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昭瞧见一阵耀眼的光芒从檀木盒子中射出来,心里也是十分的好奇。
他的视线落在卫长蕖的手上,心里暗暗猜想。
黑心肝的凌璟到底给了小丫头什么好东西,搞得这样神神秘秘的。
盒子被打开,当卫长蕖看清盒子里面的东西之后,一双清明皓月般的眸子简直是瞪直了,两道视线直勾勾落在手中的檀木盒子上,巴掌大的小脸上还隐隐溢出几丝震惊之色。
任她再不识货,也看得出来,盒子中的这颗珠子是宝贝啊。
檀木盒内铺了一层银色的贡缎,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躺在檀木盒子的正中央。
只见那珠子玉华圆润,周身泛着耀眼的光芒,珠子之中,隐含着几丝血红的斑迹,更神奇的是,那丝丝血红的斑迹竟然在珠子内上下浮动,就像血红的丝绸在风中飘舞一般,十分的好看。
顾惜昭瞧见卫长蕖的眼睛都盯直了,便忍不住问道:“喂,小丫头,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一颗珠子,”听顾惜昭问及,卫长蕖简单回道。
一颗珠子?——凌璟简直被她这句话给气死了。
这只瘦猴子果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就算天塌下来,凌璟向来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此刻,竟然因为卫长蕖的一句话,一口浊气堵在了胸口。
只见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眼前的茶杯,仰头猛饮了一口冷茶水。
喝口冷茶水消消火,否则他真不敢保证,会不会一时冲动,一把就拧断那丫头的脖子。
该死瘦猴子到底识不识货,这只是普通的珠子吗。
卫长蕖说完,顾惜昭紧接过话头,道:“小丫头,不就是一颗珠子吗,瞧瞧你那一脸惊讶的神情。”
顾惜昭与卫长蕖说完,便转目看向凌璟。
他瞧见凌璟被卫长蕖气得半死,一张脸臭臭的,心里就觉得一阵高兴。
“喂,黑心肝的,瞧你搞得这般神秘,本公子还以为你会送小丫头什么贵重的宝贝呢,原来就送了一颗破珠子啊,啧,真是小气,”顾惜昭轻啧一声,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气凌璟。
顾惜昭说话间,凌璟挑着一双凤目盯着他的脸,手下轻轻转动着桌上的茶杯,别有意味的把玩着。
待顾惜昭将话说完,他才悠悠开口,道:“既然三公子这般大方,不妨也送小丫头几颗这样的珠子,璟倒是想看看三公子舍不舍得。”
“不就是几颗珠子吗,有何舍不得的。”
顾惜昭只以为那檀木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夜明珠,祖母绿,猫眼之类的珠子,所以想都没想便爽口答应了。
他说完之后,才起身走了两步,靠近卫长蕖身边。
“小丫头,你将那颗珠子给我看一眼,等有机会,本公子也给你弄两颗来玩赏,免得有人说本公子吝啬。”
顾惜昭说完,还挑着一双桃花目,别有深意的瞟了凌璟一眼。
凌璟将身子懒庸的靠坐在椅子上,修长如玉的手继续把玩着桌上的茶杯,他并不太在意顾惜昭的话,只是挑着一双凤目,神色懒庸的盯着顾惜昭的脸,薄唇微微的抿着,两边嘴角挂着一抹等着看好戏的坏笑。
顾惜昭斜着眼睛,不着痕迹的瞟了凌璟一眼。
瞧见凌璟嘴角的笑意,他怎么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这时候,卫长蕖已经将檀木盒子递到了顾惜昭的面前,十分大方道:“啰,顾公子,你不是要看珠子吗,拿去看便是。”
若是给顾惜昭看一眼这颗珠子,便真再送她几颗其它的,她还是很意接受的。
瞧这颗珠子灼灼耀眼,鸡蛋般大小,若是家里多有几颗,夜里当灯泡使也是极好的。
明珠当灯泡使,还真只有卫长蕖敢想,敢用。
若是让凌璟知道,非得气到吐血不。
顾惜昭接过卫长蕖递来的盒子,然后垂目看去,待他看清楚檀木盒中的珠子之时,瞬间就傻眼了。
凤血灵珠——这盒子里装的竟是凤血灵珠。
