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横流,乱云飞渡。
伴着波涛起伏,船身轻微的摇晃。定西大将军唐风屹立旗舰船头,闭目聆听着桅杆上海鸥发出的一声声鸣叫,带着淡淡腥味的潮湿海风强劲地拂身而过,白色的披风战袍随风飘舞,享受着大战之前难得的平静。
宽广的海面上,顾晓刀与唐一更的指挥舰旗舰左右护翼,破浪前行;除了这三膄较大的海船外,海天之间,六百多艘较小的海船也在前后左右穿行,顺风顺水,声势浩大。
为了这次征夷,除了将停泊在“长青岛”,一直没未下过水的三艘大吨位战舰拉出外,唐风强行征用了定西军辖区内所有的官船和民船,经过顾晓刀监工,数以千计从各地武力征调而来的船匠日夜赶工,改造成稍有规模,用于的海战船只。
“右翼,发现沧浪商船七艘!”高处眺望台的了望哨大喊,在右舷前方海平线上航行的哨船不分先后地挂出预警旗号。
神游天外的唐风倏然睁眼,心血忽动,高声道:“命令,唐一更军长,右翼船队,加速!满帆!必须抢占上风航位!命令左翼顾二公子向我靠拢!”
虽然对方只是七艘商船,但海战不同陆战,在辽阔的海洋上,很难准确地预测敌方船队的真实数量和实力,因此唐风认为,万不可掉以轻心,至少集中半个船队的二三十艘战船是有必要的。
唐风命令左翼各船只靠拢,是因为船队在航行时要尽可能疏开队形以控制尽可能宽广的海域,避免被敌方军舰偷袭伏击,但是在发起战斗前或者必需适度靠拢,加强警戒密度,这样才能有效形成拳头,以整体战力击败对方。
常年驻守“伽罗”海岸线,唐风的“定西军”虽然已经有了一整套用于调度指挥的旗号、灯火以及鼓角等调度手段,但实战中战况瞬息万变,船队统帅仍然很难精确的指挥各船,因此在进入战斗之前,适度靠拢集结,缩小各船间距离,还是比较靠谱的做法。
海上作战,基本要在接仗之前排列一字长蛇阵型,抢占上风有利阵位,这样船队统帅就可以根据战斗进展情势,很好的掌握战局;处于下风的一方,受逆风影响,行动自然相对也比较困难。
“右翼战船已经接战,对方七艘商船,挂的是‘黑山家族’旗号。”了望哨再一次大喊。
风帆兜满海风,旗舰速度再增,激起的浪花猛烈地抨击在船身。顾晓刀所属的各艘战船这时已经纷纷转向,好象饿狼一般从四面向商船航线包抄过去。
不到半个时辰后,当“定西军”逐渐靠拢的左、右、中、后四哨数十多艘战船气势汹汹地跃出海平线时,在望远镜中,那七艘黑山商船显然有点慌了神的样子。
改装后的战船,在为感和船底都加强了实用性,其快速灵活都不是重载的商船所能比拟的,任何商船突然见到几百艘商船包抄过来,都不免会有些慌神。
“不像是沧浪人的军用侦查船。”唐风放下望远镜,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道:“右翼分出就可,其余战船保持队形,继续向蛮岛进发。”
“是。”瞭望哨迅速打出旗语。
船队又行驶不出多远,顾晓刀一舢游至,白衣一跃,登船道:“前方有情况,蛮部诸岛土著已经察觉了我们的动向和用意,联合大约千余艘大小渔船,首尾相连,船上多蛟、蛇、鸟、鲛等异类半兽人,仗以竹弓木矛等武器,大有鱼死网破架势。”
“这些愚蠢无知的野人,命令全队迎上去,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定西军’船坚炮利的厉害!”唐风大笑道。
这时右翼船队的指挥官上来禀报,“大公子,黑山家族的七条商船都拿下了。”
“这么快啊?有伤亡吗?”唐风有些诧异的问道。
黑瘦精练的唐一更回答道:“只伤了二十几个,折了六个兄弟,那些‘黑衣社’的点子凶顽不化,手底下硬得很!”
