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坐上火车的宫喜,黄昏才到达了小城。
小城小小的车站,是那么的低矮,破旧,土黄色的建筑笼在落日的余辉中,显的很是凄凉。整列火车只有他和一位背着大丝袋子的一个老人从这里下了车。
整个站台上,也只站了两个人,一个人拿着红绿的小旗穿着铁路的制服,另一个人一身妥帖的军装外面罩着米色的大衣,修长的身躯英姿挺拔,整个人在夕阳下被镀上了一圈金色的光芒,让这原本就漂亮的男孩,在这暗淡的环境中闪闪发光。
宫喜用手拢掉了棉服的帽子,露出那圆圆的脸来,脸上还那样憨憨的笑容。两个相互的拥抱了一下,又向往常一样,在彼此的肩头捶了一下,都爽朗的笑了起来。
两个人搂着彼此的肩头走出了车站,走在跨越铁路线路的铁桥上,冰雪在脚下吱吖支吖的响着,相视一笑的默契,一秒都不差。
邢爸爸,邢妈妈非常热情的接待了宫喜,还有和宫喜一般高一般壮的邢大哥,当宫喜与他对视一望的时候,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怎么看起来,他们俩更象亲兄弟呢?
宫喜就好象是这家里的另一个孩子一样,很快就成了这家庭里的新的一员。他叫邢妈妈做干妈,邢爸爸就干爸。跟邢海更是亲热的很,一口一个哥的喊着。
幸运说,“我嫉妒了,早知道你来了就抢走了他们,我就不让你来了。”
宫喜哈哈的笑着。一只手拢过幸运的头,用力的揉搓着幸运柔软的头发。
“小气鬼!你怎么不说你把我骗来了,给你家当了儿子呢。”
“呵呵,那我家就又多了一个孩子呗。”
“对呀。你就是我弟弟。”
幸运扬着脸冲宫喜嘲弄的笑着。
“你笑什么?”
“笑你脸皮厚。”
“我怎么脸皮厚?”
“你的生日比我的还小呢。”
“那不算,我长的比你老。”
幸运笑的滚倒在床上,一只手指着宫喜,“还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呵呵,我就这么夸自己,你怎么样?反正我是你哥,你以后就得管我叫哥。”
仰头倒在床上的幸运笑的更开了,白色的灯光晃着他黑色的眼睛,闪闪的发亮。冬天的小屋里暖气很热,幸运白晳的脸上都浮出了杏粉的颜色,鼻尖还微微带着细细的汗珠。军装的风纪扣开着,露出了那诱人的锁骨。
宫喜看着看着,脸呼的一下子,红了。宫喜慌慌张张的说道:“这屋,太,太热了,哈,太热了。”
熊壮的宫喜窘困了起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别手别脚的下了床,迈着奇怪的走姿坐到了书桌的前面。
自己暗暗调整着气息,只那一瞬间的失神,自己那淘气的家伙就竖了旗杆。
他只能背对着幸运坐着,随手翻着书桌上的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
“咦,影集哎。嘿嘿。”宫喜欣喜的翻了起来。
“这张是你吗?”宫喜指着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肉肉乎乎的,一双大眼睛笑的弯弯的,两只小手还捂着嘴。那模样憨态可掬。
幸运翻起身来看了看,用那修长白晳的食指指照片的下角说到:“嗯,是我,这是我五岁的时候,我妈说我看着这只小猫在地上打滚,就笑了起来。”
“呵,真可爱。”宫喜掏手机,对着照片,照了一张。
幸运也不反对,就看着宫喜一张一张的翻看,一张一张的询问,一张一张的用手机翻照下来,幸运走过的人生轨迹就这样在这小小的空间里重新展现了一遍。
多年以后,宫喜在无数个想念幸运的夜里,都是这样不断的翻着手机里的相片,慢慢的煎熬过来的。
夜晚,宫喜睡在邢海的房间里,出神的望着窗外青白的月亮,不住的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幸运那闪亮的眼睛,那粉色的面颊,那微笑的嘴唇,还有那诱人的锁骨。
宫喜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男人不应该是喜欢女人吗?不应该只对女人的身体有反应吗?为什么那一刻自己硬了?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自己是不是很无耻!很变态!如果幸运知道了会怎么想?怎么看自己?
宫喜困扰的来回翻覆着,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要不明天起来我就走吧,离幸运远一点,这样他就不会发现了,不会讨厌我了。
对,就这样吧,明天一早起来就走。
宫喜打定了主意,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宫喜终于没有开口说出要走,他在某个时间的间隙会想起昨夜的决定,但是,只要一看到幸运,他就不想走了,他就想待在能看到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