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大耳刮子抽死你
怎么这么牛逼,还当不当这里是首都了。殴打何扁担的五个人分出三个人来对付这个看上去更为高大一些的,而另外两个则继续,拳打脚踢,下手狠毒。
来的好,老子心里正郁闷着呢。
怪只怪这三个人也是点儿背运气差,碰到叶天这么个能打能抗的变态,三脚踹到了三个人,踹到了就爬不起来,这还是叶天悠着来的,下手不至于出了人命,但就这样,肋骨八成还得断两根儿。
叶天心里暗自叹气,地上躺着的三个人中有一个明显是十几岁的孩子,这么小就跟着大人为非作歹,毁了啊。
“我就日你丫的!”
这话要是搁外地人嘴里,估计就得变成“我**”或者“我干你娘”之类的,但是人家北平人不这样说,就说“你丫的”,其实是一个意思,但是让人听了,感觉还是北平人有素质,不日我妈,想日我的脚丫子。
这话的声音是在脑袋后边,也怪叶天大意了,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感受到脑袋后面的呼啸的冷风,叶天急忙把头一歪,左肩膀头上一阵闷痛,一块红砖碎成两半,一半掉在了地上,一半抓在人手里。
回头一看,叶天怒了。操!老子就是闲的蛋疼可怜你。
这是一个更年轻的小伙子,面庞稚女敕,但是那粗乱如杂草的眉毛和那狠戾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儿。
我草,还来。剩下的半块儿板砖接着朝叶天的脑袋招呼过来,叶天不躲不闪,一耳光扇过去,连人带砖头瞬间在半空打了一个转,横着摔倒在了地上,一声不吭,晕死了过去。
“呸,毛儿都没长全就出来丢人现眼!”
场中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除了远处还有一些喧嚣声之外,整条街似乎都已经变成了一个按了“暂停”键的的电影镜头。
叶天捡起地上的那半块儿板砖,愣势势地走到郑三炮面前,手里的那半块儿板砖一晃一晃地掂量着份量,同时也上下打量着这个老头儿。
面前这个家伙踩着一双皮鞋,穿着一件黄色的皮衣,脖领子上围着一圈金色的长毛,也不知道是人造纤维还是貂皮,估计是前者。就是这个老头儿大额头显得特别突出,跟王八脑袋一个样。
“你是郑三炮?”
“……”
叶天眼一瞪,“说话!”
“是。”这老头儿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大概也是没把叶天放眼里。
“还挺横。知道打人是不对的不?咱们国家这么和谐,你这样当街殴打群众会产生多么恶劣的影响你想过不?要知道,国家三令五申一定要严厉打击各种形式的黑社会违法犯罪活动,严禁以任何形式聚集无辜群众进行违法犯罪,你刚才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社会治安。再者说了,咱们五千年文明向来推崇以和为贵,你说说,有什么事情非得依靠打架来解决呢,是不是?你想想……”
叶天同学开始跟人家讲道理,只是,这道理讲了一半儿,就被人给掐了。
“他妈的哪个不开眼的傻逼打架打到我郑家头上了,草!”
一个光头汉子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周围的群众慌不迭地闪开了一条道路,**个拎着铁锹、暖气管的人走了过来,裹着厚棉袄,清一色的大光头,冒着热气,白乎乎的。看着就吓人,叶天心里也是一惊,今儿个不会是遇到越狱犯了吧。
“**的!”
现场的形势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打头的那个光头双手举着一把铁锹就拍了过来,生生是把叶天当成老鼠了。叶天手里就剩下半块儿板砖,打个屁啊!身子一晃,先晃了出去,那铁锹横着拍下来没有拍到,倒是把地上的冻土给拍裂了一道缝,三九寒冬,硬地面冻的硬邦邦跟铁疙瘩似的,平常那锤子都砸不动,可见这小子是下狠手了。
妈了个巴子,反了你了!叶天是狠,可他心里有数,下手轻重他都有个份量,可是眼前这帮人,无论是这个拿铁钎狂拍还是刚才那个用板砖拍后脑勺的,都他妈是下狠手的啊,一个不对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啊。
光头看这铁锹没有拍到叶天,举起铁锹就又是一拍。
**的,真当老子是怂包啊!
要说不要命的打法,最高境界是鱼死网破,最低级的打法就是送死。很不幸,这个光头的打法就是后者,白白送死。叶天这次没有躲开,两步快速上前,右手一抬,一把抓住了正在拍下来的铁锹,顺势往胳膊窝里一夹,往后一拽,那光头立刻站不住脚了,身体一晃,叶天冲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狠,那光头只感到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眼睛里全是星星。叶天不依不饶,抬手又是一巴掌,同时把那铁锹抓在了手里,这就是他活命的家伙了。
“你妈比的,敢拍老子!”
“啪!”又是一大巴掌,对面的光头直接躺地上了,一张大嘴,全是血,脸蛋子肿成了猪头,跟**似的,趴在地上,身子一鼓一鼓的,像是在用气筒打气。
后面的人都懵了,他们给人打过闷棍,拍过板砖,掐人脖子套人麻袋的事情也都干过,可谁也没见过三巴掌下去能把人打的起不来的主儿。这他妈的得多大劲儿啊,手得多疼啊,嘶!