顾惜昭僵硬的转动着双目,不敢置信的看向凌璟。
心道:黑心肝的凌璟,竟然将凤血灵珠给了小丫头,他滴祖宗,这是凤血灵珠,天下只此一枚,独一无二,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是求而不得的。
凤血灵珠不仅仅只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珠,据传说,凤血灵珠具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常人若是长久携带,以添福添寿。
卫长蕖瞟看一眼,她瞧见顾惜昭一脸惊色,久久不出声,便问道:“怎么?顾大公子,难道是这颗珠子有古怪,瞧你惊成得这副模样。”
能让顾惜昭惊愣的东西,想来是十分珍贵了。
卫长蕖转动一下双眸,不着痕迹的瞟了凌璟一眼,这人总算是懂得知恩图报了,算她当日没有白白出手相救。
顾惜昭还在捧着盒子愣,卫长蕖伸手就抢过来。
“喂,小丫头,别这么小气嘛,不就是多看了几眼吗?”顾惜昭感觉手一空,盒子已经重新落入卫长蕖之手。
啪嗒一声轻响,卫长蕖将檀木盒盖上,才与顾惜昭道:“顾大公子,你也看了这么半天了,难道还没看清楚吗,是谁说的,只要看一眼,便去找几颗这样的珠子送我玩,嗯,还记得吗?想必顾大公子是说话算话的人,嗯。”
说话间,卫长蕖眨巴着双眼,盯着顾惜昭的脸。
为什么他刚好要说大话呢,此刻,顾惜昭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个,小丫头,”顾惜昭抬起下巴,十分囧迫的盯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
“你知道盒子里的是什么珠子吗?”
卫长蕖随口接过话,道:“这是什么珠子,不就是一颗宝珠吗?”这珠子白里日都能光,应该不比夜明珠差吧,总之一点,这珠子肯定值钱。
不就是一颗宝珠吗?
凌璟,顾惜昭同时盯着卫长蕖那张巴掌小脸,这丫头说得倒是很轻巧,这丫头到底是不识货,还是故意说话气他们的。
顾惜昭张了张嘴,差点闪了舌头。
他定了定神,才与卫长蕖道:“小丫头,这是凤血灵珠,天下只此一枚,就连当今圣上想要,都是求之不得的,不是一般的夜明珠。”
当顾惜昭提到当今圣上的时候,凌璟的嘴角瞬间浮上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那笑容里还夹着淡淡的讽刺与嗜血。
那个人还不配得到凤血灵珠。
顾惜昭与卫长蕖说完,转目看向凌璟。
“喂,黑心肝的,你什么时候得的凤血灵珠,怎么连我都不知道,枉我将你当好兄弟,得了宝贝也不与我分享,真是太小气了。”
凌璟嘴角一勾,所答非问。
只见他神色懒庸的靠在椅子上,挑着一双凤目,盯着顾惜昭,悠悠开口道:“三公子,你不是说要送小丫头几颗这样的珠子吗,嗯。”
凌璟话落,顾惜昭睁大一双桃花目,瞪了他一眼。
天下只此一颗凤血灵珠,独一无二,这黑心肝的家伙明明是知道的,还故意引他上当,引他对小丫头说出那番话,满肚子都是黑水。
顾惜昭神色囧迫的转目看向卫长蕖,瞧着顾惜昭那副囧样,凌璟倚在一旁看好戏,那神情十分的惬意,该死的优雅迷人。
“小丫头,恐怕……”
顾惜昭刚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卫长蕖给截住了。
卫长蕖冲着他巧笑一下,淡淡开口道:“既然这凤血灵珠独一无二的,顾大公子也不必太过为难。”
顾惜昭听到这句话,心里简直是感动极了。
他神色感激的盯着卫长蕖,心道:还是小丫头善解人意,心地善良……总之,在心里说了卫长蕖一串好话。
是顾惜昭却有些高兴太早了。
当他对卫长蕖感激涕零的时候,突然听见卫长蕖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凤血灵珠独一无二,天下再难寻到第二颗,是顾大公子说过的话,也不能不算数,这样有损顾大公子的信誉度,为了维护顾大公子的信誉度,这样吧,我就委屈一下,”将话说到这里,卫长蕖还故意抬起一只手,挠挠自己的太阳穴,装出一副很懊恼的样子,然后才继续道:“顾大公子就随便去寻几颗夜明珠,东珠,猫眼之类的珠子送给我吧,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
