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太子受宠若惊,还礼道:“公主请说。”
帝朝云微微垂眸,淡淡开口道:“太子是否近日精神恍惚,爱儿是否近日世运不佳,突生疾病,险象环生?爱妃是否突然暴毙,无从查得死因?”
安南太子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周围的人马,眼神示意侍从使臣退下,看向朝云的神色颇带敬畏:“公主从何得知,还请告诉本宫。”
“太子无需担忧,并非本宫有通天晓地之能。”帝朝云眼尾轻轻翘起,似在嗤笑,戴着面纱看不清表情,声音却甚是平静,“本宫近日得见太子,却发现太子双眸下浮肿泛青,神色疲倦,眼尾处纹线加深,血丝浮现,蹙眉间额堂泛紫,正是犯了殿下命宫、夫妻宫、子女宫,想来是近日犯了妖邪,邪气入体。”
剩下的人已是为数不多,看着安南太子的脸色便知晓朝云已全数说对,虽听来邪门,却不得不信。因为她是那个沐浴佛恩,通晓佛音的倾倡主,世间传闻虽不可全信,却决不会空来风,如此一来,她的话同江湖神棍的话已是不可同时而语,大相径庭。
唯有一人,静静地看着帝朝云的背影,嘴角含笑,眼神无奈,活像看一个胡闹的孩子。
“如此……公主说的丝毫不差,”安南太子一俯身,面色急切,想来近日已是被逼得毫无办法了,“今日本该本宫亲来迎接以示礼数周全,奈何小儿突然恶疾,昏迷不醒。公主菩萨心肠,既知出处,还请公主赐教,本宫不甚感激。”
“太子无需如此,本宫既然主动提出,定然愿出手相助。”帝朝云轻轻扶起安南太子,“太子眉间黑雾萦绕,由表及里逐层变淡,想来是住处出了些问题,还请太子取来这城都的建筑略图,如何处理,还得看了才知晓。”
“是是是,马上就去。”安南太子欣喜若狂,召唤来贴身侍卫,迅速命令去取了建筑略图来。
如此轻松的装装样子……就得到了人家的建筑略图来。纳兰天阙眼神愈发温润,建筑略图对于一国之城都,何其重要,目标是这东西,这目的也可显现一二。不过……这丫头装得如此正经的样子,就像是另一个人,真让人不爽啊。
可是……为什么,她会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
若是因为相离多年才见面,彼此之间就算容貌会有些许变化,方才没认出来还情有可原。如今已见面这么长时间,那句“小公主”也依然萦绕在脑海中,为什么她依旧没认出来?
想到这,纳兰天阙的眸子暗了暗。
侍从迅速去取了建筑略图来,帝朝云展开来,细细的看了,似乎怔了怔,才道:“双溪环绕,成为难得的聚水格局。临川挡风,山环水抱必有气,坐北朝南,气聚而不散,是难得的风水宝地。怎会变得如此凶煞,阴气繁重?”
“若非是**?”她喃喃道。
“嗯?”回过头来,只见帝凌渊不知何时已移身近侧。
“七妹看什么这么专注?”帝凌渊追随着朝云的目光看向那一抹身影,斜眯着眼睛,涌上一股危机感。
“无事。”帝朝云回眸浅笑,瞬间摒弃了脑海的念想,“四哥有事吗?”
帝凌渊细细凝视了朝云的神色,目光,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才道:“七妹,万事皆小心。”
“我明白。”帝朝云颔首,一股温暖涌上心头。
帝凌渊跟随侍从去了驿馆,朝云也随着安南太子去宫殿,却在还没进宫殿内里时,便停住了步伐,细细的凝视着宫殿檐角。
今日的阳光强烈,刚才却在那处闪现出一抹强光,这应该不是偶然。
“太子殿下,你命人去那檐角看看是否有东西,若有就取下来。”帝朝云轻眯起眸子,看向宫殿一角的屋檐。
安南太子不敢懈怠,命令人去了,只是片刻,便从那檐角上隐秘处取下了一个物什。
帝朝云一看,瞬间变了脸色,“好歹毒的心思。竟是钉了符咒的黄光棱镜。”
这物什如三棱镜状,最上方栽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钉,压下一页黄纸符咒,符咒上用红线描了圈圈绕绕,让人看来都不禁打一个寒颤,头皮发麻。
太子等人还应过来“黄光棱镜”是什么东西,帝朝云指向东处,又道,“太子殿下,那处是否为乱葬岗?”
不出意料,安南太子当即点头称是。
“那作祟的脏东西,便就是它了。”帝朝云面色有片刻的阴沉愤慨,“想不到那人竟如此阴毒,棱镜一面向东引阴气,乱葬岗的阴气何其重,又有一面南引命格,皇族龙脉不再保护周全,棱镜聚光,最后一面直指东宫,不出三月,便会被阴气环绕,东宫人皆会暴毙身亡。一命二运三风水,四阴德五功名。这种事可是会折寿数的的,此人如非与殿下有深仇大恨,断断做不到这地步。”
安南太子一瞬间面色千回百转,十分难看,“多谢公主,还请公主替本宫保守秘密,万万不能打草惊蛇。公主想必也累了,还请公主暂回驿馆歇息,本宫会处理好此事的。”
帝朝云含笑告辞,微微低沉下头,面纱下的嘴角掀起一丝诡谲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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