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红雨和羽缨一愣,赶紧走上前两步,看着躺在轩辕冽怀中的凌菱,恭恭敬敬的道:“凌姐,我们要跟你去。我们保证不会再那样了!”
凌菱点了点头,不再看她们,将头深深的埋进轩辕冽的脖颈间,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嘴角牵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不论如何,这两个丫头都是造之才,她也舍不得让她们错过这么好的学习机会!
很快,一整天的时间,几人便走访了十多家有失踪孩子经历的人家。
太阳已经西沉,洒下金黄色的光晕照射着人家。温和柔美的光亮,似乎想要化解人世间所有的戾气。
愣愣的站着,眼睛不停的看着面前的清雅小居,一丝疑惑袭上心头。
这是十年前第一宗失踪孩子的受害者,他们经过多方打听方才找到。
没想到,穿街过巷,他们一直生活在原来的地方。
大多数丢失孩子的家人,都没有离开,似乎还在期盼着孩子有一天能够回来看看他们。
上前,敲了敲门,竹门内满园的青翠竹子随着清风的浮动而摇摆着纤细的身姿。
“谁啊?”一个满头白,面容却姣好的妇人缓缓的行了出来。
她步履有些蹒跚,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然而,那双饱含风霜,却早已恢复平静的眸子,充满了历经岁月的平淡,让人不自觉的被吸引。
“您好!我们是来打听一件事情的。”凌菱温和的笑着,眸子平静无波,只是和善的看着妇人。
“进来吧。不知几位要打听什么事呢?”妇人将他们请到了院内,在竹林旁的石桌旁坐下,进屋奉了茶,脚步缓慢,微笑的问道。
“夫人。听说,您家老爷以前是萨达族的长老?”凌菱微笑的抿了一口茶,抬头看着已经在他们面前落座的老妇,轻轻的问道。
老妇微微一笑,然而,眸中却是多了几分凄楚:“是啊。不知姑娘问这个是”
老妇疑惑的看着凌菱,花白的头衬着她姣好的容颜,显得格外的雍容。
“哦,没什么。夫人这头是”凌菱和善一笑,轻巧的转移了话题,柔和的目光扫了一眼夫人的满头银。心中虽早有计较,却只等着这妇人答话,便以接着话头继续问下去了。
“哦,十年前生了场大病,就成这样了。”夫人笑笑,却是含糊其辞的回答。
“您家老爷是出门办事了吧?”看了看这略显荒芜,却并不失优雅的庭院,凌菱看了一眼妇人身后的木门,缓缓问道。
那妇人明显的一愣,似是没有预料到凌菱会有词一问,瞻首瞬间抬起,一双眼睛满含戒备的看着凌菱。
凌菱微微一愣,看来,那些人说的没错。
自从孩子失踪后,不到几天,她的丈夫便离世了。这对于一个妇人的打击,只怕是难以想象的吧!
一夜白,虽然只是听说,却也相信确有其事。一个人悲伤、心痛到了极限,一夜白却也是能。
“夫人不必如此。我们来,不过是想帮夫人找到孩子,没有别的想法,夫人大以放心。因为,丢孩子事件,是从您家开始的,所以,我们”上官红雨看到夫人眼中的戒备,心中不由一顿,但又想起凌菱之前的叮嘱,话中的语气却是平静了几分。
那妇人依旧疑惑的看了上官红雨一眼,又转而看到凌菱。
见她一脸温和的笑意,心中的戒备稍稍放下了几分。努力回想着往事,眸中虽依旧平静,却早已蕴满了波涛汹涌的泪水。
“方儿那个时候,刚刚过了七岁的生日。那天他爹送他去私塾,说是孩子都七岁了,是该学点东西了。不求将来能显贵,却也总会是一个知书识礼的谦谦君子。方儿那天格外的高兴,我们家虽也并不宽裕,却还是为他添了一件新衣。
过了大概半年的时间,一天,方儿回来高兴的跟我说,先生夸奖他,说他文章写得好。因为我们萨达邑的邑守,本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家,对于当地的私塾很是重视。
听说我们家方儿成绩不错,第二天便说要请我们方儿到他家做客。我心想,我们老爷虽是族中的长老。是,自从当今陛下废除了民族自治之后,我们也就成了平头百姓。
人家邑守要见我们家方儿,我们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因为家中实在没有闲钱,于是便拿了件干净整洁的衣服给孩子穿上。
第二天,他爹就送他去了邑守府。一去,便住了两天。
后来,方儿回来一个劲儿的高兴的说,邑守府有多么的好玩儿,邑守人有多么的好,给他吃了多么好的东西。
我听着心里高兴啊!是,没过几天,方儿就没了。”
妇人说到这,已经泪流满面,不停的用娟帕擦拭着面颊上的泪痕。然而,泪水却是越积越多,似乎下一刻便要集成一弯泉水一般。
“夫人,您能不能说说,方儿失踪那两天的情形?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凌菱看着妇人痛苦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却依旧狠了狠心,问出了口。
妇人依旧沉浸在回忆当中,听到凌菱的询问,抬头看了凌菱一眼,继续道:“那几天,方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是,方儿失踪的前一天晚上,他突然说想要穿那间我给他做的新衣服。
那件衣服本来是打算等过年的时候,给他当新衣的。
我不停的劝他。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十分听话的方儿,那天晚上却是铁了心的要穿那件衣服。
他好像知道,他要离开我们似的。
无奈,我跟他说,只能穿一晚,明天就得月兑下来。他还十分乖巧的点头答应了。
我给他掖好被子,便走到自己屋里去睡了。
是,谁曾想,那竟是最后一次看到他!第二天早上,一大早起来,去叫孩子起床的时候,却现他的被窝已经凉了。
我还心想,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勤快了。也没多想,便去做饭了。
是,等我的饭都做好了,他却还没有回来。我心里一沉,赶紧把他爹叫起来,就挨家挨户的去找。
是,谁也说,没有看见我们家方儿。
他爹不到几天,便去了。”
妇人呜咽的苦出了声,一幕幕的往事一下子又再次涌上脑海,那并未结痂的伤疤,依旧鲜血淋淋。即便不去触碰,都已经让她生不如死,更何况,如今却是要死命的按着,更是让她一下子仿佛失去了所有,整个人的精神都垮了下来。
此刻的她,再不是初见时的雍容典雅。她只是失去孩子的母亲,一个失去丈夫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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