卫长蕖这话说得是十分的理所当然,搞得像是她吃亏了一般。
凌璟坐在一旁,仔细的听着,待卫长蕖说完之后,他才抿着唇瓣,微微的露出些许笑意。
顾惜昭听得心都在滴血了。
亏他前刻还在心里说尽了卫长蕖的好话。
他怎么就忘记了,眼前这小丫头片子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
顾惜昭瞧一眼凌璟,再瞧一眼卫长蕖,这两个家伙,真是坑死他不偿命,他现在总算是彻底清楚明白了,小丫头与凌璟那黑心肝的分明就是一路人,同样是黑心,黑肺,黑肝,黑肠子,黑肚子,全身黑。
就在顾惜昭纠结无比的时候,春桃走了进来。
“小姐,又有贵客到了,夫人在招待舅老爷,害怕怠慢了贵客,让您去前院接待呢,”春桃恭敬道。
贵客——卫长蕖神色微凝,心里暗暗思模着,春桃口中所说的贵客恐怕应该是万来福,还有秦氏。
前些日,卫长蕖写了请柬,并亲自跑了趟衙门,将请柬送到了秦氏的手上,当日,秦氏还笑容满面与她道,十二月初十定要亲自上十里村来走一趟。
万来福倒是知道自家是今日办乔迁宴,想想所有的客人几乎都到了,就只差二人还没来。
想到此,卫长蕖便冲着春桃点了点头,道:“嗯,我这就去,”而后,他又与凌璟,顾惜昭招呼一声,道:“你们两个慢用,我出去看看。”
凌璟未说什么,只是视线落在卫长蕖的脸上,与她对视了一眼。
顾惜昭坐在桌前,气得拿起筷子,猛夹了几筷子菜吃,他一边吃,一边冲着卫长蕖挥手,道:“去吧,小丫头,你只管去招待其他的客人,不用管我们。”
这丫头绝对有气死他的本事,若是再与她说上几句话,他非得怄死不。
还有一个黑心肝的凌璟在一旁帮忙,他一个人应付两个黑心肠的家伙,简直是吃亏大了。
与凌璟,顾惜昭打了招呼,卫长蕖便不再多说什么,领着春桃便出了花厅。
两人走到前院,卫长蕖便看清了来客,果然不出她所料,来人正是万来福与秦氏,就连宋炀,宋礼学父子也来了。
县太爷大驾光临,看来秦氏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此时,江氏正在迎接四人,但是江氏嘴拙得很,却不知道与秦氏说个啥。
卫长蕖远远瞧见江氏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赶紧几步走上前去。
她走到秦氏等人的面前,含笑打招呼道:“秦婶子,宋大人,宋公子,来福叔,你们都来啦,这人多事杂,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秦氏瞧见卫长蕖,就觉得心里欢喜得紧。
众人还未开口说话,只见她伸手拉住卫长蕖的手,立马就热络起来。
她笑容满面与卫长蕖道:“长蕖,有什么好怠慢的,瞧你还跟婶子客气不是。”
说话间,秦氏才注意到卫长蕖今日穿了一身玫红色的罗裙,她细细的打量了卫长蕖几眼,忍不住就当众夸赞道:“哎哟,瞧瞧,咱们长蕖这一打扮出来,真是水灵呢。”
秦氏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里含着浓浓的笑意,卫长蕖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
秦氏的个性爽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的夸赞卫长蕖。
卫长蕖听了秦氏的夸赞之词,只是抿着唇微微含笑,眉间神色依旧清雅从容,丝毫不见半点扭捏之态。
“这一路舟车劳顿,真是辛苦大家了,秦婶子,杨大人,宋公子,来福叔,你们赶紧随我进厅去吧,”卫长蕖道。
卫长蕖说完,瞧见江氏蹑手蹑足的站在一旁。
她这才与江氏道:“娘,你只管去招待姥爷跟二舅他们,杨大人,秦婶子这边,我来招待就好了。”
“好叻,有啥事情,你让春桃叫娘一声就行了。”说完,江氏转身便去陪江家的人了。
卫长蕖正要拉着秦氏等人去花厅的时候。
