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朦的细雨淅沥沥的下着,没有人能顾知道这场雨将要持续多久。羽族的天气总是这样,雨季的雨水总是充足到让你难以理解,上天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雨水来灌溉地上本就肥沃的黄土。
几日下来,凌菱的身体渐渐的开始恢复,虽然依旧有些虚弱,却不再是前几天的软弱无力。躺在药庐的软榻上,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茶香,手指轻柔的抚模着隆起的小月复,脸上一派的安静恬然。
“怎么样?茶包用的舒服吗?”羽宇从门外走来,手中端着一碗黑浓的安胎药。
她怀有身孕,不能喝绿豆汤,不能喝茶,然而空气中却始终弥漫着这样的味道,这让他不得不担心她的身体。只能每天多煮几碗安胎药,以求保住她最后的希望。
“还不错。”凌菱轻笑着,又再次抚了抚月复部,那里羽宇找人帮她做的茶包正安安稳稳的保护着她的孩子。
“那就好。来,先把药喝了吧!”将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成功的再次看见凌菱的眉梢皱了起来,轻轻一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药总是苦的。况且,一般孕妇只需要一天三次的安胎药,她却每隔一个时辰便得用上一次,自然是难以忍受那样的苦味的。
凌菱皱着眉头,无奈的捏住鼻子,将药碗递到了唇边,一口气吞下,方才缓缓的开口道:“你们羽族的长老在哪里?”
她已经来了这么久了,自然知道了一些关于羽族的事情。这其中自然包括着她的心痛症,没有想到,竟然是一种“独情蛊”!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身份!居然是羽族的凤女,也就是代表着此生除了羽墨谁都不能爱!
只是,她不是慕容琪儿,她只是凌菱,她爱的人一直都只有轩辕冽!仅此一人而已!
羽宇没有想到凌菱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如今,她也许以解决羽族多年来的危机,这么好的条件如果不利用利用,岂不是白费了!
缓缓牵起唇角,笑道:“明日族内大会,他们都会出席。是,你确定要放弃凤女的身份吗?”
羽宇的语气虽然是充满疑惑的,却夹杂着万分的肯定。
他知道,没有人能够强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即便刀架脖颈,即便心痛欲裂
“需要放弃吗?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我只是轩辕冽的妻子,仅此而已!”凌菱轻笑着,然而胸口处却再次猛然涌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防不胜防。
本就苍白的面色越的几近透明,仿佛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随时都会离去一般。指节泛白,紧紧的揪着胸口的衣襟,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丝丝渗出,顺着她的面颊缓缓的滑落,一滴一滴的滴在她的手指上。
“你怎么样?还好吗?”羽宇着急的奔到床边,搭上她的脉搏,心中不由得一惊。
她的气息怎么会突然如此微弱,仿若没有?难道独情蛊竟是如此厉害?
庐内,他焦急的照顾着凌菱。却没有现在药庐的一侧,站在门外的翎羽眸子中顿时溢满了厌恶和不甘。
有一天,她本是来找羽宇要点药的,却没有想到正好看见慕容琪儿正在洗澡。她的肩头,大红色的展翅凤凰,瞬间便险些刺瞎了她的眼睛。
手指不由得模上自己的,心中满满的都是仇恨。
她才是凤女?虽然自己也觉得自己肩头的胎记不像凤凰,是整个羽族的女子中,只有她一个人有,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认定自己就是凤女,是要嫁给羽墨的凤女!
是,为什么她才是?今日,听屋内两人的话,她心中的怨恨越的浓烈了!即便她不想当凤女又如何?她始终都是!
一定不能让她去见四位长老!一定不能!
小小的拳头在衣袖底下缓缓的攥紧,极力忍耐着心头冒起的阵阵怒火。
怪不得羽墨能够把她带进来。起先,她还一直以为是因为羽墨是羽族族长,才会有这样的特权。没想到,她居然也是羽族中人!
翌日清晨,羽宇一早便将床上的凌菱喊了起来,示意她赶紧梳洗。自己便先出了药庐去准备以为她代步的工具。
缓缓的起身,伸了伸懒腰,眸子顿时清醒了过来,满含着坚定。
一声娇喝突然传来,翎羽的身影顿时便出现在了面前。
因为凌菱这几日一直住在药庐里,而且羽宇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所以院内的机关早已关闭。却没有想到在为自己提供方便的同时,也为别人提供了便利。
“你这个狐狸精!”翎羽刚落地,看着凌菱披头散,却十分美艳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凌菱的鼻梁便开骂道:“怀着别的孩子,不仅勾引羽宇哥哥,居然还妄图染指我的墨哥哥!你不知羞耻!”
骂着,手中的长剑登时划破长空,出锵地一声,便向着凌菱刺了过来。
凌菱的眸子一眯,冷眼看着她,眼中的寒芒渐渐凝结成冰,令翎羽的身体不由得一顿,却越的恼怒了。
她居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这个女人,真是卑鄙无耻!今天,她一定要杀了她!这样,她就不能再去勾引墨哥哥了!
“找死!”凌菱眸子中的寒光一闪,依旧放在被子中的手指微微的捏紧腰间挂着的匕首,只等着翎羽近至身前,给她致命的一击。
“等等!”羽宇刚刚准备好小轿,走到门口却是突然看见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顿,赶紧上前拦住翎羽再次向前的脚步。
翎羽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知道凌菱的腰间时刻别着一把匕首,隐蔽的很好。如若不是他曾经见过,只怕这一刻翎羽早已血飞当场了吧?
“她还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羽宇陪着笑脸,将翎羽禁锢在身后,不让她再向前踏进一步。
这个翎羽太骄横跋扈,一副被宠坏了的孩子的样子,让他万分的厌恶。是,毕竟也算是一起长大,也不愿意她就这么死了。
凌菱扬唇一笑,讥讽道:“小吗?她那一招是想要我的命,小孩子没有这么大的胆量!”
眼睛轻柔的撇着羽宇,眸子中的冰冷没有半分的掩饰。
羽宇一怔,她是真的生气了!是因为翎羽要杀她?还是,因为月复中的孩子?
“羽宇哥哥,你干嘛要拦着我?这个狐狸精,怀着别人的孩子,居然还敢勾引你!现在,她就要去要回她凤女的身份了,她不要你,她要去勾引我的墨哥哥了!”翎羽大声的嚷嚷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眸子中早有泪水凝聚。
为什么大家都帮着她?为什么羽宇哥哥不让自己杀了她?她明明就是一个狐狸精嘛,为什么要护着她?
凌菱一怔,轻轻一笑,眸子中的冷意越的浓烈:“虽然,我并不觉得我的事情有必要向你解释,不过,为了不再有麻烦,我想我必须强调几点:第一,我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对羽墨没有半点的兴趣,你喜欢,我自然也不拦着。第二,就算羽宇或者羽墨喜欢我,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你如果要泄,请找他们。第三,即便我就是狐狸精,即便我勾引了羽宇亦或者羽墨,都跟你没有半文钱的关系!第四,不要再来惹我,我没有羽宇那么好的肚量!”
说着,也懒得再理会他们,转头便出了药庐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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