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石只出了一招!
或者换句话说,这厮根本就没有出招——他只是伸了一个懒腰,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大家就看到沙鹫大将重达四百余斤的大块头腾空飞了出去!
“大将军!”帐外厮杀正酣的一个“木鹰部”百夫长,惊喜交加的和同伴抬起突然飞到脚下、昏迷过去的沙鹫大将往己方阵容中拔腿就跑,其余的同伴则刀剑并举,反应迅速的截挡狼群醒悟过来后的抢人行动。
“大锅,你咋把他干飞了?”安东野一级上将哭笑不得的望着某石。
“失误,失误。”下雨石颇不好意思的搓着两爪,一迭声地解释加掩饰。
安东野上将一使眼色,羽訫巫师和竺洛主教将手里的高级俘虏推到账外,前者娇喝道:“不想你们大王没命的话,都住手!”
帐外激烈的战斗突然间就停止了,死命阻挡“五沙联军”冲击防护阵容的狼群战士同一时间发现了面前敌军冲刺的停止,他们不容自己多想,立即抓住这瞬间缓冲的时机,从不同的角落汇集在一起,退到大帐门口,面对数百倍的敌人包围,再度在狼王的前面布成应战人墙。
整个现场安静的落针可闻,万余人沉重的呼吸渲染着适才战斗的激烈程度。望着羽訫巫师和竺洛主教指刀之下的两位陛下,沙族在场中仅有的两位地位军职最高、却脸色苍白如纸的万骑长,一时间竟是没了主意。
“你们这些卑鄙的萨满人,马上放了我们尊贵的陛下,与我们决一死战!”勇敢剽悍的“木鹰部”万骑长用无谓的言语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不平。
“无耻的家伙,如果你们有一点军人的尊严,就放开手里威胁的女人和孩子,站出来像一个战士来一对一的决斗!你们不是被称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大漠狼骑’吗?难道你们就只会欺负女人和小孩子嘛?你们的胆子,都让沙蜧老爷家的狗给吃了吗?”狡诈多端的“火狐部”女万骑长试图激怒狼群,寻找机会救人。
面对敌将的谩骂和挑衅,身处这数万敌军包围下的不到二千的狼群战士,却没有一人反唇相讥。经过刚刚的那场死斗,参加“擒王”行动的三千“敢死队”成员,竟牺牲了三分之一强,剩余的人再也没有气力出言反击,而是就只凭借着一地的尸体堆成简单的防御,控制了“木鹰大帐”范围内少得可怜的一个区域。
“现在不宜过度刺激他们的神经,由他们骂就是了,不许还口!大家以不变应万变!”安东野一级上将压低声音,嘱咐着身边的人。
顾虑到狼王的严令,下雨石同学大摇大摆的走出己方的防御圈外,面对数以万计红了眼睛的敌军,极为傲慢的拉下自己的裤子转过身去,背向敌军拍了拍自己的白花花的**,用自身丰富的肢本语言表达了本人对怒目而视的敌方千军万马的蔑视、
“混蛋!杀了这个混蛋!”
“放开我!我要把他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不行!大家冷静些!两位陛下还在他们手上——”
就像一锅已经煮沸的热油,倒进一盆凉水,成千上万的沙族战士犹如见到了红布的一群公牛,愤怒的咒骂声铺天盖地的喷涌而出!排列的密密麻麻的军队更如同被激怒的怪物一样嗷嗷直叫,大有一扑而上的乱像。
下雨石没事人似的提好裤子,拍了拍手,迎着同伴难以名状的目光,大摇大摆的回归本队,看那趾高气扬、极为享受的姿态,像极了夜宵之后出去到野外屙了一泡屎后清爽归来。
“锅,您老几岁?”安东野一级上将把脸凑近某石,语重心长谆谆诱导苦口婆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催人泪下的劝说道:“您好歹也是一代武学宗师,能再幼稚点不?”