秦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微微侧回头,对宋礼学道:“礼学,还不赶快将你准备的贺礼拿给长蕖瞧瞧。”
“好,”宋礼学听了秦氏的话,这才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木盒子递到卫长蕖的手上。
卫长蕖接过宋礼学递来的盒子,含笑道谢:“多谢秦婶子。”
“你这孩子,还跟婶子提谢字,有啥好谢的,你家乔迁新居,婶子来吃席,随份贺礼,这不是应该的么。”
秦氏握着卫长蕖的手,说话间,只见她笑容满脸,在外人瞧来,完全就像是一对感情极好的母女。
“这盒子里面装的也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就是一副字画,这副字画是礼学亲手画的,这次为了画好这副画,礼学是下足了心思的,不,都花了好几日的功夫呢,”秦氏又道。
秦氏说完,只见宋礼学的脸上瞬间浮上几丝红晕。
虽然宋礼学脸上那几丝红晕淡得不见,但是还是被卫长蕖尽收进了眼底。
秦氏待她过分的热情,她自然是知道秦氏的心思。
是卫长蕖对感激和感情还是能分得清楚的,她不能因为对秦氏的感激就去接受宋礼学,这太不符合她做人的逻辑了。
秦氏话落,卫长蕖装作懵懂不知,只是婉和的笑了笑,随即对宋礼学道:“如此,真是太感谢宋公子了。”
听卫长蕖如此说,秦氏心里微微有些小失望。
她心知,儿女的事情是急不来的。
故而她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脸上却未表露出半分。
宋礼学递上贺礼之后,紧接着,万来福也将自己的那份贺礼递给了卫长蕖。
卫长蕖收下之后,又说了一阵感激的话,随后她才邀着四人朝花厅而去。
待卫长蕖邀着宋炀等人离开之后,前院里,又炸开锅了。
这时候,不知是谁说了那么一句:“哎哟喂,那好像是县太爷,宋大人呢。”
这句话一出,将宅院里吃席的村民都给镇住了。
宅院里安静了小片刻,随即,一个传一个,才小片刻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县太爷全家上了新宅院来吃席。
只见前来吃席的村民,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嚼过没完没了,议论声是一波盖过一波,好不热闹。
席面上,潘氏靠近贾媒婆耳边,偷偷模模的小声道:“诶,贾媒婆,你说,长蕖那丫头咋就有这样大的本事呢,不光认识之前那两位俊美的公子,咋连县太爷也认识。”
潘氏说完,贾媒婆当即就附和她的话,道:“不是么,刚才那妇人穿得这样好,我是听说了,那妇人好像就是县太爷夫人呢,连县太爷夫人都拉着那丫头的手,瞧两人说话时的模样,热络死人了,你说那丫头咋就有这样的本事,将县太爷夫人都迷惑得团团转的。”
贾媒婆话把子刚落,潘氏又接着继续道:“真是没瞧出来啊,以前瞧长蕖那丫头怯弱得很,连一句大声的话都不敢吭,任由长燕娘又是打又是骂,是这才过了多久啊,那丫头就转了性子,你说,那丫头咋就突然变得这般有本事呢,这又是盖了宅院,还将县太爷夫人迷得团团转的,没准将来还能嫁给县太爷的公子。”
潘氏说这话着实是难听得很,搞得像是卫长蕖迷惑了秦氏一般。
贾媒婆伸长筷子,夹了一块肥肉塞进嘴巴里,只见她一边满嘴流油的嚼着嘴里的肥肉,一边挑起眼皮子朝正堂里瞧去。
她瞧着江氏穿着一身翠黄色的绸衣,心里,眼里是嫉妒得要命。
这杀千刀的丧门星,咋就这样命好,生得这样一个有本事的女儿。
贾媒婆心里嫉妒得要命,她将嘴里的肉嚼烂,咽下去之后,才靠近潘氏的耳边,悄声悄气道:“诶,铁锤娘,我是听说了,这阵子时间,长蕖那贱丫头经常山果子岭呢,你说,那果子岭啥也没有,漫山遍野全是酸得掉牙的野果子,长蕖那贱丫头常往果子岭跑做啥事呢,指不定那贱丫头是被山里的狐狸精给附身了,所以才变得这般厉害,又会勾引男人,骚臭的狐狸精,呸。”
贾媒婆与潘氏嘀嘀咕咕的说完,还附在她耳边轻轻的啐了一声。
虽然两个婆娘的说话声气很小,但是一旁的杨氏,余氏还是听了个大概。
杨氏的脾气较为火爆一些。
只见她睁大着双眼,狠狠的瞪着潘氏,贾媒婆两个老婆娘。
