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显站在沙发旁,轻声说道:“爷爷,这么晚了,您就先在这儿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谈。”
仁老爷子仍闭着双眼,问道:“你去哪儿了?”
仁显答道:“我想散散心,去兜风了。”
仁老爷子睁开眼睛,打量着他身上的伤痕,威严地问道:“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往”
仁显不敢说出实情,随口扯谎道:“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点皮。”
仁老爷子哪那么容易被糊弄。他立刻怒喝道:“你还想骗我?说实话!”
仁显见事情败露,只得沉默不语。他深知,要是让爷爷知道张雅打了他,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呢!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实话实说。
仁老爷子试探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别忘了,你是我从小养大的。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呢?秣”
仁显见要瞒不过去,就又扯谎道:“我心里烦,随便找了个女人,不小心才弄成这样!我怕被您责备,所以没敢说实话!”
仁老爷子痛心疾首地说道:“显儿,你为了张雅,真是什么瞎话都敢说呀!裴子峰给你送来的车子上,安装了卫星定位系统。出事后,我担心你的安全,特地命人装上的。可是你怎么就只知道骗爷爷呢?”
仁显羞愧地看着爷爷,不知该如何解释。
仁老爷子又说道:“我叫裴子峰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不忍心见你在院墙外独自伤感。”
仁显惊讶地问道:“爷爷,那时您就在附近?”
“嗯!我见你不在公寓,很不放心才追去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仁显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让您担心!”
仁老爷子不想再和他兜圈子,一语道出他的初衷:“你是怕我会对付张雅吧?”
仁显慌忙辩驳道:“不是。我和张雅势同水火,怎么可能还为她着想呢?”
仁老爷子见孙儿死不承认,成心说道:“哦?既然这样,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本来我还想为了你,不为难张雅呢!”
仁显一听,急忙劝道:“爷爷,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仁老爷子冷笑道:“怎么,这就沉不住气了?要为她开月兑?”
仁显见被爷爷看穿,也不再躲躲闪闪。他直接说道:“爷爷,我是爱上了张雅。如果不发生这件事,我甚至想和她结婚的。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作罢,只求少给她些伤害。”
仁老爷子呵斥道:“你怎么这么没志气?为了个女人,你就要把整个仁氏集团至于险境?你知道因为这件事,公司已经损失了多少吗?还有,张雅很可能和下药的事相关,你就不怕她再设下圈套?”
仁显被爷爷质问得无所适从。他的思绪有些混乱,大脑像短路似的无法思考。他一时间难以分辨真假,所有的事情成了一团乱麻。这是仁显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只想尽快逃开。
他无力地说道:“爷爷,我累了!想先去休息!”
仁老爷子心中暗想:显儿处事一向谨慎。这么多年了,他除了和美芳交往,没有过其他的女人。这个张雅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还去见她?难道显儿对她已用情太深,不能自拔?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不好办了!不行,我要提醒他一下。
于是,仁老爷子又说道:“你舅舅范麟,一直对仁氏虎视眈眈。现在又出了你这当事,对公司很是不利。爷爷年纪大了,很多事想管也管不了了。你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仁显当然明白爷爷这话的深意。他回到房间里,心想:爷爷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不能让他再操劳。这次的事情很棘手,甚至比十年前的危机更难处理。仁显不由得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10年前爷爷病重后,仁显接管了公司的一切事务。当时,公司的危机迫在眉睫。他没时间再想其他的,甚至连美芳的事情都放在了一边。仁显怕公司里的人糊弄他,找来裴司机问道:“裴叔,请坐!你和我说说公司最近的情况。”
裴司机在仁老爷子身边多年,同时身兼助理和管家的角色。他对公司的现状颇为了解,有时还会提一些不错的建议。他说道:“这一周以来,公司的股票几乎每天都会跌停。虽说受经济危机影响,可仁氏股票遭遇如此暴跌,还是史无前例的。”
仁显眉头深锁,说道:“这件事我知道!我怀疑有人暗箱操作。我正安排人调查此事,越快越好!”