“还真——能——”某石一脸无辜的摆出了一个“剪刀手”,某野直接吐血!
两名现场地位最高的万骑长,一面极力安抚骚动愤慨的军队,一面紧急商议对策,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出来负责,而直接责任人,负责保护两位陛下人身安全的亲卫长,一个战死,一个重伤,眼见也不活了;左右前后的大营各部队的指挥官也派遣人员过来询问中军拉响警报的原由,要不要据实以告,万一别的部族得到准确消息,居心叵测的趁火打劫,借刀杀人地完全不顾人质安全杀将过来,反而会送了两位陛下的性命——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缓缓舒醒过来的沙鹫大将大声喝斥两名正在苦恼不已的万骑长,左背钢甲之下的部位,隐隐作痛。
他实在想不通,那个叫“下雨石”的家伙,在自己前面伸了一个懒腰,自己怎么会背后中掌?!而且对方力道之猛,自己若非有钢甲护体,恐怕就不是重度昏迷这么好运气了。
“大将军——”
沙鹫大将以名副其实的赫赫威名推开扶持他的两个万骑长,傲然的走到被营火照耀得通明的场地中,他高高举起一支单手向自已身后的部族战士们示意,并中气充沛的大声命令道:”全体都有,后退十步!”
这位从敌军突击中月兑险并重新站立在全军面前的战场“无冕之王”,在这种危急关头,无疑给原本杂乱无章的的“五沙联军”打了一针定心剂,再度恢复信心和斗志的部族勇士,不仅仅是直辖的“木鹰飞骑”,连同在场“火狐部”几名高级女军官也向沙鹫大将躬身行礼,明确的表示服从,在万骑长、千骑长、百骑长、十骑长一层层推动命令下,汹涌澎拜的部族乱兵开始冷静下来,有秩序的后退。
“狼群,收起武器。”严阵以待的防御圈内的狼群战士,听从安东野一级上将的命令,纷纷收起手中的武器和蓄势待发的狼牙箭阵。
看着站在几步开外,波澜不惊的敌军青年大将,沙鹫大将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感慨:“如果我的隼儿将来有他一般出色,我也可放心含笑九泉了!”压下心中杂念,沙鹫大将行了一个标准的沙族右拳击打左前肩的军礼,大声道:
“我,‘五沙酋长国’征南大将军,统军大将沙鹫,代表我的国家,请求与贵军谈判。”
基于对强者的尊敬和钦佩,在确认了自已的军服仪表没有任何失礼不妥之后,安东野一级上将端正的行一萨满军礼,大声回应道:
“我,‘萨满教廷’漠北方面军军团长,陆军一级上将,代表我的狼——代表伟大的教皇陛下,接受您的谈判请求。”
在双方将领英雄惺惺相惜的气氛中,两军的谈判达成了一致的协议:“萨满军”用沙狐大王与沙隼大王,并付出一大笔价值不菲的府库财物,从“五沙联军”重重包围的“沙林镇”换得一条南归母国的生路。
“命令,前线各部队不得与敌军交战,后退十里,放‘沙林镇’里面的人自由离开。”谈判结束之后的沙鹫大将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向一直躬立在身后不远处的万骑长传达万分不甘的命令。
尽管这道命令的最高指挥官,因为各种各样的情感而语调低沉,但再明确不过的命令仍然清楚的传入部下的耳中;在互相的对视后,两名万骑长开始默默无声的执行命令的传达。
对于沙鹫大将所做出的决定,安东野一级上将再度端正的对其行一军礼:“东野谨代表狼群,感谢您的正确决定,将军阁下。”
沙鹫大将对于敌方与自己同等地位、却年纪远低于自己的后生晚辈的敬礼,闪身坚决不受,而是一字一吐的道:“小子,不要得意的太早,这份耻辱我一定会在战场上讨回来的,洗干净你的脖子等着我的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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