心道:这两个老婆娘的嘴咋就这样臭呢,比粪坑子还要熏人呢,长蕖好好的又没得罪这两个老婆娘,这两个老婆娘吃长蕖家的饭,还在这里嚼长蕖的舌根子,简直是该挨雷劈。
杨氏瞧着两个老婆娘七嘴八舌的说过没完没了,最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啪嗒一声响,桌面跟着颤了颤。
只见杨氏狠狠一巴掌,将手里的筷子拍在桌面上。
潘氏,贾媒婆嚼得入迷,生生被杨氏吓了一大跳,贾媒婆捂着胸口,瞪向杨氏,尖声尖气道:“长莺娘,你这是吃多了么,什么疯。”
杨氏连姚氏那泼妇都不怕,更加不会害怕贾媒婆与潘氏两个老婆娘。
若不是考虑到,今天是江氏一家乔迁办席的喜庆日子,这两个老婆娘这般数落长蕖,她一早就扑上前去,打烂这两个老婆娘的嘴巴。
杨氏双眼露出凶光,怒气汹汹的盯着潘氏跟贾媒婆。
“铁锤娘,贾媒婆,你俩这些年的饭都吃进牛**了么,瞧你俩都这把年纪了,还好意思在背后嚼后背的舌根子,你俩嘴巴咋这样臭呢,说出来的话,咋就跟放屁一样,咋没一句中听的呢,既然你俩骂长蕖是骚臭的狐狸精,你俩咋还来吃席呐,这席是长蕖办的,你俩不是嫌弃得很么,咋还要塞进肚子呢。”
杨氏一口气揭了潘氏与贾媒婆的老底。
而且,杨氏说话的声音又大声,又响亮,任宅院里再吵闹,周围邻桌的人都能听见。
听杨氏这般说,果然,周围邻桌的人都纷纷侧过头来,死死盯着潘氏,贾媒婆。
当众被杨氏揭了短,潘氏跟贾媒婆两个老婆娘顿时觉得羞愧极了,此刻,两人真是恨不得赶紧挖个地缝钻进去。
余氏也是忍无忍了。
杨氏说完,她也干脆接过话,继续道:“铁锤娘,贾媒婆,人要脸,树要皮,你俩都这把年纪了,咋还不知道要脸呢,咋还只知道在背后嚼人家的舌根子呢,长蕖咋得罪你俩啦,是没喊你们两家吃席,还是咋得罪你俩啦,你俩要这样埋汰她,既然你俩觉得长蕖丫头不好,还来吃席做什么,门口大敞着呢,没人拦着你们,赶紧滚出去。”
卫长蕖平日里处处照顾王老实一家,余氏是打心眼里感激她。
况且,卫长蕖的为人,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若是别人不先去招惹长蕖,长蕖这丫头是很善良,很好说话的。
长蕖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还被贾媒婆,潘氏两个老婆娘乱嚼舌根子,她就是看不怪,忍不了,这股火气冲起来,余氏便直接气愤的开口代替卫长蕖撵人。
余氏冲着潘氏,贾媒婆两人吼完,紧接着,邻桌又有几个心善的妇人愤愤附和。
“人家长蕖好心好意请你们两个婆娘来吃席,你们倒是好,反在背后嚼长蕖的舌根子,简直是闹心死了。”
“小山娘,你说得不错,是得将这俩嘴碎的老婆娘撵出去,吃顿席还闹得不得安宁。”
“今儿是长蕖家大喜的日子,这俩臭婆娘是专门上门挑晦气的,得撵出去,最恨这种背地里嚼舌根的婆娘了,”又有一个声音道。
潘氏,贾媒婆算是惹了众怒了。
听着周围邻桌的人都喊她们滚出去,两个婆娘心里简直是后悔死了。
都怪她们多嘴,若是真被撵出去了,这么好的一顿席哟,她们还没吃几口呢,老惜了。
周围骂声一遍,只见贾媒婆,潘氏都羞愤得垂下了头,半个屁不敢再放。
这时候,吵闹声传进了正堂。
怕事情闹大,不吉利,村长赵德全随着三位族长走到院子里,随即,听得赵族长拉开嗓子,站在院子里大吼一声:“吵啥吵,今天是长蕖丫头家的好日子,你们都缺心眼不成,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吵吵闹闹,是饭菜不够好,堵不上你们的嘴么。”
虽然赵族老上了年纪,但是嗓子眼是亮堂得很。
他一声吼下去,宅院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杨氏听见宅院里安静了,她也不畏惧赵族老的威严,道:“赵叔,不是大家缺心眼,而是铁锤娘,贾媒婆缺心眼呢,你说,长蕖好好请这两个婆娘来吃席,这两个婆娘不好好吃席,反倒是在背后嚼长蕖的舌根子,嚼得难听死了,我是忍受不了了,才吼了那么一句。”
杨氏话落,周围的村民都纷纷附和。
赵族老瞪了潘氏,贾媒婆一眼,怒吼道:“十里村咋竟出你们这些爱嚼舌根子老婆娘,还愣着做啥,好好的一场席让你们给搅乱了,还不赶快给老子滚出去。”