裴司机又说道:“公司投资的欧洲花园项目就快封顶了,大部分别墅已经预售完。可现在资金出现问题,只得停工了。如果下周再不复工,就无法按期交房。那时不仅要支付违约金,仁氏的声誉还会严重受损。”
仁显问道:“有没有开始向银行申请贷款?”
“董事长晕倒前,刚从c银行行长家里出来。这行长担心仁氏的股票会继续下跌,不肯轻易同意贷款。但他看在多年
tang合作的面子上,同意有人担保就批准贷款。”
仁显心中思量着:这担保人可不好找呀!为如此庞大的资金作担保,具备这样资格的企业并不多。更何况,现在的形势如此不利,又有谁会施以援手呢?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他说道:“裴叔,咱们去兴豪酒吧。”
裴司机一愣,没想到仁显会去那里。他虽然心中纳闷,还是把车开到了酒吧门口。
仁显在前台接待处询问了下,就径直向一个包间走去。包间内人头攒动,大家都在劲歌热舞。角落里,坐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正在喝闷酒。这人正是地产界龙头的小儿子陈逸飞。
有人看见仁显进来,招呼道:“仁显,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一起来跳舞!”
仁显说道:“停车时看到你们的车了,过来凑个热闹。”
他向角落里的陈逸飞走去,在他旁边坐下后说道:“逸飞,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陈逸飞诉苦道:“你是明知故问!我也尝到了你的痛苦。我爸坚持让我和秦氏联姻,这次连我妈都不帮我。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
仁显挑挑眉毛,说道:“那就听他们的吧!你我这样的人,又能怎么反抗呢?”
陈逸飞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才不会像你那么懦弱,一定不会屈从的。”
仁显没有接招,不温不火地问道:“那你能怎么办?陈氏财团实力雄厚!就算你躲到天边,你爸爸也会动用所有的力量把你找出来。”
陈逸飞像吃瘪的鸭子似的,没底气地说道:“是呀!我这不也在犯愁嘛!看在咱俩同命相连的份上,你帮我想想办法。”
仁显说道:“就算有办法,你也不敢那么办的。”
“有什么不敢的。”陈逸飞的脾气一上来,那是天不怕地不怕。
“如果这个办法会损害陈氏集团的利益,你也敢吗?毕竟这是你爸爸的心血,哪能这么做呀?”
陈逸飞感到,仁显给自己出主意是另有目的。可现在凭他的力量,根本无法和父亲抗衡。他沉思后说道:“仁显,你别绕弯子了!只要不会弄得陈氏破产,我就敢干!”
仁显拿起酒杯,说道:“好兄弟,有魄力!干杯!”说完就一饮而尽。
陈逸飞也喝干了杯中酒。他又问道:“到底是什么办法?”
仁显分析道:“你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你自己!”
陈逸飞点头称是,认真地听着。
仁显又说道:“仁氏集团现在要向银行贷款,需要一家公司来担保。要是你偷出陈氏公司的印鉴,在担保书上盖个章,这事就成了。私偷印鉴作假担保,这可是违法的。此事一旦宣扬开,陈氏集团的声誉也会受到很大影响。你就以要自首,来威胁你父亲。他会妥协的,而且很可能会送你去国外。”
陈逸飞看看仁显,狡黠地笑着说道:“这么听起来,仁氏集团到是最大的受益者呀!不过,听说仁氏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你爷爷都病倒了?”
仁显镇定自若地笑了笑,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样做唯一的风险就是:一旦仁氏不能按期还款,陈氏集团就会面临债务危机。你尽可放心,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陈逸飞打量着仁显,说道:“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交换的条件不太对等呀?”
仁显哈哈大笑,说道:“逸飞,难道你想向你父亲投降?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当然,我也不会让陈氏吃亏的。陈氏度假区的别墅,一直销量不好。仁氏刚好要发展那边的业务。只要价格合适,我全买了。”
陈逸飞忽然问道:“听说你有个妹妹叫仁欣,她是不是也很担心爷爷?”
仁显被问得莫名其妙,但此时他不敢得罪陈逸飞,答道:“是呀!欣儿一直忙着照顾爷爷,最近瘦了许多。”
陈逸飞仰头喝净杯中的酒,说道:“我会按你说的做,你也要信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