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只有依靠现有的战力来抗衡喽?”老人寿眉微挑,并未见太大的慌张问道。
“是的,大人。不过您大可以放心,但请您放心,虽说海盗有五万之多,但据可靠的消息,对方大多数都是走投无路的流民投靠过去的,没有多少真实的战力,以此而论,我方千人的警备力量未必就落了下风,只要上下同心协力,足可一战。”
看到霍都公子、孙亚斌伯爵这干教廷“精英老爷们”稍稍舒缓了一下紧张的神经,觉得没有必要让这些高高在上的蠢货白痴作壁上观的某野,突然打起坏主意来,故做紧张的道:“但是属将很难保证这些被饥饿所迫加入海盗的流民、会对枢密大主教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为了安全起见,属将会在警备队的战斗人员中抽调出一支小卫队保护在您的身边,如果有必要,将用逃生艇护送您回‘伽罗城’避嫌;由于人手有限,至于其他各位大人,只能向万能的萨满神祈求保佑了!”
安东野的这一番话,无疑在众位老爷们的神经回路里投下一颗重磅炸弹;“那我们呢?东野将军?我们怎么办?”孙亚斌伯爵等人脸色苍白的围住了某野,后者理都不会理会他们,只是微一示意,肩扛六孔加林机枪的痞子六安梓冉带着一队警备士兵已经走入了舱内。
“老六,护送纳兰大人去救生艇,确保大人的安全,完成你们的职责。”安东野命令道。
不等老人有思考的时间,安梓冉和士兵们已经略微强行地护架起老人,进入了底舱严密保护起来。
“各位老爷们请自已找好藏身的地方,不要挤在一起,对方很可能会使用火箭炮,还有,不要在我面前碍手碍脚。”安东野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轻视和嘲讽。
这群活跃在名利圈的教廷精英们,只不过是在文件和报纸上见识过战争的残酷或死亡的数字,他们这些蛀虫老鼠,除了床上女人两腿之间的血、是否真的见过刀枪的血都还不一定,当他们即将亲身体验真刀真枪、生死瞬间的残酷战斗时,那种迅速扩大的惊恐简直是无法言喻的。
众所周知,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蛋子还可以依赖一下老兵的鼓励和指点,但这些身娇体贵的老爷们却没有人可以依赖,只能挤成一团的躲在底舱里,惊惶失措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警备士兵们投入到使团船各个战斗位置上,不慌不忙、沉着冷静的填充弹药,准备战斗。
“老爸,河提探哨的警备骑队已经全部登船。”安小宇大声通报。
“好,立即坚起挡板。”安东野轻咳之中带着冷酷。
霎时间,一片片二指厚的木板在警备士兵们和船夫的协力下在船台四周边缘上坚了起来,就像用木板做起了一道城墙般,使得原本的船台变为了一座浮动在水面上的小型堡垒。
“蓬托斯,带领你的兄弟下水。”随着主人的一声令下,麟魔将蓬托斯与一百名麟魔兽战士,在一众官员老爷们几近晕厥过去的看视下,完成了惊心动魄的变身过程,纷纷跳入河中,摆动巨型尾巴潜伏到了水底伺机而动。
“他们来了,全体都有,各就各位,准备战斗。”安东野站到了指挥船的最前沿,他的身后是狂态尽露的幽东、嘴里咬着甘蔗的羽訫和猫咪睡睡摩擦着小鼻子的安奕雪。
对面的海盗小船都张着绣有“飞鱼”标志的旗帜,怕有上千只之多,河岸上更挤满了难以估测的流民武装,衣衫褴褛、面带饥饿菜色,手里无力地拎着树枝或者抱着石块,沿着河岸跟随着使节船,形成了条缓缓移动的长龙。
羽訫吐出嘴里咀嚼无味的甘蔗,煞有介事地道:“门牙哥哥,对方的首领很有一套啊,这很明显是一个典型的水陆结合包围战术啊!这些海盗依赖着对河道的熟悉,想用小船强行登陆做近身战斗,而河岸上的流民则起到支援和收尾的工作,乖乖,一旦我们的船被迫靠岸,接下来的将是面对水面和陆上双重的围攻。
“死丫头,一直忘了问你,干嘛叫我门牙哥哥?”大战来临之际,安东也忽然想起了一件自认为很重要的问题。
“因为丫头喜欢啊。”羽訫回了一句自认为很有道理的答案,然后兄妹两个互相哼了一声,同时背过身去。
逐渐迫近的海盗船船头那矫健身影那一头火红长发,刺得安东野眼睛一阵疼痛,后者会心笑道:“是那个‘赤发魔女’安魅凉,这小妮子怎么从‘怒海’跑到内陆河了?让蓬托斯行动,先给这小妮子一点颜色看看!”