赵族老吹胡子瞪眼,潘氏,贾媒婆吓得身子颤了颤。
两个婆娘半声不敢再吭,灰溜溜的起身准备离开。
只见两人扭扭捏捏的走到大门口,因为走得太快,潘氏脚下绊了一下,她身子一歪,失去重心,然后重重的撞在贾媒婆的身上。
“哎哟喂!”随着贾媒婆一声哀嚎,两人滚在了一堆,摔了个狗吃屎。
瞧着两人摔着一堆,院子里顿时是笑声一片。
潘氏,贾媒婆觉得丢脸极了,就赶紧抓啊,扯啊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费了好半天力气,两个婆娘才从地上爬起来。
潘氏,贾媒婆爬起来,灰溜溜跑出宅院之后,只见在她们俩摔倒的地方,落了一地的馒头。
陈族老瞧了一眼地上的馒头,啐道:“两个臭婆娘,真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么,心肠咋那么厚实,连吃带拿,这是丢了咱们十里村的脸。”
听陈族老啐骂完,村长赵德全这才又邀着赵,卫,陈三位族老重新入席。
少了潘氏跟贾媒婆,席面上顿时就安静了,杨氏,余氏两个女人,这才心情舒畅的开始吃东西。
花厅里。
卫长蕖领着宋炀等人进来的时候,凌璟,顾惜昭已经吃好了。
只见顾惜昭懒慵慵的靠在长沙上,脸上早没了之前的阴郁之气,神色十分惬意无比,凌璟则是神态优雅的靠坐在一张单人沙上,他看见卫长蕖走进来,脸上的神色未变,依旧是浅浅淡淡的。
进了花厅,春桃赶紧去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
卫长蕖请宋炀等人入座,再准备沏茶。
花厅里有好几把单人沙,足够几人入座,宋炀站在一张沙前,当天看清凌璟之后,突然神色一愣。
这!这位公子好眼熟。
宋炀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便努力将双眼瞪大,还眨了眨。
当凌璟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落入他的双眼,他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之后,心神随之一颤,下意识就准备俯身行礼。
凌璟一眼就瞧出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当宋炀才准备弯腰的时候,凌璟就暗暗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宋炀自然是明白凌璟的意思,便重新挺直了腰板,一秒钟就恢复了神色。
随即,宋炀就挑了个位置,在凌璟的对面坐下来。
是坐在堂堂瑞亲王府世子爷的对面,还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实在是如坐针毡啊。
宋炀坐落之后,秦氏,宋礼学,万来福也才找位置坐下来。
恰巧,宋炀神色有异的时候,卫长蕖正在埋头沏茶,并没有瞧见。
她取了四只茶杯,再添上茶水,细心周到的递到秦氏等人的眼面前。
“秦婶子,杨大人,宋公子,来福叔,这是茉莉花茶,清香怡人,你们尝尝,”切好茶水,卫长蕖放下茶壶,含笑对秦氏等四人道。
顾惜昭瞧着卫长蕖对秦氏等人这般热情,照顾得这般周到,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只见他扬起身子,挑着一双桃花目,与卫长蕖道:“喂,小丫头,怎么不见你对我这般热情,周到,啧,本公子的心受伤了。”
说完,顾惜昭还真做出一副十分心痛的神色。
秦氏端起茶杯,轻轻刮了刮浮在茶水上的茉莉花朵,然后看向顾惜昭,笑道:“这位公子,长蕖年轻不懂事,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能够谅解一二。”
在秦氏的眼里,卫长蕖就跟自个的女儿差不多,当然若是能成为自个的儿媳妇就更好了,此刻,听顾惜昭这般说,她自然是要帮着卫长蕖说几句话,解释解释。
秦氏说完,卫长蕖白了顾惜昭一眼。
她与秦氏道:“秦婶子,你别管这位顾大公子,这位顾大公子是随便得很,完全没将自己当客人。”
