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 第九节:什么是神

作者 : 纳兰内拉

消失在朱批和宋歌眼里的蓉儿和伦夫,这时正慢慢地走着。

伦夫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液态矽露金晶所在的高塔,距离他们不过五百米,遥遥在望。可是,他和蓉儿走了十分钟。高塔还是遥遥在望,距离也还是有五百米,好象他们一直在原地踏步一般。

老头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又颓然放弃,好象有着什么顾虑。直到又走了一会,情形仍然没有任何改变。高塔还是保持着固定的距离,仿佛高山顶峰升起的火阳。看似就在眼前,却永远无法触模。

“皇后,看来我们不太受欢迎啊。”老头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话了。

“可以理解!”蓉儿浑不在意,她的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道:“有时候老大人上门,达哥不想见你,可是又不敢得罪你,所以只好钻到床底下,让我帮忙挡你的驾。”

老头啼笑皆非,道:“皇后,这个时候不要开玩笑了吧。”

“不是开玩笑,我说的是真事。”蓉儿的样子,好象陷入了回忆当中。她道:“达哥相当的怕你,常说你骂功无敌。”

“皇后,这话老夫不敢苟同了。”伦夫有点不爱听了,要不是现在要去找液态矽露金晶,老头能搬个板凳跟蓉儿好好的掰扯。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嘟囔着辩解道:“老夫直谏那是因为利国利民,是因为怕陛下犯错。至于在直谏的时候,言辞激烈一些,也是为了让陛下足够重视。”

“是呀!达哥也这么说过。”蓉儿仍然微笑着往前走,她道:“他说老大人有些事,看法虽然偏激,也过于刚直。但出发点却是为国为民。所以,惹不起只好躲了!只是苦了我每次打扫房间的时候,总要多擦一遍床底。好让咱们陛下从床底爬出来的时候,衣服看起来不是太脏!”

伦夫面红耳赤的争辩道:“皇后,这个……老夫绝对没有逼着陛下,躲床底的意思……陛下完全可以跟我当面说个明白……”

“不行啊,老大人……”蓉儿好象不经意的朝着旁边看了一眼,她道:“咱们陛下说过。你只要进寝宫找他。必然是怒火冲天。这个时候,只要被你堵住,必然先是一顿臭骂!什么昏庸无能,辨事不明之类话。不骂过瘾,你绝对不说正事。”

蓉儿说到这里,忽然停下了脚步。她道:“不瞒老大人。只要你来寝宫,达哥私下里总是叹息恶客临门,非常的头疼!”

伦夫被蓉儿这番话。说得心头百味杂陈。既憋屈,又难堪。他呆立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道歉吧?老头觉得自己没错。犯言直谏本就是他这个教育部长,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要硬说自己没错,好象也有点理不直气不壮。不管怎么说,霍达是火苗王朝的皇帝。结果给自己逼得钻床底。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蓉儿看着伦夫站在那里,张口结舌的样子,笑道:“老大人,你不用觉得难堪。陛下虽然对你的恶客行为无可奈何,但是也真心的理解。他一直认为,王朝有你的存在,是国家的幸事,民众的幸事,他自己的幸事。”

伦夫的嘴唇颤抖,问道:“陛下,真……真是这么说的?”

“是!”蓉儿肯定的道:“他有一次火椰酿喝多了,醉醺醺的跟我说。有时候真想把你的胡子拔掉,可是想想你为王朝付出的心血,为民众和学子付出的百年艰辛。他真的觉得,对于王朝,对于他自己,老大人绝对不可或缺。”

伦夫刚刚的憋屈,一扫而光。老头满脸通红,举起双臂,仰天大呼道:“陛下,老臣错了。老臣不应该总是那么咄咄逼人啊……”

说着,他情难自已,老眼当中泪水滚滚而下。

蓉儿走到伦夫身前,把老头的手臂的按下,轻声道:“老大人,既然我们不受欢迎,说不得要当一回恶客了。”

“没错!我这个使命传承人,也顾不得规矩了。”老头把眼泪一抹,盘腿坐在地上,道:“老夫倒要看看,液态矽露金晶怎么对待我这个老家伙。”

蓉儿走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发现不对。她们明显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幻境,而且还能从周围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情绪。也许是反感,也许是敌意,还有那么点无奈。

