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锦有些急了:“那你说要怎么办?难道真要相信那个人的话?”
子玉走出布篷,遥望着郁郁葱葱的东边树林,沉默一阵,正欲再开口,却听得陈奕锦叹叹气,走到他身旁,说:“行了,既然你都决定了,还等什么?放心,我自认马术不比你差多少,一定能紧紧跟在你后面。”
子玉回头看了看陈奕锦,两人会心一笑,然后一同走向马场。
太子上马,第二轮比试开始。
坐在看客席上的岐南王抿了一口茶,看了场中一眼,忽然冷笑道:“太子还真是虎胆龙威,不在宫殿里吟诗作赋,反而来这跑马场上耍威风。皇上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彰显他所立的太子将来会是个文治武功的好皇帝吗?”
少顷,一个佩刀的侍卫走到岐南王身旁,对着岐南王私语了几句,岐南王笑了笑,挥挥手让他退下去,然后目光紧紧地盯着马场中那一抹杏黄。
得知了陈奕锦和太子在同一轮,二顿时暗暗皱眉,这样一来,陈奕锦岂不是没戏了?这普天之下除了皇上,谁还敢赢太子啊?
正想着,锣声响了,场上除了太子和陈奕锦扬鞭策马,其余的都愣着不敢动。
马场上顿时一阵呼声,一面惊叹于太子的马术,一面佩服陈公子率直个性和胆识。
二更是乐得低呼一声,转头去拉着大太太的手,喊道:“母亲快看,陈公子果然不是凡夫俗子!”
二这一声喊得有些大,二太太和老太太都禁不住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大太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暗暗捏了捏二的手,示意她不要失态。
二自然得到了这暗示,但是她心中实在激动,纵使已经极力克制,也免不了掩嘴轻呼,早已忘记了之前大太太在陈奕锦跟前碰壁的事情。
六婉悦一直端庄地坐着,双眼紧紧跟随着马场上那一道白色的身影,她安静得像水,纵使她的心湖已经波澜暗涌。
二刚才那一句话婉悦听得清清楚楚,她目光暗暗流转过去,二还在用手指着马场中。
婉悦敛敛眸,她顿时有些恨,恨二可以那样毫无顾虑地表现着对陈奕锦的在乎和爱意,而她,却只能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永远永远,都安静得像水一样……
裴烨和陈奕锦奔出好一段之后,其余的人才陆陆续续地挥鞭策马。裴烨和陈奕锦自幼熟识,常常在一起打马球,两人的马术不分高下,眼下这样畅快地你追我赶,竟很快就完成了绕场的三圈。
坐在看客席的岐南王顿时眉峰紧蹙,更加专注地盯着马场中,不由得暗暗纳闷,那个文弱的太子什么时候竟能如此勇猛了?
二被老太太一吼,不敢再说话了。
老太太吼完这句,也担忧地看着东边树林的方向,虽然她不允许二过去,但也没有要求她们立刻跟着小厮离开赛马场。
她们就在这里焦急地看着树林的方向。
东边树林这爆素雪按着裴烨的指示找到了两位太医,早早地来到这里等候着。她一面观察着马场上的情况,一面向太医解释如何配出解药,可这两位太医都摇说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种狂病,也没有听说过这种奇怪配方。
素雪皱眉,已经放弃同他们解释,只说:“令牌的主人让我来找你们,就是要你们配出解药,你们倒是说,究竟配是不配?”
两位太医皱着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说:“你说的那些有的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可可碱,什么麻醉散,都是些什么药材?”
素雪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古代,很多药材和药理都没有被研究出来,药材都没有,如何配药?
正苦恼着,一阵马嘶声响起,素雪抬眼一望,他们已经朝这边奔过来了。
素雪这样安排其实有两手打算,如果能配出解药当然是好,如果不能,至少也把这匹疯马引到了空荡无人的树林中来,它发起狂来也不会伤到太多的人。
但是这样一来,那个子玉可就危险了。
之前素雪也劝告他说赶紧换一匹马,可他却说只有将计就计,才能引蛇出洞。现在可好,马真的疯了,而且听这马嘶和马蹄,还不是一般的疯。
林中多障碍,这匹马冲得这么迅猛无疑是相当危险的,素雪闻声从林中跑出来,然后展开双臂,对着冲过来的裴烨挥手示意,她以为子玉既然能带着马冲过来,这一切都还在能控制的范围内。
裴烨此刻已经大汗淋漓,一面拽着缰绳,一面对着素雪大喊:“闪开!闪开!停不下来了,快躲开!”
素雪心中一凉,没有想到这马会疯得完全无法停下来,马越来越近,她瞪着那一抹黄,双脚僵硬了……
两位太医倒是闪得快,提着药箱就往一旁跑开了。
素雪从僵直状态回过神来,也准备往旁边跑,不料裴烨忽然勒住缰绳,马头猛地一偏,闪开了素雪,朝一棵大树撞过去。
素雪吓得魂儿都丢了一半,而那匹马依旧没有停下来,扭着马头嘶叫几声,又往树林深处奔去。
素雪尝试着紧紧握拳,但还是止不住。她提起步子朝里面追去,饶是被吓成这样她心里也十分清楚,方才他不顾一切地撞树,是为了不伤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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