“再说了,秦婶子是我家的贵客,我自然是要好好招待,”说话间,卫长蕖轻轻的挑了顾惜昭一眼。
凌璟坐在一旁听着。
瞧着卫长蕖半点不相让顾惜昭,他的嘴角竟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这一笑,更是显得他容颜出尘,谪美如仙,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气质。
宋炀瞧一眼,晃了眼,他堂堂一个男人,竟然也晃眼了。
难怪尚京都流传,瑞亲王府的世子爷,俊美出尘,天下无双,无人能与之匹敌。
往年他入尚京,只得有幸远远观之瑞亲王府世子爷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是惊为天人。
就在宋炀遐想入迷的时候,秦氏伸过手,轻轻拽了他一下,关心道:“老爷,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脸色有些不好,莫不是出来吹了风,身体不适。”
听秦氏这么问,卫长蕖也赶紧道:“杨大人,是否需要安排一间客房,你先去休息一下。”
宋炀瞧一眼秦氏,卫长蕖关怀的模样,摆了摆手,回答:“我没事,不用这么麻烦。”
“宋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既然是出门散心的,就该好好放松一下心情,”宋炀说完,凌璟突然开口与他道。
“是,这位公子说得极有道理,”宋炀当即就接过凌璟的话,他与凌璟说话时的语气,还带着淡淡的尊敬之意。
宋炀说完,凌璟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翘起唇角,露出一抹淡然的浅笑。
卫长蕖转动着一双清明皓月般的眸子,狐疑的看向凌璟,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一朵花来似的。
她有种感觉,凌璟这黑心肝的家伙认识宋炀,而且宋炀还十分畏惧他,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呢。
尽管卫长蕖用那种狐疑探究的眼神盯着凌璟,但是凌璟神色却半点未变,依旧优雅的靠坐在沙上。
卫长蕖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便从凌璟的脸上收回了视线。
秦氏饮了几口茶水,不禁夸赞道:“蕖儿,这茶水真香呢。”
“秦婶子喜欢就好,”卫长蕖看向秦氏,脸上露出淡雅的轻笑。
“秦婶子,这是我自己配的茉莉花茶,若是你喜欢,你们回去的时候,我让春禾给你包一些捎上。”
秦氏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道:“喜欢,婶子当然喜欢,只要是长蕖送的东西,婶子都喜欢呢。”
听卫长蕖要给秦氏茉莉花茶,顾惜昭也赶着凑热闹,插进话,道:“小丫头,本公子也要,你也让那什么春禾,给本公子也包上一些,待会儿本公子好带走,啊。”
卫长蕖侧头,瞟了顾惜昭一眼。
心道:真是什么事情,都少不了这家伙。
“我说,顾大公子,你那凤翔楼里那么多好茶,什么雨前龙井,铁观音,什么好茶没有,你干嘛就要盯上我家的茉莉花茶。”
顾惜昭盯着卫长蕖的巴掌小脸,扁了扁嘴,道:“小丫头,你不要这么小气。”
顾惜昭说完,卫长蕖听得心塞。
秦氏瞧见顾惜昭怜兮兮的模样,笑道:“顾公子,你不要与长蕖这丫头计较,待会儿啊,我让长蕖给你也包上一点。”
秦氏这样说,顾惜昭扬起一张俊脸,得意洋洋的看向卫长蕖。
“小丫头,就你小气,瞧见没,秦婶多好,多大方。”
卫长蕖真想跳过去,一拳敲爆他的脑袋:大方你个大头鬼啊,给东西的是她,好不。
几人聊了一会儿天,春桃已经将菜食都摆上桌了,卫长蕖这才邀着秦氏,宋炀等人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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