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5分钟,这辆车就已经停到学校大门口。仁显转过头刚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张雅愣在那里,脸上神情凄楚,一双乌黑的眼睛如黑洞般把一切吞噬。她似乎在回想着什么,整个人都陷入回忆的漩涡,无法自拔。
听到仁显让自己赶快下车,张雅才回过神来,说道:“谢谢!其实你赶时间可以不用送我的。”
仁显顾不上与她寒暄,催促道:“我快赶不上飞机了,赶紧拿着东西下车!”
她从后座上抱起文件盒要走,仁显又说道:“巧克力也拿着!”
仁显再次催促道:“快点,别愣着!”
她犹豫下,提醒道:“坐飞机很危险,要小心!”
仁显盯着她看,被她那充满关心、担忧,甚至有些战战兢兢的眼神吸引,目光不由得变得有些迷离……等他回过神来,张雅已经走远。
就剩半小时了,仁显开着车飞奔机场。当他登机后,飞机立刻起飞。机舱内十分安静,仁显怎么也睡不着,胡乱想着:今天我竟然送打自己耳光的女人回去,还喂她吃巧克力,那可是美芳送的**节礼物,还为了她临别时的眼神如此失神。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也许是这些日子太累了;也许是和美芳的退婚使自己越来越失常;也许是看着她那忧伤的眼神,就仿佛看到那个人,因为太像了所以会注意到她;也许……一阵浓浓的困意袭来……
当仁显再睁开眼睛时,飞机已经快降落了。他向坐在一边的助理裴子峰问道:“我睡着了?”
“恩,没喝醉就睡了十几个小时。”
裴子峰是仁家司机的儿子,与仁显从小玩到大,既是朋友又是同学。他当然知道仁显的心事:最近为了和美芳退婚的事,他夜夜失眠,只有喝得不醒人事才能睡着。本来还想在飞机上好好喝几杯,开导开导他的。谁知他一上飞机就睡,看来情况已经好多了。
仁显去洗了洗脸,整个人顿时精神起来。裴子峰问道:“昨晚干什么去了,那么晚才到机场。我楞是让飞机等了你十分钟,又欠机场个人情。”
仁显不加思索地答道:“半路送个员工回去,时间就有点紧了。”
“什么员工?能劳动你的大驾?我猜猜~~”裴子峰故意拉长生音,调侃着说道:“一定是个女的!你们在她家干什么了?你睡得那么香,是不是体力透支呀?你不会弄得人家小姑娘下不来床吧?以为你还为美芳伤心呢,敢情已经有了新目标!”
仁显狠狠地瞪他一眼,眼底透出让人胆颤心惊的寒光。裴子峰知道老友是真生气了,当即话峰一转,正色说道:“事已至此,何必自己为难自己?”
仁显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需要时间来处理!”
裴子峰不忍见他继续伤神,旁敲侧击地劝道:“如果只是你自己的事,我不会拦你的。可你的形象关乎整个集团的信誉,已经没有时间让你继续疗伤了。”
仁显直视前方,深邃的目光打在前面座椅背上,平静地说道:“我不需要疗伤!我这些年都是一边向前冲,一边舌忝着自己的伤口!”
见他对自己如此狠心,裴子峰不忍再逼她,转而说道:“作为朋友,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作为下属,却要劝你必须这样。我也很无奈!”
仁显苦笑一声,说道:“我不能为自己而活,这是注定的命运,怨不得任何人。”
“要不要喝一杯?”
“不用了。醉了只能得到片刻的喘息,但清醒后会感到更加窒息。”
“没想过逃避吗?像我这样也不错!”
仁显摇摇头,无奈地说道:“男人必须承担自己的责任!你确定自己是在逃避,而不是隐忍一时等待时机?”
裴子峰掏出包里带的小瓶洋酒,兀自喝了起来。仁显感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从他手里拦下酒瓶,劝道:“飞机要降落了!”
裴子峰仍猛灌了两口,说道:“醉不了!”随后收起酒瓶,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一直到飞机落地,两个男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张雅回到办公室后,把五个大文件盒往桌上一堆,就坐在电脑前准备明天上课的教案。直到准备得差不多,她才感到有点饿得难受,伸手在办公桌的抽屉里翻了半天,什么吃的也没找到。
已经快十一点了,附近哪儿还有吃东西的地方。抬眸一撇,她看见躺在桌上的巧克力似乎在向她招手。张雅平时不爱吃这东西,现在是真饿了,拿过盒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吃得精光。
这巧克力真好吃,以前怎么不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