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滴鲜血从凌菱的手指上滴落,缓缓的滴进了水泊中,渐渐的晕开。又是一滴,再一滴成片的血迹滴落在脚下的水泊中,渐渐将水泊的颜色也染成了一片暗红,在地面扬起一朵娇艳的花儿。仿若娇艳的曼陀罗,充满着嗜血和杀伐。
“菱儿!”轩辕冽突然站起身走到凌菱的身边,抬起她的手便要往嘴里放,眸中的担忧令凌菱一阵动容。
却是最快的敛了心神,从轩辕冽的手中抽出手指,一双眸子淡淡的看着秦源脸上的神色。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眸底却满是冰寒。
秦源不觉得打了个冷颤,却依旧强自定着心神,向外唤道:“来人,传府医!”
轩辕冽愣愣的看着凌菱,她的动作,他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那茶杯分明是她故意打碎的,手指上的伤口也是她自己弄的。只是,他并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
凌菱的眼睛一直微笑的眯着,看着秦源的一举一动。似乎是已经将他看透,让他无所遁形。
将轩辕冽冰凉的手指握在掌心中,手指在上面一笔一划的书写的,竟是“有毒”两个字。
轩辕冽一怔,方才回过神来。
刚刚还在疑惑为什么那滩水会变成暗红色,原来,竟是因为有毒!
好!不错!不过刚刚见面,就想给他下毒,这个邑守,胆子还真是大啊!
想着,嘴角渐渐扬起一抹笑意,眸中却是一片冰冷。
府医听到传唤,早已急急的跑了过来。略显单薄的身子,背着沉重的医药箱,显得有些颤抖。
号过脉,请过诊,府医捋了捋自己苍白的胡须,躬身一礼道:“并无大碍,不过是皮肉伤,养两天便好。只是,这两天最好还是不要沾水的好。”
认认真真的包扎了一番,凌菱手指上多出来的白布竟是整整的将她的手指裹成了一个粽子。
眯着眼睛,盯着看了看,不由得轻笑出声:“秦大人府上的府医,还真是尽职尽责呢!”
秦源一愣,继而谄媚的笑道:“夫人谬赞了。”
凌菱看了一眼秦源满面恭敬,却眸底含笑的模样,心底冷冷的一笑。
以为即便我没有喝茶,手指被茶杯划破,你的阴谋便能得逞吗?你还真是太小看我了呢!
“秦大人。我听说,十年来,萨达邑失踪了很多孩童。有其事?”轩辕冽不再拐弯抹角,径直的开门见山的说道。
秦源似乎没有想到,轩辕冽居然这么快便将话题转到了这十年来的失踪案上,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继而,又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面孔:“是啊!微臣也很痛心哪!十年了,几乎每年都有孩子失踪,微臣这个邑守当得实在是,愧对皇上,愧对百姓啊!”
说着,拱手朝着圣都的方向就是一礼,眸中似乎还有泪光在闪烁。惹得凌菱心底一声冷哼,愣愣一笑。
还真是说谎都不用打底稿呢!这么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真真是笑至极!
“秦大人也不必如此!秦大人毕竟也竭力去找了,皇上和黎民是不会怪罪秦大人的。”轩辕冽笑着看了一眼秦源的模样,眼底的冰冷越的浓烈。面上却是一片柔和,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瓷白的手指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谢侯爷安慰!”秦源冲着轩辕冽躬了躬身,以示感谢。
“秦大人不必客气。对于此案,秦大人有线索?”轩辕冽缓缓放下茶杯,动作缓慢,嘴角含着笑,却是满含嘲讽。
“微臣无能,十年来,竟是没有一丝半点的线索。”秦源说着又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心中暗暗嘲讽着,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轩辕冽,虽有冷面战神的称号。如今,看来,不过是生得一张俊美容颜,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恐惧的。不过,他冷眼旁观的模样,却是让他有几分忌惮。那样子,仿佛在看一个小丑在演一出并不笑的戏剧一般。
他旁边的那位侯爷夫人,更是一双眼睛仿佛能将人看穿一般,让他感觉他在她的面前,仿佛没有穿衣服一般。
轩辕冽手中的茶杯终于放了下来,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茶杯底部与桌子出剧烈的撞击声。让秦源不由得心底一阵颤,额上的冷汗又是布满了细细密密的一层。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是闪闪光,格外好看。
凌菱看了一眼秦源似乎被吓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场心理战,从一开始,他便已经落了下风!如今,他要演戏,那他们便陪着演就是了!只是,别把自己给演进去!
“冽,你动作轻点儿。我是已经习惯了,是,你看你把秦大人吓的。”凌菱娇嗔的看了一眼轩辕冽,面上竟是一片温柔的娇俏。
秦源抬起衣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尴尬的笑了两声,缓缓的坐直身子。
还好。他不过是因为常年征战,力气大而已,并不是要怒。
秦源定了定心神,缓缓的问道:“不知,侯爷和夫人,今天来是为了”
从他们进门开始,他似乎一直处在被动的位置。任由他们对自己吆五喝六,问东问西,自己身为主人,竟是被问得哑口无言。哼!在萨达邑,他是老大,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就凭他一个空有身份的侯爷,还不配在这里跟他撒野!
秦源愣愣一笑,眸中竟是多了几分底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