“啊!”“怎么回事?快下去看看!”“老大!水下有怪兽!!!”
蹙变和惨叫声隐隐约约从将明未明的昏暗河面上传来,一艘艘体型单薄的海盗小船,在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中,被潜伏在“伽罗河”水底的麟魔兽撞击撕毁得粉碎!
近百具漂浮在水面的流民海盗死尸,蜡黄的脸庞上有着因饥饿消瘦而高耸起来的颧骨,空洞的眼睛直视天空。
“该死!看样子他们想孤注一掷了,大哥,我们怎么办?”幽东有些狂躁起来。
数百艘艘大大小小的船只上站满了衣着褴褛的武装男女,从他们近在眼前的呆滞面容可以看出,这将是一场只进不退的死战,似乎是为了显示这份决心,所有人都用布条将简陋的武器牢牢地捆在手上。
“这群以卵击石的傻子,为什么他们不选择撤退,这不是自己找死吗?”羽訫焦急气恼的话,让身为兄长的一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河岸的堤坝上,有着上万人之多的老弱妇孺正在关注着水面上的战场,和海盗船上的武装人员一样,这样没有丝毫战斗力的流民,手上也同样捆着简陋的武器,甚至只是一根木条。
“老爸,求求您,不要杀害他们,他们只是太饿了,你杀了船上的人,河提上那些妇女孩子老人们也会冲上来,为他们的亲人报仇的。”身为“碧落”龙头大姐的安奕雪,更能体会到流民百姓被逼入绝境的疾苦,几乎哭出声来。
面对着成千上万不啻于飞蛾扑火、战斗力几乎为零的人群,使团警备队首长安东野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显然他在内心做着艰难的抉择。
“老爹,我们不能向这些无辜的百姓开枪,他们大多只是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呀。”生性敦厚善良的安小宇张开双臂拦在了船头架起的机枪枪口前面。
“太放肆了,你一个小兵懂得什么?你给我滚开!这些人可是海盗呀!”财务次臣孙亚斌伯爵不知何时冒出来,大言不惭的质问道:“安东野,为什么你还没下令开枪,你还在等什么?”
天色渐明之后,那些原本躲在底舱里瑟瑟发抖的官员老爷们,在发现敌人并没有什们威胁之后,失去的勇气和胆量,又神奇地回到了这些平日里只会在办公室里互相吹捧的官员老爷身上,他们人五人六地站在安全木盾后,手里拿着酒杯和食物,仿佛是要为了弥补掩饰昨晚的丑态一样,人人都成了神气十足的指挥官。
很显然,狼群的领袖根本无意于在对面这群走头无路的人群身上,彰显自己的强大,更没有兴趣听孙亚斌那个自以为是的绿毛龟指手画脚,沉吟间,霍都公子阴测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道:“东野,他们又靠近了,士兵们正在等待你的命令。”
迎着警备将兵们投来的犹豫不决地目光,安东野沉静的命令道:“蓬托斯现身,阻拦多方靠近,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开枪!违命者军法处置,绝不容情!”
“遵命,主人。”
麟魔将蓬托斯接到主人命令后,与一百名魔兽同伴一同从水中浮起,背对着使节船围成了一个防御圈;面对这些从水中浮现出来的水怪,海盗船上那些流民人员原本呆滞的面容上,登时出现了惊惶失措的表情,逐渐进逼的船只也纷纷停滞不前了。
“安东野,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下令杀光他们这些刁民?”孙亚斌伯爵像一只叫个不停的老鼠,在狼王耳边鼓噪着。
根本无视某只绿毛龟的叫嚷,安东野将锐意的眼神扫向在场的各系警备部队军官身上,郑重其事的说道:“诸位都是来自武装警察和皇家亲卫军以及宪兵部队的精锐,与这些毫无还手能力的流民海盗作战、即使是取得胜利也毫无荣誉可言;只要他们能够退去,我认为,就不需要再追击了。”虽然是商量的口吻,但在场的警备队各系军官们已经感觉到这位临时的年青长官已经下了决心。
“属将等完全同意您的见解,首长大人。”做为同僚们的代表,使团警备队所属、亲卫军第一零一师团所属第一零一二团团长百叶灿上校道出了对大家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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