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礽儿提过的卢二。
长得倒是端庄清丽,可惜是丧妇长女,谋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尚可,至于说飞上枝头当亲王妃,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蔡家的们都还想争着嫁给礽儿,她凭什么来插上一脚,仗着父亲和礽儿交好,就以为有了高攀的资本?
适才众出去迎候,唯独她一人留在堂内。
好一个孤高的嫡长女,要真的成了齐王妃,还不敢怂恿礽儿不把舅舅舅妈放在眼里。
不过,礽儿想拉拢卢家,确实需要一门亲事,这倒不是一件难事。蔡家的哥儿和她年龄相仿的多得是,随便挑一个不出众的嫡子,她还敢挑三拣四不成?
就看向卢老太太,和善地笑问:“过完年二姑娘就十二了吧?”
众人闻言,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不禁齐齐竖起耳朵。
卢老太太一怔,呵呵笑道:“是呢,转眼就成大姑娘了。”
承恩侯夫人慨然道:“可不是呢,我们家那几个哥儿,总觉得昨个还在炕上爬,今个就坐马背上去了,再瞧瞧自个,皱纹都生了好几圈了呢。”
莹珠正着急毓珠抢了风头,听得此言,甜甜笑道:“侯夫人真是风趣,您看上去这样年轻,什么皱纹呢。”
承恩侯夫人掩帕一笑,问道:“这是三姑娘莹姐儿吧,人美嘴也甜,真讨人喜欢。”
莹珠羞涩一笑,欠身道了声谢谢。
阮太太却不以为然。
莹姐儿是她看着长大的,自幼便是个美人坯子,只可惜徒有美貌罢了。
当初婆婆一心想为衍哥儿求娶莹姐儿,最后闹得心里不愉快,耿耿于怀了两三年。但今日相处了大半天,阮太太倒觉得,真要娶了莹姐儿进门,就是一件好事。莹姐儿礼仪上虽无大错,细节之处却流露出她内心的浮躁。这样不沉稳的,她们阮家就算再不如当年,也绝不会娶进门当主母的。
倒是那二姑娘毓姐儿,幼时听说较为顽劣,对继母也不甚孝顺,然真的见着面了,才发现流言不实。行止端惠,眉目沉静,问则答话,不多说一句,不乱瞅一眼,端的是好礼仪。
真是愈看愈喜欢。
却听承恩侯夫人疑问道:“听说齐王殿下送了一座嘉宁长公主的遗世屏风给老太太贺寿,怎么不摆出来叫大家开开眼呢。”
阮家第二个点头,问余六:“你挑谁做对手?”
余六抿嘴一笑,抬手一指,“就和她比试,一共三局,输了的任由对方罚酒,不得有异议。”
正喝茶的莹珠睁大了眼。
这姓余的有毛病啊!老是缠着她不放!
余六见莹珠表情如此,愈发得意,“怎么,嘴巴那么辣,却不敢和我比一比,难道卢家三只会耍嘴皮子?”
莹珠将茶盏一放,涨红了脸反驳道:“谁说我不敢?比就比,现在就来!”
毓珠无比后悔下棋的提议。
莹珠完全禁不得一点激将,这下倒好了,万一输给余六,余六不把她灌醉才怪了呢。
只求余六的棋艺和她们一样平平了。
可惜,开局没几步,莹珠的败势已渐渐显露出来。
她脸色有些难堪,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开始举棋不定,反复斟酌。
反观余六,始终气定神闲,眼神早已透着胜利的微笑。
琴棋书画是余家子女的必修课,她打小就跟着举人出身的祖父学棋观棋。卢莹珠这个半瓶子水,要不是她故意让着,想多欣赏欣赏她焦灼的表情,不然早就把她杀得落花流水了。
毓珠也看出来了,对余六愈发感到厌恶。
用老人的话就是,这个姑娘心眼儿不好。
正在这时,二太太燕氏身边的丫鬟白霜掀帘进来,见们正安静地下棋,轻手轻脚地走近宜珠低语了几句。
宜珠微感惊讶,她知道母亲娘家会来人贺寿,却没想到是那位出身高贵的堂舅妈,汉中郡王的嫡亲妹妹赵婉宁。
毓珠见状询问:“可是要我们去见客?”
宜珠颔首,又见莹珠一门心思扑在棋局上,因道:“三妹妹,我外祖家来贺寿的舅妈到了,我和二妹妹出去招待一下。”
二房的亲戚,莹珠自然不放在心上,便随口“嗯”了一声,继续苦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