不管是什么,总之不是一个欢迎的态度。不然的话,五百米的距离怎么可能走这么长时间。蓉儿本想动用异能,看看能否暴力破局。

可是伦夫曾经跟她说过,液态矽露金晶根本就是另一种智慧生命,而且还是火阳神脑的主要材质。如果不能获得它的认可,想要硬来根本不可能达成目的。

蓉儿本想问伦夫,现在这种情形怎么办?可是发现老头的情绪不大对头,不但没有平时的果断老辣,反而表现得有些瞻前顾后。蓉儿本能感觉到,伦夫对自己有所隐瞒。她想想这次前来,老头和拉普商量的安全措施,好象全是针对凸焊万一变卦会怎么样。

至于前来获得液态矽露金晶的事情,却并不怎么在意,计划也等于没有。明显属于走一步看一步,要是发生什么事到时再说的意思。

蓉儿并不认为伦夫会有背叛的嫌疑,因为老头的为人绝对可以信得过,这段时间劳心劳力为了王朝,累得筋疲力尽。而且老头对可儿的爱护之情,也绝对不是假的。这些蓉儿都看在眼里。

既然不是背叛,就是另有隐情。

蓉儿不由得联想到,老头使命传承人的身份。她猜想可能是这个使命传承人的身份,对老头有什么限制。再看老头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于是,蓉儿把霍达曾经说过的话,告诉了伦夫。

这一来,果然激起了老头心中的愧疚。

伦夫盘腿坐在那里,双手叠放在小月复处,正要不顾自己使命传承人身份的限制,准备发动异能。老头活了二百多年,一直没有在人前动用过异能。很多人甚至认为,伦夫的异能没有觉醒。

其实不是老头不想动用异能,而是他的异能比较特殊,功能也只有一个,就是召唤火阳神脑的异能投射。可以短时间借用火阳神脑的异能力量。

但是因为火阳神脑的力量,对身体的负荷要求太大,所以一辈子只能用三次。用完之后,老头也会耗尽一切,油尽灯枯。上次凸焊入侵卡尔斯的时候,老头曾经秘密的用过一次,就是为了阻止液态矽露金晶,直接参与凸焊攻打卡尔斯。

伦夫刚刚要发动异能,蓉儿身边不远处的空间,忽然一阵扭曲。接着片片银辉洒然,仿若雪花飘落。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道:“使命传承人,不要忘记当初的约定。永远不允许,在我们面前召唤那个白痴。”

蓉儿向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一个银色的光球,发出万道毫光,从空间扭曲的地方出现。

“火阳神,我也是被逼无奈。”伦夫从地上站起身,道:“这是我们皇后,我们是为了救另外一个使命传承人而来。”

“不要叫我火阳神,我不是那个白痴,这个名字不适合我。”银色光球的声音,充满了怒意,整个空间都在震颤。

“我是使命传承人,称呼你为火阳神,是我的责任也是信仰。”伦夫表现得不卑不亢。他道:“我们的约定当中,没有改变你称呼的要求。”

银色光球的体积猛然扩大,一下子升入高空,光芒炽烈的程度,刺得伦夫和蓉儿几乎睁不开眼。它大吼道:“使命传承人,你给我听着,不要试图激怒神灵!我的名字叫做光神,是光之一族的神灵。”

伦夫本想反驳,可是银色光芒忽然变得重如山峦,压迫的老头身形摇摇欲坠,呼吸都觉得困难。别说还想说话,能站着不倒就不错了。

这时一手扶着了老头,接着一阵柔和沛然的气流,替他挡住了如山的压力。老头用手遮住刺目的光芒,发现蓉儿扶着自己,身边浮现出一道气流组成的透明壁障,让周围的银光淡薄了许多。

“光神,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神吗?”蓉儿在银色光芒的重压下,也非常的吃力。但是她仍然竭力保持语气的平稳。她道:“我按你的要求,叫了你的名字。但是,也请你告诉我,什么是神好吗?”

“什么是神?”银色光球好象听到了什么可笑的问题一样,它道:“我就是神。”

“哦,这样……”蓉儿感觉压力越来越重,空气壁障好象有些支撑不住。她扶着已经快要人事不知的伦夫缓缓坐下,道:“那你能告诉我,你又是什么吗?”

“我就是神!”银色光球又绕了回去,他道:“神就是我!”

“你就是神,神就是你。我没有否认,但是我还是没有搞清楚,神是什么。或者说,你是什么?”蓉儿的话,感觉好像是在踢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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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正文已过300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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