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梁大壮生得又高又壮,可这厮的胆还不如一颗芥大,看到从环彩阁内又涌出了这么多人,吓得抓着胡小天的手臂,躲在他的身后,哀求道:“少爷,是他们硬拉我进去,我哪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胡小天瞪了这厮一眼,这会儿懂得装无辜了,从蓬阴山到燮州只怕老的银两都被你这个奴才败得干干净净了。眼前的形势下没工夫跟梁大壮算账,还是等事情过去后再说。
梁大壮又道:“少爷,行李全都被他们抢去了,官印和书全都在里面。”
胡小天点了点头,笑眯眯道:“这位大婶,看您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应该也是个胸怀坦荡,宅心仁厚之人,怎么说出来的话却如此狠毒呢?”
慕容飞烟来到胡小天身边,低声道:“少跟她废话,她不是好人。”她已经看出这帮人是环彩阁的鸨母和护院。
慕容飞烟看得出,胡小天当然也看得出,可眼前的情况还是有些复杂,真正要大打出手,这边有慕容飞烟应该是胜券在握,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找回自己的官印和书。
那鸨母一双小眼睛在胡小天的脸上瞄了瞄,她这种角色最擅长的就是识人观相,从对方的样貌气质,举止谈吐就能够掂量出对方兜里到底有多少银两,至于梁大壮,那是她的手下看走眼了和她无关。
鸨母格格笑了起来,声音如同老母鸡抱窝,胡小天不禁暗叹,环彩阁在史学东送给自己的那张**图上可是大大的有名。用圈圈标注,应该是风月场所最顶级的存在,可从所用的这位鸨母,也就是妈妈桑的形象看来,不过如此!这样的妈妈桑手下又怎么可能有顶级的货色?看来外界传言未必都是真的,又或者史学东这狗曰的故意坑害自己,误导自己?曰了,等老有朝一日返回京城再找你算账。
鸨母仍然捏着嗓道:“这位公一看就是**人物,英俊潇洒,高大威猛,玉树临风,气度不凡,比起那个猥琐下流的死胖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胡小天微笑道:“大婶真是有眼光,您口的这个死胖是我的随从,敢问他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让你们群起而攻之,将他暴打的如同猪头一般?”
鸨母格格笑了起来,手的手绢还妩媚地向前招展了一下,她不做这动作还好,这动作一亮相,差点没让围观众人把隔夜饭给吐出来:“公,您一口一个大婶,真是让奴家汗颜,其实人家今年才二十七岁,我叫香琴,你若是觉得跟我投缘,就叫我一声琴姐吧。”
胡小天哈哈笑道:“妙极妙极,我刚刚叫您大婶只是尊称,其实这世上又有哪位大婶能够长得像琴姐这般丰满,这般富态,珠圆玉润这四个字对你实在是再适合不过。”
香琴胖胖的两只手居然有些忸怩地绞着手帕,然后极其夸张地捂在自己更为夸张的胸口,娇滴滴道:“这位公可真会说话,说得人家小心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敢问公高姓大名?”
胡小天微笑道:“琴姐真是冰雪聪明,在下就叫高明,居然一下就被你猜到了。”
“是吗?”香琴惊诧万分,然后和胡小天一起笑了起来,两人在哪儿谈得热火朝天,全然当周围人都不存在。两边的人马都有些发懵,不知这两位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连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觉得索然无味,本以为就要上演一场火星撞地球的血腥搏杀,可突然双方来了个化干戈为玉帛,眼看就开始和谈了。
香琴道:“我说高公,我跟你真是投缘,按理说吧,打狗还得看主人,我们把他打成这个样原是我们不对。”
胡小天笑道:“不知者不罪,再说刚才咱俩还不认识,琴姐,其实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咱们没必要玩暴力您说对不对?”
香琴笑道:“高公……”
“叫我高兄弟就行!”
香琴笑得小眼睛完全眯成了一条细缝:“高兄弟,其实我最讨厌的也是打打杀杀,人家一个女流之辈最讨厌的就是舞刀弄枪,可你这条狗啊,真是太过份了。”
梁大壮耷拉着脑袋,耸着肩膀,不是没意见,是不敢有丝毫意见。
胡小天道:“琴姐,他虽然是我的随从,可他也是人,是人都会做错事,都会有自尊,还请琴姐留些情面,他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我来担待。”
香琴笑得越发开心,胖胖的左手向后方一扬,马上有一名护院将木棍塞了过去,香琴怪眼一翻:“我呸!你脑袋里面装得全都是屎啊?老娘要得是小!”
马上又有一人递过她的小,何谓小,却是一个算盘,香琴算盘在手,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在我这里吃了一顿饭,凉八热,四道甜品,两道羹汤,五十八两银,开了一壶三十年的女儿红,十八两,两壶上好的明前龙井,三十三两,四位姑娘左右相陪,全都是我环彩阁一等一的美女,每人二百两还算是友情价,算上刚才打坏我的桌椅板凳,姑且算你十两纹银,加在一起一共是一千零一十两。”别看她的手指粗短,可拨动起算盘来还真是不含糊,噼里啪啦,手指灵动如风。香琴算完,一双小眼睛望向胡小天,重新又眯成了两条细缝:“今天高兄弟亲自前来,咱俩又如此投缘,这个面我不可能不给,这十两银我就不要了,整整一千两,给了这笔钱,之前这胖的事情一笔勾消!”
胡小天心暗骂,你丫不如去抢钱,当老好欺负啊?坑外地人啊?二百两银一个?胡小天向梁大壮望去,这厮还真是**啊,居然一下叫了四个。
梁大壮苦着脸道:“少……少爷……我啥都没干……就是模了两下手……”
门前传来数声怒喝:“何止,你还亲了人家脸蛋……”
胡小天循声望去,四名浓妆艳抹的女站在门前,一个个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梁大壮这口味可真够重的,面对这样的货色,怎么忍心下得去嘴?
慕容飞烟冷哼一声,虽然她站在胡小天的立场上,可她一样看不起梁大壮的所为,认为这种人不值得同情,送了一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等于将胡小天一并骂了进去。
香琴的耳力极其灵敏,居然将慕容飞烟的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依然拿捏出妩媚妖娆的笑意:“妹妹的这句话我可不赞同,我这位高兄弟何等人物岂能和这死胖相提并论?”
胡小天笑道:“对极,姓梁家的事情干我屁事。一千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琴姐,钱的事情咱们先放一放,却不知我的行李现在何处?”
香琴眨了眨眼睛:“行李?哪来的行李?这死胖身上?儿没有,空着两手来,空着两只手又想溜,哪有什么行李?”
梁大壮道:“我明明带了包裹进来,是被你们强抢了过去。”
香琴格格笑道:“死胖,强抢?抢劫可是重罪,话可不能乱说,我们环彩阁自从开业以来一直奉公守法循规蹈矩,违法的事情我们从来都没有做过,否则又怎么可能经营三十年直至今日长盛不衰?你也不打听打听,环彩阁每天收入的银两都在万两以上,就算是价值连城的珠宝放在我们姑娘面前,她们一样不为所动,区区一个包裹,谁会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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