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谷中。依旧前几日的模样,然而,此时,却是轩辕冽牵着马,左手紧紧的牵着凌菱,微微颔首与面前相识不过数日的三人告别。
离别的愁绪总是轻易的便让人内心难过到难以抑制,压抑的情绪迅速在心底蔓延,然后轻而易举的突破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将人周围的空气都染上压抑的色彩。
上官红雨眸中挂着泪珠,一双手紧紧的握着凌菱的,那样用力,似乎此次一别,他们便永生再难相见。
“小雨,别哭了。他们该走了。再晚的话,只怕要露宿荒野了。”上官天浩上前两步,环住上官红雨的肩膀,心疼的看了看妹妹,眸中亦是满是不舍。
“嗯!”上官红雨乖巧的点了点头,松开握着凌菱的双手,眼中的泪珠早已连接成线,窸窸窣窣的从眼角滑落,打湿她脚下的土地。
此刻连她身上大红色的纱裙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的悲伤一般,轻轻的摇曳着,让她显得那般的惹人生怜。
“二位保重!”上官天浩拱了拱手,深深的看了凌菱一眼,转过头去没有再言语。
“谢谢。”凌菱弯了下腰,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这样的离别太过寻常,并没有让她多出什么情绪,只是依旧淡淡的,温柔的含着笑向众人道着别。
转身在轩辕冽的搀扶下上了马,对着温如言颔了颔首,一抹狡黠从眼底划过,却马上便消失不见。
马蹄声渐渐远去,马上相拥的两个人的身影也变得渐渐模糊,三人静静的站立着,各怀心思。
上官天浩依旧环着上官红雨的肩膀,眼睛一直盯着马匹消失的地方,眸中神色复杂,却掩不住那抹淡淡的忧伤。
她终于还是走了。即使自己再想她留下,她始终不是属于自己的!她有属于她的天地!
上官红雨转身埋进上官天浩的怀中,眼泪汹涌,全身颤抖,竟是万分的伤心。
她本是打算让她做她的嫂子的,却没有想到误打误撞的与她成了姐妹。如今,她依旧淡淡的温柔的向着笑着与她道别,而她心里却多了一个重要的人!
温如言眸中满是疑惑,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似乎什么都没有在看。
他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凌菱临走前那抹狡黠的眼神,却始终无法明白其中的意味。
摇了摇头,手中的羽扇轻轻的摇动,转身便向着山寨中走去。
见温如言已经离去,上官天浩和上官红雨也紧随其后。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上官红雨匆匆摊开手心,一张蜷曲身体的小小字条便出现在她的手掌心中,淡白的颜色,却包含了太多的疑惑。
小心翼翼的打开纸条,面颊上却突然染上一抹潮红。抬头看了一眼因为她的举动而停下来的温如言,眸中神色复杂。
看到妹妹奇怪的样子,上官天浩不由得好奇,凑头过去,却看到了几个略显娟秀,却依旧歪歪斜斜的字:
问姻缘何在,远在天边者,温柔眸如言,近在眼前也。
上官天浩抬头看了一眼上官红雨,又看了看温如言,哈哈大笑着径直向着山寨走去,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温如言疑惑的看着满面潮红,却眼睛不停打量着他的上官红雨,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嘭!”一声,一阵火光便向着两人的方向席卷而来。
温如言一惊,也顾不得温润的模样,暗道一声不好,便向着上官红雨扑了上来。
火光冲天,不时传来噼啪的响声在耳边回荡。
温如言抱着上官红雨,就地滚了几圈,方才远离了火光的中心。
漫天的火光紧紧的笼罩着磐石寨,原本高耸的房屋渐渐的倒塌,一声声的哀嚎响彻在耳边,仿若来自地狱般,让人全身不由得寒,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不已。
温如言看着面前突然生的一切,眸光瞬间变得冰寒,竟是有一抹仇恨从眼底划过。双手却紧紧的环着早已疯狂的上官红雨,以免她冲进火光中。
“哥!”上官红雨满眼泪水,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一切,似乎有一丝期冀,却终于变成了沉重的绝望。
一股冰冷的感觉从心底蔓延,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她的眸中火红一片,却是没有一滴眼泪滑落。
哀嚎声渐渐消失了,再也没有一个人的哭喊。磐石寨的老老小小,全部在这一片火光中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
“温如言,你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磐石寨里那些老老小小,他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残忍?为什么?”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情绪,却仿佛暗藏着风暴,眼睛紧紧的盯着那片火光,没有一丝温度,满满都是仇恨。
“他们没有错!”温如言斩钉截铁的说着,眸中的仇恨却是丝毫不逊于上官红雨。
不过才七天,就等不及了吗?是,明明他们要杀的人是那两个,为什么要牵连磐石寨?为什么要将那些无依无靠的老人和孩子也牵连进来?
静静的看着,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火光渐渐黯淡,天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暗了下来。这一处却明亮异常。两人相携坐在地上,目光呆呆的看着曾经他们生活过的地方。
突然,一个黑衣人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他手里拿着火把,目光阴沉的看着渐渐熄灭的火堆。
眸光一转,眼中的神色一顿,嘴却比身体更快的做出反应:“还有两个!”
说着便向着坐在地上的两人奔袭而来,手中的长刀明晃晃的,透着火光,透出一股血腥味。
似乎是听到同伴的呼唤,从寨子的四面八方突然闪现出十余名黑衣人,齐齐的举着火把便向着两人本来,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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