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五并现。
倒是有两三个瞧见殷家姐妹,纷纷好奇地望了过来。
“快看,那是殷家,记得上次看见她们还在两年前呢。”
“也不知殷二公子的腿伤痊愈了没有,要是殷二公子身体健朗,当得上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呢。”
“真的?你见过殷二公子?”
“与齐王殿下相较呢?”
殷五面露不快,转身提步走向清净处。
毓珠向甄二笑道:“不是要赏梅吗?”
殷四也看向甄二,“东家还不快带路?”
这是要一同去赏梅了。
毓珠莞尔一笑。
殷四倒是比殷五要亲和,大概是年长的缘故吧。
枝横碧玉天然瘦,恋破黄金分外香。
轻黄缀雪,冻莓含霜,与香气幽微的相较,黄灿灿的腊梅香气浓郁,缠缠绕绕。三分的冷傲,七分的活泼,见者无不心动,欲上前一亲芳泽,陶醉在花香里。
“要说这腊梅,数鄢陵的最为出名,栽植历史可上溯至西周呢。”
蓦地,从梅林中步出几位锦衣少年,为首的正是甄家三郎甄衍。
余大郎余芳与他并肩而行,一身铁锈红锦袍,袖口处绣着朵朵祥云,通身显得精神而又富贵。
解元郎每天都心情大好。
这不正滔滔不绝地给其他几位少年讲述鄢陵腊梅的历史。
其中一少年听得直打哈欠,问甄衍:“梅园里可有休息之处?”
甄衍指着前方,“再往前行五十步,盖的有暖阁,我们进去坐一坐,喝一杯梅花茶,保证你们神清气爽。”
几个少年本就不耐烦余芳卖弄学识,一听此言,急忙加快脚步,将甄衍和余芳甩在后面。
甄大女乃女乃陈氏带着众游园,梅林中混合着花香和脂粉香,铺天满地,密不透风,倒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甄二见毓珠面露疲色,关心道:“妹妹可是累了?”
毓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甄大女乃女乃就笑道:“那咱们就歇一会,诸位若有看中的梅枝,只管吩咐一声。”
话说完,便有几个开始挑选梅枝。
毓珠不经意的看向远处去,指着梅林西边尽头飞出的一角房檐,饶有兴趣地问:“咦?林子里还建了楼阁?”
甄大女乃女乃笑道:“那处是芭蕉坞,若是夏天,还有些看头,现在芭蕉叶都枯了。”
毓珠正要说话,却见殷四走来,微微一笑,“冬天赏芭蕉不可,昨儿才下了雪,芭蕉坞被落雪覆盖,说不得别有一番风景呢。”
殷四冰雪聪慧,她知道甄三郎此刻就在前面的暖阁,甄大女乃女乃想引她谬去,叫她们听听众位公子斗诗斗文,以增加她对甄三郎的好感。
其实大可不必,她早已见识过甄三郎的才华,不然也不会老老实实地来甄家做客了。
那时才入冬,她同母亲去相国寺上香,不慎走错了禅院,却瞧见了甄三郎被一个穷秀才痴缠。那秀才苦读十年书,屡试不第,难得遇见了刚中了秋闱乙榜的甄三郎,便求他赐教一番。甄三郎倒也是好性子,真就应了那穷秀才的请求,还当场作了一首诗赠给那穷秀才,以资鼓励。
她殷姝长这么大,从外面的凡夫俗子放在眼里。高贵的出身,家族的清誉,也使她生来就带了几分倨傲。即便家门大不如前,她们殷家子女心底的骄傲与自尊也不曾减少过一丝一毫。
然而,甄三郎的出现,却令她平静的心湖荡起了一丝涟漪。
要是用一个比喻,甄三郎便是冬天里的暖阳,带给世间温暖,却又不那么刺眼,会灼伤你的双目。
殷家经历了太多太多,过去种种触目惊心的景象依然存在她脑海中:装着长兄尸首的冰冷棺椁,长姐触柱后额头渗出的殷红鲜血,祖父临死前骨瘦如材的身子,二哥瘫软无力的双腿……
不是别的,这一切都源于殷家离权力太近……
往事痛苦不可追,她只想家人能平安度日,那些曾有意娶她的贵公子、郡王甚至是亲王,眼睛里总是闪动着复杂的情绪,有种叫野心的东西,是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所以,甄三郎纯净清澈的双眸,一下子就融化了她戒备重重的心。
殷四却不知,她这厢转着心思,那厢毓珠正暗暗高兴着。毓珠正愁寻借口去芭蕉坞会太突兀,难免惹人生疑,怎知殷四竟主动提议,倒是正中她的意。
她马上附和道:“殷姐姐好主意。”
一行人便分散开来,不愿去的继续赏梅,甄大女乃女乃则带着甄二、毓珠和殷家往芭蕉坞去。
---------昨天有亲冒泡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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