“郑三炮!”
站在大门口的郑三炮傻眼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不说都是一挑十的角色,但是单对单还这没蔬果,哪次不是拿出拼命的架子把人给吓跑的?可这次怎么好像都不好使了,小儿子被人一巴掌扇的昏死过去,二儿子还好,三巴掌才昏过去。二弯子街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啊。郑三炮不像刚才那般牛逼了,拿着扁担的手开始打哆嗦了。自己可扛不住他那一巴掌。
“耳朵聋了?要不要我给你治治!”
看到叶天抬起巴掌,张三炮身体一哆嗦,他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角色,但是今天这状况,似乎是没有那么简单。
郑三炮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那根扁担。
“何老哥,这家伙是怎么你了?”
何扁担从地上爬起来,身上不是泥就是雪,脏的很。走到郑三炮面前,扶了扶眼睛,其中的一个镜片已经碎了,“郑三炮,把我的钱还给我。”
郑三炮冷笑一声,“何扁担,我看你是挑扁担挑傻了吧。你打人在先,我没让你赔偿我医药费就算好的了,你还想从我这讹钱?不要命……”
“啪!”一个大耳瓜子呼在了郑三炮脸上,郑三炮当场转了三个圈,直到旁边的人扶住了他才停了下来,“当我透明的是吧。让你拿钱,费他妈的什么话!”
这一巴掌真是让周围的人打开眼界,扇巴掌扇出花样儿来的不多,把人扇的转圈的就更不多了,而且还是三个圈。事隔很多年之后,何扁担说起在郑家门口这一仗,还是忍不住啧啧赞叹,“要说扇耳刮子,还是人家叶天,想当年,那是,啧啧……”
知道现在不宜逞强,郑三炮狠狠地剜了何扁担一眼,不再说话。不是不想说,牙都松了,这嘴巴疼的吸口气都疼,还说个屁啊!
“你瞪什么瞪,再瞪有我的大?不服啊,来来来,咱来说道说道,我专治各种不服!”
看叶天那俩眼珠子,郑三炮当场从皮衣的内里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皮夹子,数出几张张红色的钞票递了过来。
“我大哥这一身伤怎么算?还有这身衣服,你赔得起吗你!”
郑三炮一瞪眼,就他这一身破烂拿去垫狗窝狗都嫌弃!正要说话,叶天也一瞪眼。郑三炮看到那一双眼珠子,又软了下来,在心里哆哆嗦嗦地劝慰着自己,不急不急,先让他们嘚瑟着,老大回来就好了,老大回来就好了……
又拿出了两张,钱包却被横空飞来的一只手给抢了去,“拿来吧你。看你的门面也不是差钱的人,怎么就这么抠呢。看你也快死的人了,要这么多钱干嘛。”
郑三炮被叶天这一番话气的直哆嗦,你才快死呢!你才快死呢!
最后在何扁担的劝说下,只拿了该拿的一千块钱,看他坚持,叶天也不便多说,顺便以误工费的名义给自己拿了三百块钱,临走的时候也不忘帮何扁担拿起那根扁担。
周围人一阵翻白眼。
………
“小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跟那王八脑袋是什么仇啊,咋地就把你按着往死里打呢。”叶天一边说话,一边给何扁担擦药。药是回来的时候在药店买的,就是一些便宜的碘酒、棉签什么,顺手拿了一盒阿莫西林,消炎用的。
王八脑袋?何扁担一想郑三炮的模样,还真是。想笑,嘴角一动,伤口裂开了,“嘶”,一阵吸冷气。
“我们给他修过地窖,一人一千块的工钱,可是他赖账了。”
“那怎么就你一个人要账啊?”
“另外两个人是外地人,而且一千块钱也不是个大数目,与其耗在这里,还不如找另外的工作,所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而且,这郑三炮家里有两个打架不要命的小子,还有一个当警察的大儿子,谁惹得起。见了他都得躲着走。”
“就这老王八的样子,当警察,当总统也是个王八蛋。”叶天骂了两句,放下手中的棉签,“行了,小哥,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叶天。”
“嗯?怎么了?”看到何扁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天问道。他心里肯定有事,不然也不会不说话了。
何扁担犹豫了一下,“要不,你还是先出去躲两天吧。郑家那三小子都不好惹,估计得找你麻烦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叶天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你别操心这个,他们动不了我,我这巴掌也不是吃素的。哈哈。”
看着拎着袋子走出门的叶天,何扁担心里嘟囔着,都吃挂面了,还惦记着自己的巴掌呢。
正想着,叶天半个身子走出去了,却又从门口退了回来。
何扁担纳闷,“怎么……二蛋?你怎么回来了?你们中午不是在学校……”
何苦眼睛里有几滴闪烁,却硬是憋着小嘴不哭出来,大头棉鞋上破了洞,露出里面的棉絮。
何扁担不说话了,那张脸上又布满了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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