唐一更脸上带着点狰狞的快意说道:“满满七大船的女奴——”说得几个人都笑了,用暧昧的眼神望着呵呵闷笑的某更,努力强忍着笑意。
“黑山家的那些男人全部杀掉,丢进海里喂鲨鱼,那些女奴嘛,你们若是看中了哪一个,就暂时留下来受用吧,其余的女奴,派一队精细点的兄弟送回‘伽罗’交给顾爵爷和‘狼都’方面交易,告诉爵爷,亲兄弟、明算账,和安伊晨那个臭丫头谈价钱时,务必要把价钱抬到最高限度,东野那小子抢了整个‘风翼王国’,现在可肥实的很呢。”唐风笑了笑,接着又说道:
“好了,闲话少讲,我们没时间惜香怜玉了,那些不自量力的野蛮人已经伸长脖子等着我们的军刀了,今天我们就荡平怒海蛮部,听明白了没有?”说着,唐风俊秀的脸上露出煞厉之气,眼睛里充满了强烈的贪婪欲、望,语气中的血腥味道,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
“明白!”顾晓刀和唐一更等人大声回应。
战船追逐,浪花飞卷。
阴森的杀气弥漫海面,激战在即。三艘主力战舰的火炮早已装填好了弹药,一根根黑洞洞的炮管,就等着从舷窗伸出去喷射烈焰火雷。
各个跟进的战船上除了下达军令和复述军令的喊声,就只有战船快速划开海水,波翻浪滚的声音,以及海风鼓起风帆的‘呼呼’响声。
在海战中,通常来说,船只数量上处于劣势的一方,总是倾向于保全其船只,不愿轻易硬战受损;养成了这种习惯倾向的一方,也因此较喜欢切入敌船的下风一侧攻击,这样一来,一旦战事不利,他们亦可以很快地顺风月兑离交战海域。
照常理说,敌我双方的战船都在竭力抢占上风位置,日但世代居住在海外荒岛的土著蛮民,多以渔猎为业,洞穴巢居,男女混交,繁衍生息,本自与世无争;发现岛群附近出现大量充满敌意的武装船只,就临时出动了各蛮岛所有的大小渔船,试图保护自己的家园不受到外界的恶意侵害,根本毫无战法可言,眼见己方船队实力不济,土著蛮民干脆丢弃木制武器,急欲月兑离对方攻击范围,而唐风则调遣众船衔尾紧追。
追逐围歼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辰,天色渐晚,局面其实对土著蛮民是不利的,顾晓刀和唐一更的两支船队正在从远端海域包抄堵截,土著蛮部的海上活动范围正在不断缩小。
唐风铁了心要吃掉这些岛民,用这些无辜的青壮男女,向急需人力资源的狼群换取巨额利润。以每艘主力战舰带十艘左右战船为一波纵列出击,每次只以一艘战船以舷侧炮火向蛮部渔船轰击,其余各船则忙着装填弹药,一艘船发炮完毕,第二艘船接力发炮,一艘接一艘的依次进行,丝毫不给蛮民喘息的时间。
在一通猛烈炮火击垮惊慌四散的蛮民抵抗意志后,一阵兴奋的呼喊响起,顾晓刀指挥的的二十几条战船,仗着船身的速度,在海上的追逐中,再一次抢到了有利的上风位置,正顺风下压,迅速接近岛民联军船队,将海战主动权实打实的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干得漂亮!”唐风兴奋的击掌喝彩,自领的中路船队如一字长蛇,摆开一列纵队,一面向前快速航行,一面向锐气已失的岛民船队开炮轰击。
从一开始战斗发起,“定西军”战船的炮火,就对准了蛮部渔船的桅杆和帆缆进行连续的精确打击,做为旗舰的三艘大船配备在船头的重型火炮,发挥了超乎想象的作用,迅速击毁了好几艘蛮部渔船船的桅杆和帆缆,断绝了对方顺风逃跑的可能。
“下令各船炮击蛮船船壳,务要击沉或摧毁之,逼迫那些野蛮人下海求降。”定西大将军的命令,使得各船炮手都非常兴奋,炮火分外的猛烈。
怒海海面上硝烟弥漫,鼓角轰鸣,炮声隆隆,沉重的实心铁弹呼啸而出,落空的铁弹溅起高高的水柱,海水仿佛在燃烧。
“定西军”猛烈的炮火,使得这支岛民乌合之众从一开始就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无论是船长还是一般的渔民,都已经感到心惊胆颤,人心动摇,士气一落千丈。
一艘艘被击毁的蛮部渔船正在急速向下沉没,落水的土著兽人就如同在下饺子,硝烟从船舷喷出,迅速弥漫,遮蔽视野,轰隆的炮声在海面上回荡。
“抢上蛮船,杀!”唐风兴奋的快叫道,战斗开始进入短兵相接的混战,“定西军”欺近对方,纷纷纵身一跃,跳到蛮部渔船上浴血厮杀,发泄他们的狂野凶悍。
在被数轮猛烈炮火轰击得晕头转向、死伤狼藉的土著们纷纷投降求活,甲板上的唐风瞪着血红的眼珠,哈哈狂笑道:“我们发大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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