看着小可身上杀气腾腾外放还没有褪去的气势,心里面很是不解,“你是怎么了,谁招惹你了,怎么一身的杀气?”。
曲西看着眼前这个头扎着两圆溜溜双环髻的小萝莉,同样圆溜溜的眼睛,圆乎乎的脸,本事非常可爱的面孔,此时手上握着一把不知怎么搞出来的散发着凶残气息的武器,浑身嚣张地散发出一切都要听我的彪悍气息。
曲西莞尔一笑,道:“怎么?可可你要去打劫么?这么杀气腾腾的。”
可可像一头结实的小牛犊般冲了上来,差点把曲西给撞翻倒地,还不是很习惯用鱼尾走路,曲西一直是悬浮在自己造出来的薄薄的水幕之上,也省了自己走路的功夫了,很是方便便利。
曲西笑着把冲到自己怀里面的可可抱住,感觉到可可身体的埋头在自己怀里哭泣的震动,很是无奈的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可可的后背,安慰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我不是在这么,好好的,乖,不哭了。”
怀里面的可可可是一定都没有把曲西难得出口的安慰的话听进去,埋在曲西怀里面的脑袋一抽一抽的。曲西感觉到可可把眼泪鼻涕一股脑全都蹭到了她才换上的干净衣服,没好气的拍到:“这是我才换上的衣服,你打算帮我洗么?”
可可嘟囔着嘴巴嘀嘀咕咕,“主人的衣服本来就是可可洗的,主人的事情可可从来不让那些臭男人碰,那些臭男人成天里的就知道偷懒。可可要替主人管住他们!”
…
曲西侧耳听着可可的嘀咕着的话,顿时哭笑不得,什么叫替她来管着他们,他们又不是她的所有物,怎么听这样的感觉他们都是她的东西了?成了她的所有物,她的小可可在替她管理?”
曲西模了模小可的头发。手感很是柔软,“可可。他们在这里是客人,你怎么管着他们呢?”
可可的脑袋倔强一扬,眸子坚定不移的看向曲西,“只要是空间里面的,都是主人的!包括那些懒惰的劳动力!”
可可的声音不大,但是异常的清楚,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一众联袂赶过来的众美男的耳中。
……
这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曲西看着几双一直盯着自己的各色美丽深邃的眸子,身子晃了晃,饶是她的脸皮一向很厚。也不禁的稍稍红了一下,这些只不知道在背后怎么想自己的呢,肯定以为一切都是她教可可的!
十三突然冲着曲西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走到了曲西的身边,在可可的虎视眈眈之下抢了曲西的一个肩膀,低下了他的脑袋做小鸟依人状,“姐姐,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一切都听姐姐的。”
声音与平时的清冷很不一样,更是不见方才哼声嘲讽的语调,仿佛眨眼瞬间就从内里换了只灵魂一般。白皙的脸上,瘦弱的身体。斜斜无力地靠在曲西的肩膀上。把身上所有的重量全都压在了曲西身上,曲西身子摇摆。好一会儿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曲西和其他几只美男像是见了鬼一般,俱是张大了嘴巴看向突然变了模样的十三,这是什么情况?刚刚还在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样很an的打着架的十三,眨眼就变成了如同春日蒲柳般的小鸟依人,这么巨大的反差不是所有的都可以接受的了的。
顿时,地面之上掉下了无数的鸡皮疙瘩,一阵风吹来,吹起疙瘩无数。
曲西晃了晃肩膀,甩了甩手臂,想要把肩膀上赖着的十三给甩下来,奈何十三就好像狗皮膏药一般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走到哪里不管怎么做都甩不掉。
曲西很是无奈….在自己胳膊差点给甩掉下来之前,很是明智的选择了放弃。
十三清冷的眸子在瞬间闪过光芒,山不来就我,我就来救山。他从本能上不想与曲西产生隔阂,若是他今日放弃了,相信曲西以后再也不会提及,更不会认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十三伸手抚模住自己揪成一团的心脏。每每想到曲西不会再把他当成弟弟,他的心总会揪疼的发紧,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甚至比遭受母后的一顿毒打还要难受。
曲西什么也没有说,回转过身子,肩膀上的十三也随之一动。曲西耸了耸肩无奈,她看了看眼前的景象,自她方才看到之时就觉得很是奇怪。
眼前的是一株非常硕大的树根,说是树根是因为她只能够看到它最底层处的异常粗壮的树根,仰起头都看不见树梢的所在,顺着绿色树根一直眺望看上去,遥遥的处在她似乎到达不了的地方,高耸入云。
条条泛着绿色晶莹光芒的枝条从高处垂了下来,千丝万缕汇成了一幕美丽的帘布,整颗树散发着奇异的能量,让她靠近之时,呼吸都不由地稍稍屏住,似乎怕是惊动了正在休憩的某种不可思议的生物。
曲西很明显的感觉大,这树散发出来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整个人就好像沐浴在新生的阳光里,无比的舒服,这样的感觉又和神秘泉水有着极大的区别,更加的浩瀚,让她不禁觉得自己有些渺小。
“可可,这棵树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我怎么不知道啊?”空间里的一开始所有的植物种子全部都是她从花家买来的,后来在安若庄里面跟浊漫小神医要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种子以及草药。她完全没有曾经种植过这么一株,一株……巨大的树苗下去。
听了曲西的问话,立在她身后的青叶的身子突然小幅度的摇慌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愿想起的画面,身旁的元羽很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花子玉也是与元羽同样的神色,似乎都回想起了曾经在恶魔可可手下受苦的日子。
曲西的脑袋背后又没有长眼睛,自然不会察觉到身后众美男的异常情况。听到可可用很是得意的声音骄傲的仰着头,欢快地说道!“主人!这个种子是可可捡回来的!”说完可可挺了挺小胸脯,眼睛盯着曲西目光闪烁,似乎等待着曲西的夸奖,“主人,这可不是普通的树哦,它是传说中最最最神秘的精灵之树哦!”可可的胸脯挺的更高了。
精灵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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